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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戶家的小娘子》 第160章

這一長串話下來,便要手去拉太子的手,隻當太子與的心境是一樣的,哪知道太子聽得這話更是朝後又大大退了三步,連聲音都已經有了冷意:「韓表妹,本王從來不曾對你有過什麼兒,卻是你自尋煩惱了!天已晚,孤男寡多有不便,韓表妹請自便,本王先行一步了。」

韓蕊哪裡想得到太子會是這種態度?當下便流出淚來,心碎絕:「我不信!我不信你如此絕!太子表哥,明明上時候你也很喜歡陪我玩的,每次我在皇後娘娘見到你,你都有陪蕊兒玩。你明明就是喜歡蕊兒的!」

太子本來對韓蕊的跋扈就有耳聞,自瞧出的心跡就故意遠著,從不給機會。又出了今日許珠兒傷重這檔子事,對韓蕊就越發的厭惡了。哪知道卻教逮著了機會追了出來,一時間都恨不得時間倒退,自己從不曾出現在這裡。

「你也知道那是小時候了,何必再提。本王還有事先走一步,韓表妹也請回去罷,此事以後休得再提!」太子已經有了惱怒之意,他還從來未曾見過這般不要臉麵的子。

韓蕊是什麼子?況又是自己認定了許久的事,眼見得月輝之下太子溫潤如玉,似乎這個人一直是這個樣子刻在自己的心絃之下,想忘也忘不了。可是當麵訴卻遭到了他的拒絕,如何肯接

當下便要去拉扯太子,太子早防備著這招,立刻閃避開來。太子子再弱也是個男人,當即大怒:「韓蕊,你再不顧廉恥,休得讓本王也不再顧皇姑母的麵子,喊了侍衛前來拉你!」

韓蕊哪裡料得到太子態度如此堅決的拒絕,當下又是絕又是心碎,也不顧廉恥的嚷嚷了起來:「太子表哥不要蕊兒,蕊兒也不活了!蕊兒這就死在太子表哥麵前!」

格偏執的厲害,若是真當著太子的麵出了事,太子也說不清楚了。二人正僵持不下,卻聽得不遠有腳步聲,有人走了過來:「微臣隻是腳慢了幾步,殿下倒是讓微臣好找!」

韓蕊正舉著匕首抹脖子。今日領宴,大家都效法胡人拿匕首割來食,而韓蕊手中這把匕首正是進餐的工。出來之前隻是隨手握著,卻不曾想到如今倒派上了用場,正好用來要挾太子。

自己也沒想過就算是要挾了太子接自己,難道能要挾一輩子?隻是此此景,總歸不能讓自己的想法落空,因此便不顧一切的鬧了起來。哪知道也不知道哪個不張眼的闖了過來。雖然對著太子要挾自殺是沒什麼問題,可是被旁人瞧見了就大有不同了。

太子聽得這聲音,頓時大鬆了一口氣,忙喚他:「許大人快來,本王等了你許久,你這腳也忒慢了些。」隻要有第三個人在場,也算是有了人證。況且許清嘉向來穩重,又與韓蕊有怨,肯定不會幫著韓蕊了。

韓蕊哪裡想得到這會兒冒出來的定然是許清嘉。

今日害了許家閨,如今又在許清嘉麵前上演了一出求凰,偏偏求惱心碎之下又舉刀挾太子,原本都是見不得人的事兒,更何況是在了仇家麵前。當下握著刀子的手就了又鬆,鬆了又,在考慮到底要不要趁此機會讓太子答應了

許清嘉快步走了過去,倒似完全沒瞧見正舉刀自殺的韓蕊,瞧著他腳步似還有些虛浮,到得太子近前也不行禮,朝著太子的方向晃了一晃:「微臣……微臣」打了個酒嗝,「微臣今日心不好,又加之酒宴之上的佳釀難得一見,微臣就貪杯了,殿下見諒!」似乎不勝酒意。

他方纔朝著太子走過來的時候,太子明明瞧見他腳步很穩,偏到了近前就打起晃來,心下暗道他宅心仁厚,撞上了韓蕊死纏爛打,就算韓蕊多有不是,他也稟承君子之風,竟然不出一句惡言,隻化解眼前尷尬。

太子哪裡知道許清嘉平生最疼妻兒,誰若是對他的妻兒不利,他心中便視誰為仇敵。韓蕊都做出了危及許珠兒命之事,他怎會輕易放下此節?隻不過當著太子的麵他自然不會表現出來。到底還是顧慮著太子與永寧公主之間的親緣關係。

太子扶了一把許清嘉,他便主子往太子上靠:「微臣向殿下討杯熱茶……喝,回頭再談公事如何?」

「自然使得!」

太子順勢攙了許清嘉,二人轉頭便向著東宮居住的殿閣而去,似乎都將舉著匕首要自殺的韓蕊忘記了。

韓蕊舉著匕首在脖子上橫了半天,眼見著太子與許清嘉漸行漸遠,拐個彎就消失在了樹影後,頓時慚氣恨心碎絕,狠狠將匕首擲到了地上,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不遠的樹椏上坐著個年郎,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等到韓蕊哭夠了,抹了把臉沿著山道去的遠了,他才從樹上跳了下來,將那把匕首從草叢裡撿了回來,在月輝下瞧見匕首手柄鑲嵌的寶石,嘆息不已:「敗家啊敗家,果然是沒有教好!」輕聲一笑,似帶著無限譏誚之意,他也轉瞬下了山道而去。

當晚宴散,永寧公主求見今上。

今上正在燈下看摺子,聽到外麵傳報,隻淡淡道:「傳吧。」

永寧公主進來行完了禮,又關心了今上兩句,「皇兄白日打獵,晚上看摺子,也要好生保重。」

今上近兩年原本就對自己江河日下的多有擔心,兒子們已到了盛年,他手握權柄三十餘年,一朝年老哪裡捨得放權?今日打獵歸來,又喝了鹿,正覺自己還力旺盛,就聽到了永寧公主這句話,心中不喜,便道:「大半夜的永寧來求見朕,可是有事?」

永寧公主輕描淡寫將韓蕊與許珠兒玩笑,不防驚了許珠兒的馬之事講了一遍,又笑道:「蕊兒那丫頭自來玩起來不知輕重,也是許家丫頭生的可,哪知道就出了這樁事兒。臣妹已經跟許夫人許諾了,定然求皇兄讓賴院正前去瞧一瞧許家小娘子,也好安一安許夫人的心。」

其實永寧公主原本的打算一點也不錯,隻要在今上麵前提一提這事兒,以今上往年看重的態度,隻要讓賴宗泉走一趟,這事兒就算了結了。而今上也不會追究,若是許清嘉再不依不饒,到時候吃虧的可就不是了。

可是萬不曾料到武小貝會為了許珠兒擅闖到今上麵前來求借賴宗泉,且大哭了一場。小孩子的眼淚隻因單純,才更能讓今上這種執掌權柄數十年的帝王了心腸。

況賴宗泉也來稟過許珠兒傷,隻道斷倒是其次,最嚴重的是頭上的傷。若是今日不是武小貝帶著他去下針,許珠兒今晚不醒,恐怕以後永遠都有可能醒不過來了。

有了武小貝那一哭,小宦對許珠兒傷的坐騎的描述,以及賴宗泉的回稟,今上再聽到永寧公主這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心中就莫名覺得發寒。

為帝王,他可以視百姓如螻蟻,可是若是為公主卻視員家眷如螻蟻,這就不得不令今上沉思,在他知道的地方,永寧公主都是這副樣子,那麼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永寧公主又做過什麼欺臣子傷害皇權之事?

有些事不住深想。

原本是韓蕊的小兒刁蠻意氣用事,哪裡料想得到卻讓今上心中對永寧公主起了懷疑。

今上近年來是對太子有所忌憚猜疑,連帶著寧王也跟著遭了殃,拿來做了棋子。這一切都是為了皇權。今上自己可以對皇子臣子有所猜疑,但卻想要臣子的忠心。而且他也明白臣子的忠心有時候還是要帝王要做些表麵功夫,才能收到臣子的忠心。

「賴卿已經去下過針了,許家兒也已經醒來了。你無事且退下吧!」

今上的語氣很淡,淡的永寧公主在他的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怒意或者不滿,但是正因為這樣淡然的語氣,才讓永寧公主心頭髮虛,隻覺得似乎有哪裡不對了。

——是誰將此事捅到了皇帝麵前?!

永寧公主不知道,但想一想也應該不是許清嘉。許清嘉上次在前與大鬧一場,那副不依不饒的樣子算是見識過了。今次的事可比上次要嚴重許多了。若真是許清嘉告到前,豈能這樣無聲無息?

從皇帝寢殿退出來,被外麵的冷風一吹,才覺得後背已然見汗,卻是因為此事而生也了寒意。皇帝雖然表麵上待十分看重,但實質上與皇帝並非同母,至多有些兄妹,但皇家的兄妹說出去簡直就是個笑話。

這些年今上對的看重,那一重重年節之時的賞賜,何嘗不是做給臣子看的?好讓臣子瞧一瞧天家骨。若是有事,堅信這骨一定抵不過皇權。

一路走回去,便直闖兒居,準備苦口婆心好生教導韓蕊一番,哪知道進去之後,卻見得侍候韓蕊的丫環婆子們正滿麵惶惶,而韓蕊卻在床上埋頭大哭,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你這又是怎麼了?就不能讓我省省心?」

永寧公主又氣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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