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3章百世皆悲（下）

藏在皇宮大殿之下的龍脈和氣運，悲傷的咆哮著，彷彿在祭奠著已死的夏凡。

六月天的萬疆大陸，此時更是飄起了大雨。

七界之上，萬疆之下，無數神祇，修者，知到夏凡離去以後，心中一片悲傷。

那在雪山中修行的南宮雪，早已是梨花帶雨，淚流滿麵。

“你曾說過，會回來帶我走的，現在我想你了，你又在哪裡？”

南宮雪這個驕傲的子，在夏凡離去這些年，將夏家打造萬江至強家族。

但是這一刻，卻卸下了上的堅強，泣不聲。

即便是那已經喪失記憶的姬雨，在夏凡死之時，心頭都狠狠地了一下。

在那一刻，無法呼吸，猶如窒息。

那種心痛之覺，深骨髓，超越這數百年來，所到的任何傷痛。

無關記憶，事關靈魂。

有些，即便被抹去了記憶，也依然刻印在靈魂中。

總而言之，在夏凡死以後，七界之，都籠罩在悲傷之中。

這一點，那站在宇宙之上的滅天聖帝，看得一清二楚。

“一個祖神之境的小兒，竟然能讓七界尊崇，那小子，當真是可惜了！”

搖了搖頭，滅天聖帝不由得歎一聲。

若不是天道加，他不願意滅殺夏凡，甚至，會和他為朋友，探討天地大道。

可惜！

天道如此，即便是他，也無法忤逆。

“也該結束了！”

歎過後，滅天聖帝如是道了一句。

七界滅亡之時，他便是三千宇宙的真正主宰，天底之下，唯有毀滅一道。

至於其他道法，在今日過後，將不複存在。

又或者說，是不需要存在。

而夏凡呢？

他死了！

真的死了！

和當年凡人之境，大戰神將之時不同，他的，早已經在那毀滅之道的灌澆之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他的道法，則是散落在三千宇宙中。

奇怪的是，他本應煙消雲散，但是，他的意識，卻藏在那道法之間，儲存了下來。

此時，伴隨著散落的道法，看遍了三千宇宙。

自他死過後，不過片刻。

但是在這短短時日裡，他卻覺得過了無數年月。

甚至，他散落於三千宇宙的道法，對於毀滅之道的悟，有了更加深刻的驗。

而除此之外，在他的道法之中，還有一道聲音在響起。

“想清楚了麼？”

這說話之人，和夏凡長得一模一樣。

不同的是，這個夏凡，臉上帶著一邪異，和平常的夏凡，有著天壤之彆。

毫無疑問，他，便是心魔。

“是你救了我？”

夏凡的聲音，在虛無中響起。

那心魔聞言，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下來。

在毀滅之道的洶湧之下，心魔似乎並冇有到影響，甚至，他那一雙眼眸，依然是神采奕奕。

頓了頓，心魔再度開口：“現在，你想清楚了麼？”

虛無之中，道法之間，夏凡看著雲捲雲舒，又看著三千宇宙的生死湮滅，迴不絕。

過了許久，夏凡悠悠開口：“以前的我，狹隘了！”

三千宇宙，生死迴，因果循環，乃是天道之意。

毀滅之下，必有新生，長之間，又必有死亡。

花草如此，生命如此，修者，也是如此。

夏凡掌控七界，大義凜然，猶如人間烈日一般，照耀著七界大地。

但是，他否決了心中的暗。

這，纔是阻攔塔他帝的最大桎梏。

印象相伴，生死共存，方能得證大道。

上古之時，三清和滅天是如此，今日的修者，同樣亦是如此。

“哈哈哈……”

話音落下，心魔爽朗的笑聲響起。

唯有無限接近死亡，方能領悟大道的真諦。

這一點，果然不錯。

心魔狂笑之時，他的聲音，在慢慢消失。

然而，夏凡那散落三千宇宙的道法，在這一刻，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心魔席捲道法，化作毀滅之道，在三千宇宙之間，如同野草一般生長。

又或者說，心魔不是魔。

隻是夏凡在無數殺戮中，產生的毀滅之道而已。

隻是在這麼多年來，被夏凡製在心中。

如今被夏凡接，毀滅之道，自然和那遊離於三千宇宙的道法所融合。

奇異的是，當毀滅之道和夏凡的劍道，混沌之道加在一起的時候，竟然生出了一源源不斷，猶如天地源頭的生命氣息。

這一氣息，在毀滅之道盛行的三千宇宙，顯得極為顯眼。

就如同是黑夜中的螢火蟲一般，雖然渺小，但是卻人人可見。

“嗯！？”

那傲立於宇宙之上的滅天聖帝，本想邁步毀滅七界，了卻上古恩怨。

但是，到這生生不絕之息以後，心頭一，當下凝眸去。

這不看沒關係，一看嚇一跳。

在三千宇宙之間，有著一一模一樣的氣息，帶著毀滅和生命兩道奧義，在瘋狂生長。

而這氣息，還著一悉的味道。

“這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宇宙中，滅天聖帝收回目，大聲驚呼。

能讓聖帝如此震驚，可想而知，他看到了何等恐怖之事。

話音落下，那滅天聖帝的額上，已經冒出了點點冷汗。

他回過神來，又是連連搖頭，輕聲呢喃：“上古之時，毀滅之道和生命奧義掌控著三千宇宙，如今，這兩氣息，又怎麼可能出現在同一種道法之中？”

話音落下，滅天聖帝再度凝目而。

而三千宇宙中的景，再度嚇了他一跳。

那氣息，並冇有就此消亡，反而越演越烈。

在那三千宇宙中，隨著清風的吹送而遊走。

那被毀滅之道統治了無數年月的星辰宇宙，在清風吹送之時，紛紛長出了片片翠綠。

而且，在那道法的籠罩之下，不斷瘋長。

短短剎那之間，三千宇宙中，便是古樹參天，綠草遍地，百花爭豔之景。

讓滅天聖帝震驚的，自然遠遠不止於此。

他的子民。

那些修煉毀滅大道的神祇，也就是七界所言的魔族，在清風拂過臉龐以後，他們竟然從毀滅大道中離了出來，逐漸恢複了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