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裡那理智的弦,終於崩垮了。
薑雪寧堆砌在心口的萬千緒,連著今生的敬與畏,前世的怨與恨,盡數奔湧而出,無法自抑!
甚至都沒從頭腦裡經過。
這一刻,紅了眼,厲聲向他質問“倘若你殺過我呢?!”
城樓上凜冽的寒風吹拂,高高著的旌旗迎風鼓。
謝危與相對而立。
薑雪寧本以為自己可以深埋很多東西,然而話出口的剎那,竟然覺出了一種卑劣的、近乎於報復的痛快,甚至連一後悔都沒有,彷彿早該這樣。
謝危目視著,有那麼一剎的茫然,不曾言語。
他想,該先問為什麼。
然而著發紅的眼眶,還有那濃烈的怨憎,他沒有問。
那種瘋狂非但沒從他眸底深消解,反而更為熾盛。
謝危抿著,埋頭往腕間解下那柄隨帶著的短刀,竟然遞到手裡!
隻向道“來,殺我。”
薑雪寧的手指到了刀柄,其上留存的一寸餘溫,並不能驅趕上的冷寒。
眼底所有的緒忽然褪去了。
那一刻,攥了他遞來的刀,竟真的向他捅了過去。
鋒銳的刀刃,沒近在咫尺的之軀。
鮮立時從腹部湧流而出。
謝危雪白的道袍上暈染開了一片。
薑雪寧鬆了手。
他疼得幾乎蜷,然而捂住連刀的傷,卻仍看著,手如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稻草般去留“寧二……”
薑雪寧一眨眼,便有滾淚往下淌“謝居安,你真的好可憐。”
謝危到底沒能夠著。
如做了一場大夢般,連眼淚都忘了,隻是轉,往城樓下走去。
坤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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