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周寅之當年對茶卻沒有這樣的瞭解。
想當初到周寅之家中去,僅有幺娘一人伺候,仔細沏了端上來招待的自是家中最好的茶,可也不過就是那年次上一等的凍頂烏龍。
薑雪寧想到幺娘,倒不免一下想到周寅之與陳淑儀這一樁親事,不由道“幺娘還好嗎?”
周寅之一怔,似乎沒想到會問起幺娘。
他哪裡知道薑雪寧對他有多瞭解?
前世周寅之雖然娶的是姚惜,可府卻有許多姬妾,幺孃的容貌雖然算不得最上等,寵也算不得最盛,可卻是他後宅中最長久的一個。後來姚惜莫名其妙沒了,薑雪寧雖不管周寅之後宅私事,可也約略聽過些捕風捉影的傳聞,說姚惜是想對付幺娘,這纔出的事。
是以對這沒見過幾麵的清秀子,格外關注。
周寅之有些謹慎“您怎麼問起來?”
薑雪寧道“隻是提起茶便想起,舊日替我沏茶的時候,茶雖不太好,可沏茶的手藝卻是不錯。眼下你將迎陳淑儀進門,可別委屈了吧?”
周寅之忽然有些沉默。
過得片刻才笑“早年是茶農家的兒,家道中落才隨了我,確是茶的。我離京來忻州前,宮裡秋茶剛賜下,倒喜滇紅一味。二姑娘關懷,我回去定轉達於。”
薑雪寧忽然抬眸,定定看了他一眼。
這眸有一剎太亮。
周寅之陡然生出一分不安“可有不妥?”
然而這眸轉瞬便歸於了尋常,薑雪寧若無其事地“哦”了一聲,笑道“罷了,周大人的事我過問個什麼勁兒?也不過就是忽然想起來罷了,還請大人莫要掛懷,是我冒昧了。”
周寅之忙道“不敢。”
謝危在旁邊已見他們寒暄了半晌,一句一句聽著倒似許久未見的老朋友似的,心裡堵了不快,便不冷不熱了句話“周大人,再不走,箭樓那邊議事該要結束了。”
周寅之這才一驚,也聽出謝危這話有點“送客”之意,立時覺出點端倪來,於是不再與薑雪寧攀談,躬道“瞧我,險些忘了正事。這便先行告辭,見燕將軍去。”
說完他一一道禮,順著蜿蜒的城墻往遠箭樓去。
薑雪寧卻是看著他背影,眉頭皺。
謝危要笑不笑地問“你同他倒很稔?”
薑雪寧心底發寒,竟道“周寅之不對。”
謝危一怔。
薑雪寧卻是心電急轉,折過來,低了聲音,看向謝危,語速飛快“滇紅茶產自雲南,自來西南的秋茶采摘便晚,路途更遙,進貢到宮中向來是每年十一月中旬,便有風雪前後相差也不超過十日。皇帝再賜予寵臣,左不過就是十一月底十二月初的事。他自稱來邊關時,宮秋茶方賜,京城到忻州快馬不過九日十日的路程,緣何竟然拖延到了昨日除夕,才忻州?”謝危瞳孔微微一。
薑雪寧截然道“要麼他對的時間撒了謊,可沒這必要;要麼,中間缺的這段時間,他去了別的地方,另有圖謀!”
坤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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