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蕭姝竟然這樣毫不避諱地說了出來。

薑雪寧自忖上一世與蕭姝有矛盾乃是因為皇後之位，誰也不肯相讓，所以鬥了個你死我活，最終誰也沒落著好下場；而這一世也不想當皇後，更不嫁沈d，兩人之間沒有了利益的沖突，而以蕭姝的世家大族的驕傲與不輸男兒的智計，該不至於主挑起什麼爭端才對。

也就是說，按道理蕭姝不會針對。

所以在眼下並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的況下，薑雪寧隻能當是無心，於是並不發作，隻視若尋常地一笑“‘蕉庵’雖好，可在天下名琴之中隻怕不過躋末流。蕭大姑娘雖然錯過了這一張，但想必輕易便能尋著更好的一張吧？”

蕭姝便笑起來，卻也不接話，更不解釋什麼，隻了一旁抱琴的宮跟上自己的腳步，繼續往奉宸殿的方向去了。

眾人的目不由都落在的琴上。

可誰也認不出那張琴的來歷，隻能通過琴囊上掛的和田玉墜子猜測那琴絕不普通。

一行八人，都順著宮墻走上了宮道。

此刻天還未完全放亮。

兩側點著的宮燈在沉沉的暗藍天幕與暗紅宮墻相接之，散發著亮，這樣的路，薑雪寧上一世走了不知多回，悉得閉上眼睛都不會走錯，所以心不在焉地落在最後。

姚惜本是走在最前麵的，可也不知怎麼，一麵走，還一麵回頭看。

見薑雪寧落在最後，的腳步便跟著放慢。

不一會兒，便自然地到了薑雪寧邊。

薑雪寧這時才注意到，昏暗的線中便悄然皺了皺眉，隻想著無事不登三寶殿，所以問“姚小姐有什麼事嗎？”

姚惜注視著，很認真地注視著。

過了片刻，才用低了的聲音笑道“隻是忽然之間對薑二姑娘很好奇。若無前幾日薑二姑娘好言相勸，隻怕我已鑄大錯，汙人清譽不說，還要錯過一樁好姻緣。現在想起來，實覺該謝一番。不過心中也有些疑難解。薑二姑娘說過，我什麼也不做地等著。當時我不明白，直到昨日見著父親轉的那一封退親信，才知道薑二姑娘是什麼意思。若非知道二姑娘與燕世子是一對，隻怕我真要覺著你與張遮關係匪淺了。不過二姑娘，似乎的確很瞭解張大人？”

薑雪寧垂眸看路，沒有接話。

姚惜心底便生出幾分芥來。

隻是想起昨日那封信，還有蕭姝等人對說的話，又難得覺出了幾分甜的。

臉頰上悄悄浮上了一點紅暈，聲音也有了些見的猶豫和忐忑，對薑雪寧道“現在我才知道，父親為何賞識他。他修書給父親雖是為了退親，可竟是怕自己將來仕途不順，恐我嫁給他後跟著苦。可兒家最要的不就是找個良人嗎？我見了那封信後，便想，若真能與他了姻緣，往後必不會氣。且父親還會幫襯，未必就差到哪裡去。我想寫信告訴父親，我改主意了，薑二姑娘覺得如何？”

“……”

東邊已現出魚肚白，紫城裡飄著濃重的霧氣，前方的奉宸殿隻在霧氣中出一角高啄的簷牙，卻薑雪寧看出了奇怪的惘然。

有那麼一刻，惡意如湧。

某一道聲音在腦海裡瘋狂地喊當個壞人吧，寧寧，當個壞人吧。別管旁人怎麼看，去搶！去把張遮搶過來！那本是上天賜予你的！

可不能夠。

冥冥中彷彿有雙眼過迷霧看著，提醒著，曾答應過，往後要做個好人。

最終這些聲音都消無下去。

薑雪寧眨了眨眼，隻覺自己已墜這片迷霧之中，看向姚惜，然後聽到自己沒有半分破綻的鎮定嗓音“姚小姐本未鑄大錯，迷途知返殊為難得，若能與張大人就姻緣，令尊想必會很欣。”

坤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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