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迦南坐在副駕駛座上，從包裡拿出了手機。

給章泊發了一條訊息，說了現在的況。

章泊聽說被撞之後，便準備趕過來，周迦南倒是沒有拒絕，隻是說讓他午飯的時候再來。

章泊同意了。雖然章泊沒有說什麼，但周迦南也能猜得到他的擔憂。

不等章泊主開口，周迦南便對章泊保證：我不會讓他我，你安心。

章泊很快來了回復：我相信你。

看著螢幕上的這四個字，周迦南心一陣容。

深知自己的決定有些自私，但這件事如果不親自完，是沒辦法嚥下這口氣的。

章泊能這樣相信，真的很。

周迦南了手指，給章泊回復：alex，我隻你。

章泊：我也是。

一刻鐘後，周治研帶著周迦南來到了附近醫院的急診。

下車的時候，周治研想扶著周迦南走，但是被甩開了。

周迦南上雖然有傷，但是沒傷到筋骨，不至於連路都走不了。

被周迦南甩開之後，周治研有些擔心地看了一眼的：“你的傷——”

“如果你不想滾，就不要我。惡心。”周迦南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周治研被周迦南噎了一下。他知道向來說到做到，也不敢造次了。

“好，我不你，我在後麵跟著你，現在我們去急診。”周治研真的是好聲好氣地說出了這句話，仔細聽，還能聽出幾分小心翼翼的覺。

周迦南察覺到這一點之後，在心裡冷笑了一聲，笑他犯賤。

他似乎就是喜歡把一個討厭他的人纏到喜歡他，等對方上他之後，他就會徹底厭煩。

夠賤。

讓他永遠保持興趣的辦法，就是永遠不喜歡他。

周治研跟在周迦南後到了急診，他替掛了號，站在樓道裡等了一會兒，終於到了周迦南。

醫生給周迦南做了基本的檢查，確定沒有傷到筋骨之後，替清理了傷口、上了藥。

傷口消毒的時候很疼，周迦南的表有些扭曲。

周治研看到這一幕，恍惚間覺得自己回到了大學的時候。

那一次周迦南被杠鈴片砸了腳，他背著去醫務室之後，差不多也是這樣的場景。

過去的一切歷歷在目。

就像是那句歌詞唱的——

“彷彿還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遙遠”。

用這句歌詞來形容他和周迦南的關係，再合適不過。

周治研從回憶中，向前走了一步，將自己的胳膊到了周迦南的手邊。

“疼的話就掐我吧。”他了，說了跟當年一樣的話。

周治研說出這句話以後，周迦南也想起了大學時代醫務室的事兒。

那天的事兒記得不太真切了，隻記得杠鈴片砸到腳之後特別疼，腳上拇指的指甲掉了，那個疼痛，簡直永生難忘。

其實人也是很冷漠的，總有人說人。

在人的世界裡，也要分件的。

如果一個人，自然是的，每個相的細節都會鐫刻在心。

但如果不，很多事轉眼間就可以忘記。

就像現在的周迦南。

回憶起來那天的事，最先想到的隻是杠鈴片砸腳的疼，而不是周治研背著大汗淋漓地跑了幾公裡。

周迦南冷漠地看了一眼周治研過來的胳膊，倒也沒有客氣，直接用指甲抓上了他的胳膊。

這一下，直接把他的胳膊抓出了。

周迦南是故意的。

一陣尖銳的疼痛傳來，周治研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極力忍著。

就連正在給周迦南理傷口的醫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提醒周迦南：“你下手輕一點兒，男朋友都被你抓出了。”

醫生一邊勸周迦南，一邊想著，現在這小姑娘們可真夠作的。

“我沒事兒，醫生您繼續給理就好。”周治研笑著跟醫生解釋了一句，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

醫生嘖了一聲，現在這小年輕談的模式的，還真是理解不了。

周迦南後來一直在抓週治研。

十幾分鐘下來，周治研胳膊上已經滿是抓痕，還滲出了跡。

包紮完傷口之後，周迦南鬆開了周治研，看都沒看他一眼。

周迦南和醫生說了一聲“謝謝”，然後下了床，走出了急診室。

周治研給周迦南辦了住院，周迦南走在前麵回到了病房。

周治研去樓下拿了藥，再回到病房的時候，就聽到周迦南正在跟章泊打電話。

跟章泊打電話的時候笑得很燦爛，聲音也很溫。

周治研將手裡的藥放在了桌上，聽著的聲音，咬了咬牙。

“我沒事兒的，現在已經包紮好了，要住院觀察兩天，但是骨頭和關節很安全。”

“你午飯時間過來就好了，我想吃公司樓下那家生煎包。”

“好，我等你。”

其實周迦南並沒有跟章泊說什麼甜言語，周治研想，他們兩個人日常通應該就是這樣的。

別人沒辦法介的那種默契。

周治研心裡愈發地不舒服，可是他知道，自己本沒有立場問什麼。

周迦南結束通話電話之後，周治研替倒了一杯溫水。

“消炎藥，醫生剛才說要先吃一粒。”

“多錢？”

周迦南沒接周治研遞過來的水，拿起了旁邊的手提包，從裡頭掏出了錢包。

周治研有些無奈地看著：“你非要跟我算這麼清楚嗎？”

周迦南隨便從錢包裡了一摞錢扔給了他，“拿著滾吧。”

周治研：“……”

“我好歹送你來了醫院，算是幫了你一個忙吧，你對我就這個態度？”周治研有些不服氣。

尤其是在聽了跟章泊打電話之後，他更不服氣了。

他不認為自己有哪裡比不過章泊的。

“我沒讓你幫，你自己上趕著犯賤。”周迦南說，“一會兒我男朋友過來，你滾。”

周迦南說出這句話以後，周治研沉默了很久。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蹲在了病床前，抬眼看著。

“對不起，迦南。”周迦南無於衷。

“當初是我畜生，是我做得不對，我知道說再多對不起都沒有用，我也知道我在你的世界裡沒有什麼信譽了……但我現在真的很你。”

說到這裡，周治研停頓了一下，“所以，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周迦南冷笑了一聲，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澆到了他頭上。

一杯水，從頭淋了下來。

周治研沒有躲開，就這麼被潑了落湯，樣子十分狼狽。

水珠順著他的頭發往下滴著，到睫，再到下眼瞼，再到臉頰、下，最後都被服吸走了。

他上的襯衫已經了。

然而，周治研仍然停在原地沒有離開。

“還不滾？”周迦南的聲音有些煩躁。

“我你，周迦南。”周治研看著的眼睛說出了這句話。

周迦南嗬了一聲，將手裡的玻璃杯砸到了地板上。

安靜的病房裡，玻璃碎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有玻璃渣飛濺到了他的脖子上，將他的脖子紮破了，出了。

不過不是太嚴重。

周治研抬起手來了脖子上的傷口，全然沒有將這傷放在心上。

他說：“不管你怎麼對我，我都接，這是我欠你的。”

“隻要你回來，要我做什麼都可以。”這句話，他說得十分誠懇。

周迦南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認真。

看到他眼眶都有些紅了，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忍。

他眼裡有紅，額頭上的管都起來了。

周治研如此表現，周迦南卻沒有半分容。

輕笑了一聲，“好啊，那你跪下。”

周治研：“……”

周迦南這話，擺明瞭就是在為難他。周治研雖然死皮賴臉，但不代表他沒有所謂的“自尊”。

他不是什麼大男子主義，但是隨便給人下跪這種事……

“不是說什麼都可以做麼。”周迦南見周治研沒反應，冷嘲了一聲，“滾吧。”

“我跪了，你就會跟我和好？”周治研問。

周迦南搖頭，“不會。”

周治研：“那我為什麼要跪？”

周迦南抬起手來指了指病房的門：“不跪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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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溪陸彥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