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如故頗有些無奈。

不是不想解釋，實在是……如果細究起來，需要解釋的事太多了。櫟興閆沒有點明的話，本不知道和他解釋什麼啊！

就這麼貿然開口，豈不是不打自招？

試探著問道「父親，那個……我應該和你解釋什麼……嗎？」

櫟興閆「你不應該和為父解釋些什麼嗎？」

這話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兩樣啊！

不過……

櫟如故也是現在才意識到，既然櫟興閆的自稱還是「為父」，那麼擔心的那些，其實櫟興閆並沒有發現？

所以他在等待自己坦白的，很有可能就隻是鳴玉那件事了。

其實剛剛也和老太太提了許多，但是櫟興閆那時候正忙著和鳴玉大架，應該是沒有聽見。

然後他還不算打贏。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既然櫟興閆開口問了，櫟如故就一五一十地把事說了。不僅僅是關於鳴玉的相識，更有離開櫟府，去了行知書院的原因。

包括南宮彥青開的那一個天大的「玩笑」，包括家中姐妹對的算計。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櫟如故道，「我剛剛在祖母那邊，說的可是我一離開櫟府就去找父親你了，那個……倘若祖母問起來，父親你可千萬記得幫我打掩護啊！」

櫟興閆聞言，斜睨了一眼。

「打掩護？」櫟興閆道，「你既然有膽子做出這樣的事，怎麼現在為父給你打掩護來了？做事的時候，就不知道想一想後果麼？」

櫟興閆這話是帶著笑說的，本也就是調侃一下。要是真的按照櫟如故所說……那待在這個家裡，還不如在外邊呢。

但他想知道的，可不是這一件事。

見櫟如故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想問什麼，櫟興閆挑明瞭道「這幾年不見，如如的武功大有進益了？」

櫟興閆早年還在家的時候，也曾教過櫟如故幾招防。但是那些都是最淺的功夫，而且那個時候櫟如故的年紀實在太小了，再複雜的東西，是完全學不了的。

所以雖然學過一點基礎，但也對抗不了什麼人。

但今天的這一手，卻竟然勉強夠得上高手的行列了，這讓櫟興閆十分驚訝。

「呃……」

櫟如故沒想到剛剛隻是隨手拔了個劍，竟然就讓櫟興閆看出了端倪，亦十分吃驚。

想了想，決定實轉告「這就算大有進益了麼？其實我練功也沒有多久，還不到一年。」

「一年？」

這怎麼可能？櫟興閆更加驚訝了。他還以為櫟如故自他走了以後，就從未放下過練武，這纔有了今日的就，可是一年？

簡直不可思議。

「如如，耍兩招給父親看看。」櫟興閆道。

倘若櫟如故真的是個難得的練武天才，那他一的本事也就有了好去。櫟興閆看向櫟如故的表不免又多了幾分熱切。

「不行，不太會……」櫟如故愁眉苦臉道。

本沒有練過什麼招式啊！沒錯，是練了六壬星圖的功法，但那隻是功的心法，對提升力和輕功方麵都有很大的幫助，但是說起招式來……

還真沒有。

就算是真的打架的時候，櫟如故也是胡出招的。可能就是因為這一點，才沒能將六壬星圖的威力發揮到最極致。

不過有道是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力和輕功學得好了，一般人攻擊的作到了的眼裡，就好像放慢了一倍似的，原本接不下的招，有足夠的時間去反應，所以打起架來，自然也比從前厲害了許多的。

無論哪一種，都是因敵製勝，櫟興閆讓耍兩招……

不是沒有嘗試，是真的耍不出來。

總不能憑空胡揮舞的大刀吧？

哦不，沒有大刀，用的是劍。但這和武沒有多大的關係，即便舞的是飄逸的帶子，胡舞，也好看不起來啊。

意識到自己可能真的沒有辦法做到，櫟如故乾脆連心法的事也招了「所以父親，我隻是大半年前才開始接六壬星圖，武功招式什麼的……」

比了個手勢，聲音也愈發低了「我就會一點點。」

看這模樣，櫟興閆就知道口中的「一點點」，恐怕也是為了麵子說的了，和完全不會沒什麼兩樣。但也正是因為如此，櫟興閆才愈發心驚。

這等天賦，是他生平僅見了。可小的時候自己也看過，似乎沒看出什麼特別來？

不過這倒不是十分要，反正……現在發現也為時不晚。

隻不過比起武功來，櫟興閆又更加在意另一件事——的六壬星圖是哪裡來的？

據他所知，六壬星圖為皇室收用，之後便再未流傳出去了。皇室收用了這六壬星圖，卻因為它的種種限製一直沒有找到合適修鍊的人，所以那六壬星圖也一直藏在宮中。

整個皇宮之，練了六壬星圖的隻有一個人，那便是南宮彥青。

彼時還是先帝當家，南宮彥青因為他母妃的關係，也頗為寵，按理來說不適合他的功法，先帝是絕對不會允許他練的，但不知道他母妃使了什麼法子，竟然將東西搞到了手，還著南宮彥青去練。

眼下這六壬星圖，也隻有南宮彥青手裡頭纔有。

櫟興閆道「你和太子殿下的關係，恐怕也沒有你之前說得那樣簡單吧？」

既然代了六壬星圖，櫟如故就準備好了櫟興閆發問。此刻聽到櫟興閆的問話，也並不慌張。

南宮彥青和的關係……說一般還真的不太一般。隻不過這種關係，就沒必要和自己的父親說了。

櫟如故道「還行，好的朋友。」

「和他為朋友？」櫟興閆卻不信，「他是不是……」

話說到一半，卻又覺得不太好開口。

他是不是喜歡你？

這種話說出來，氣氛怪尷尬的。

南宮彥青多年來潔自好，從未見過他邊有什麼子，是以櫟興閆對他這方麵的印象並不算差。但是說到別的……

這人秉乖張行為惡劣又自大張狂，實在不是什麼好相的人。也不知道他對如如的這份喜歡能維持幾天？

這種人，放在平時自然是離得越遠越好。

不過櫟如故接下來的話讓他略微打消了一些擔憂。

「互惠互利而已，父親大可放心。」櫟如故道，「即便是我和他的份……總之，我有分寸。」

得他的利，他因而喜，這算不算是互惠互利？

櫟興閆點了點頭。沒想到他的如如多年沒見，竟然愈發通了。不過，作為他的兒，本就應該這樣通的。

常尉府的嫡長，配太子殿下……其實也不是不行。他們兩個份之間的鴻，是在於皇上。

皇上一直看他不順眼，又怎麼會把讓太子殿下娶櫟府的人？隻不過，南宮想看不上櫟府，他櫟興閆也看不上皇家。

看上去來來往往的那麼多人，卻不過是一個個丟了思想靈魂的空殼子罷了。

櫟興閆又指了指安置鳴玉的那間屋子道「那小子，你打算怎麼辦？」

櫟如故挑了挑眉。鳴玉和從未見過，可卻發現，他其實是最瞭解的那個人。這世上能讓覺到無奈的人並不多，即便是南宮彥青也做不到這一點，因為本質上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看著對誰都笑嘻嘻的，卻其實誰都沒有被放在心上過。

一度把自己的所有，無關乎是正麵的還是負麵的，通通包裹起來，藏在心深最不起眼的一個角落，已經很有人能夠真正影響到的心緒，即便是有，也往往都是負麵的那一些，但鳴玉不同。

他似乎總能找到唯一留的那個豁口，讓頗為無奈。

無奈啊……多麼虛無的一種緒，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覺到無奈了。

「我相信他是真的有求於我。」櫟如故道，「所以……原本還有些擔心，但是現在這份擔心可以暫時放一放了，等他醒過來之後，我自會盤問他，若是能幫就幫，不能幫，我也會把他趕走。」

儘管並不知道鳴玉能圖自己什麼？隻是千千萬普通子中的一個，他為什麼找上了呢？

「老太太那邊……」櫟如故想起鳴玉的出現不止他們幾個看到了，還有曹氏，不由得道。

「母親不是多事的人。」櫟興閆道。

其實不是不多事，而是老太太最是將櫟府的名聲放在心上，像是府中進了外男這樣的事，不用櫟如故去說，自會瞞下來，就是被人發現了，也會幫著學找合適的藉口，把這事兒辦得妥妥噹噹的。

「那我就沒什麼問題了。」櫟如故道。

「你往後做事之前，先考慮清楚了再說。」櫟興閆道。

啥？為什麼話題跳躍得這麼快？鳴玉的事不是暫時被擱置了嗎，難不櫟興閆是舊賬重提，又開始計較私自離府和私學武功的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