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火槍對準了君慕凜的眉心,蓋爾執槍的手有點哆嗦,因為他看到君慕凜手中的武。
那是一機槍,可是他卻不知道那東西什麽,因為他見都沒見過。隻知道肯定是槍支,但卻不在他的知識範圍之。
再看隨君慕凜一起來的那些東秦將士,每人手中都有一把奇怪的東西,像是槍支,可是這種槍支又與他前世所能接到的不同。
有長有短,有大有小,形態各異,是前世的長都不曾佩過的。
他有些恍惚,甚至都開始懷疑自己穿越到的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時代,還是那個他所了解的隻有冷兵的古時嗎?可為何東秦人居然能拿得出這種東西來?
蓋爾放棄了,執槍的手也放了下來。槍與槍的對決,他的火槍已經沒有任何優勢了。
宮中他所培養的勢力也在跟東秦人拚命,有拿火槍打的,有舉刀劍拚的。
那是寒甘最勇猛的將士,每個人都力擎千斤,可是在東秦人麵前,卻連近的機會都沒有。東秦的槍聲突突突突地響起來,眨眼工夫,冰宮流河,他的人,一個都沒剩下。
“你們究竟來自哪裏?”蓋爾說話的聲音都開始哆嗦,甚至急之下還飆出一段人聽不懂的語言來。他問君慕凜,“你的槍是什麽槍?你來自哪年哪月?”
君慕凜是挑著聽的,因為有一串話他不明白,但來自哪年哪月他聽懂了。可是這話怎麽回答?什麽他來自哪年哪月?他當然就來自這年這月啊!
白鶴染曾說過的一句話在他腦中回響起來:你的槍比我的槍整整落後一百年,你拿什麽跟我比?
好像突然就明白了蓋爾的問話是什麽意思,也明白了白鶴染曾經給他描述過的另一個世界是什麽樣子。平行世界,時空穿越,莫不是這蓋爾……
“原來是後世之魂,平行而來。”他笑了起來,眼中紫更深。他將白鶴染說給納蘭景的話重複給蓋爾聽:你的槍比我的槍整整落後一百年,你拿什麽跟我比?
蓋爾瞬間就蔫了,整個人晃了幾下,撲通一聲坐到地上。
火槍落地,立即有人上前將那火槍拾了起來。他也沒有去攔,因為知道一把火槍在這東秦十皇子麵前已經起不到任何作用了。
他苦笑,“一百年,一百年啊!怪不得你手中的槍我都不認得,怪不得你們對我的火槍隊是碾的勝利。原來你來自我的一百年後,那是我前世沒有活到的時代。”
他看向君慕凜,眼中現出乞求,“你能不能告訴我一百年後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還有戰火嗎?還有君王嗎?槍支都進步了,其它的呢?一百年後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世界啊?”
可惜,君慕凜沒有辦法給他答案,甚至後來蓋爾再飆出奇怪的語言,他還是聽不懂的。
但是他知道,阿染一定聽得懂,如果阿染在這裏,一定會把蓋爾想知道的都告訴他。
見他不吱聲,蓋爾又有些恍惚,突然就想起來君長寧說的話。
不是這位十皇子,是那位天賜公主帶來的槍。他一下就明白了!
“問你沒用,你什麽都不知道,你就是這個時代的人,你不是來自後世的。真正來自後世的那一位,是你的未婚妻,是那位天賜公主。人呢?有沒有跟你一起來?”
他開始上下尋找,可惜,闖進冰宮裏的外來人,全部都是男子。
“你為什麽沒有把帶來呢?我就想同說說話,我就想問問後來的世界是個什麽樣子。我不跟你們作對了,我把寒甘都送給你們行嗎?讓我見一麵,讓我跟說說話!”
落修聽不下去了,開口喝斥:“我們家王妃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奇奇怪怪的說些個鳥語,鬼知道你說的是些個什麽玩意。寒甘丞相,國君位才坐了幾天,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我當然知道自己是誰!”蓋爾大吼,“我是蓋爾,艾拉弗斯蓋爾!我是這個時代的唯一,是寒甘史上最偉大的君王。我有火槍,有遠鏡,我還給他們帶來了火柴和照相機。可惜火柴已經沒有了,照相機也摔壞了,但我的火槍和遠鏡卻是寒甘神。他們奉我為神明,是我給了他們主中原的希,隻有我,才能讓寒甘真正的強大起來!”
他拚命的喊,一會兒是能聽懂的話,一會兒是不能聽懂的話。君慕凜就看著他失控一樣的瘋狂,突然就有些後怕。
如果不是遇到他,染染有一天會不會也是這樣?在一個未知的世界裏茫然無助,或是被人當怪,或是被人奉若神明?
他絕不希是那樣,他的染染要過有有的正常人生,而不是像蓋爾這般,神失常,一天到晚全都是妄想。什麽最偉大的君王,跟他的染染比起來,這蓋爾什麽都不是。
蓋爾還在那裏發瘋,一會兒說自己的火槍有多厲害,一會兒又把遠鏡拿了出來。
落修懷裏還揣著一個從寒甘將士那搶來的遠鏡呢,這會兒見還有一個,趕吩咐邊的將士:“快快,快把那東西給我搶過來,可別讓他給摔壞了。主子說了,我這個拿回去哄皇上,他手裏的這個正好送給王妃,咱們王妃可不能缺了好東西。”
於是立即有人上前,一把將蓋爾手裏的遠鏡搶走了。
落修樂嗬嗬地一並收起來,蓋爾也不過來搶回去,隻一個人坐在地上細數這些年他對寒甘的功績,還細數自己有多人和子。
數來數去,竟是點點頭說:“夠本了,就算是死了也夠本了。要是還在前生,我不過就是個小兵,哪裏能得這般錦玉食,哪裏會娶到那麽多妻子。活了兩世,夠本了。”
這些話是聽不懂的,他用最悉的母語說出來的話,聽在東秦人耳朵裏就跟鳥語差不多。
不過很快地,他的話就變了這個時代人人都懂的正常話,他大聲地問君慕凜:“你知道你的未婚妻來自哪裏嗎?你知道本就不屬於你們這個時代嗎?東秦人不是常說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你們怎麽沒有把當妖怪?妖怪是要被燒死的,是要被置的!”
君慕凜都聽笑了,“我一個魔王,娶個妖怪不是太正常了。要真是妖怪,那才是老天爺賜給小爺我的良配,也是這天下人對最大的讚。我君慕凜的媳婦兒,怎麽可以是普通人。”說完,又琢磨著問了句,“哎,你說你如果就這麽死了,會不會又回到你們那個地方?”
蓋爾一愣,一下子就明白他說的是什麽意思了,當時就現了狂喜。
對啊,前世死後來了這裏,如今再死,是不是還能回去?
可是這種狂喜也隻是一瞬間,很快就熄滅了下去。
他搖頭,“不能,我前世本不是死後才來的,我是在雪山裏迷了路,稀裏糊塗來了的。所以我的樣子沒變,所以我隨帶著的東西都還在,也所以這一世我若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他想到一個關鍵:“你的未婚妻是前世死後才來的?”
君慕凜很認真是想了一會兒,點頭:“興許是吧!恩,應該是的。”
蓋爾苦笑,“真好命,是實實在在的活了兩世,而我,算不上兩世,隻一世罷了。東秦十皇子,好好珍惜你的人吧,別讓死了,因為一旦死了就會回去,你就再也見不到了。這世上之事玄之又玄,一切都是命數。我在寒甘幾十年,一直以為自己是這世上的唯一,可是沒想到,在東秦,還有另一個唯一。”
他說到這裏,突然又激起來:“不對,有我又有,那誰又能保證不會還有下一個呢?比我的時代晚了一百年,那如果還有另一個人比的時代也晚了一百年,是不是就意味著你們東秦也有被滅國的那一天?哈哈哈!這就是你們常說的天道回,這就是命數!”
蓋爾瘋了,胡喊著人們聽不懂的話,又哭又笑。
君慕凜到也把他的話仔細想了一遍,不得不承認,蓋爾說得有道理。很有可能在這個天下的某一角落,就有一個比他們家染染還要厲害的人。
但是那又如何呢?兵來將擋,他始終會站在邊,是護也好,是並肩作戰也罷,總歸都是他們二人一起麵對所有會發生的可能。他絕不會讓孤單一人,不管從前還是往後。
“殺了他!小舅舅,請你一定殺了他!”突然之間一聲大喊傳了來。
眾人回頭,隻見東秦的將士正帶著一名年往大殿走來。年懷裏還抱著個孩子,三歲左右模樣,沒有哭,隻摟著年的脖子,微微抖。
冰宮裏的戰火已經停止了,除去寒甘宮人以外,所有參與戰鬥的寒甘將士都已經在這場戰爭中死去。東秦將士搜遍了皇宮,終於找到了被關在一偏僻宮院的兩個孩子。
“小舅舅!”年撲通一聲跪到君慕凜麵前,泣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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