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怕什麼來什麼!縱是何妍做過撞到傅慎行的心理準備,可等真的到,還是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傅慎行也看到了,略略揚眉,問:“何老師?也來這裡娛樂嗎?”
何妍纔不信他與自己只是巧遇,因此對他的裝模作樣更覺厭惡至極,聞言用力抿了抿脣角,這才沉聲答道:“過來找個人。”
“找到了嗎?”傅慎行又問。
“找到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傅先生,再見。”回答,右手下意識地掩在大領口,匆匆又往外行。可才走了沒兩步,阿江就站到了的面前,把的路擋得嚴嚴實實,何妍不得不停下來,回過去看傅慎行。
傅慎行微微側,斜睨,不不慢地說道:“既然來了,就先不要著急走,陪我玩一會兒再說吧。”
何妍深吸一口氣,控制住緒,儘量保持著心平氣和的態度,與他討價還價:“傅先生,我真的還有急事,您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等我理完事再回來陪您,可以嗎?”
“不可以。”他的回答任而又霸道,也再無耐與多說,先往門走去。
何妍回過頭看一眼擋在面前寸步不讓的阿江,咬了咬牙,只得跟在傅慎行後再一次進“醉今朝”。經理得到消息匆匆迎出來,殷勤地引著傅慎行往他慣常去的那間包廂走,又陪著笑說道:“隨也過來了,就在‘任逍遙’,您看——”
“不用告訴他。”傅慎行淡淡吩咐。
包廂還是何妍跟他來過的那間,裡面已經聚了不人,比上次來時還要熱鬧些,小舞臺上有舞娘在表演,角落裡竟然還開了一桌麻將,圍坐了七八個男。有些人面,是上次時何妍就見過的,還有些人是生面孔,可看形卻更有份一些,瞧見傅慎行進來雖也紛紛揚聲打招呼,卻並未像上次那般畢恭畢敬地,反而顯得更親近隨意一些。
牌桌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人向著傅慎行招手,大聲道:“行哥快過來給我報仇,他們幾個合夥欺負人!”
他下家那個叼著煙的男人笑著接口,“行哥快過來救救小五吧,再晚一會兒,小五就得當子去了!”
衆人聽得鬨笑,傅慎行也淺淺地翹了翹角,出幾分真心實意的笑容,走過去在小五的位子上坐下,然後又擡眼看何妍,吩咐道:“過來幫我看牌。”
牌桌上的人都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數道目落到何妍上,有好奇的,也有羨慕妒忌的,形形。小五向叼著煙的那個男人了眼睛,笑著開口問道:“這是行哥剛給咱們找的小嫂子?”
“胡說八道。”傅慎行淡淡笑著,又不輕不重地說道:“人家何老師有老公的,你們不要說話。”
“有老公的?”小五臉上的驚訝三分真七分假,看看何妍,又看傅慎行,問:“哎呦!是哪個?”
“問這麼多幹什麼?反正不是你。”叼菸捲的男人隨即接道。
傅慎行不置可否,瞥了何妍一眼,譏誚地扯了扯脣角,出聲催促:“過來啊,幫我看牌。”
何妍立在那裡聽著他們的污言穢語,牙都要咬碎了,好容易才能控制住自己的緒,面無表地走過去,在傅慎行邊的位子上坐下來。抓牌的空當,他又斜眼看,問道:“穿這麼厚,不熱嗎?”
上還穿著大,與這屋裡的人格格不,難免會人覺得怪異。可不敢,大的子完全不是的日常風格,絕對會引起傅慎行的懷疑。於是,也只能住心
的張,強自淡定著,答道:“不熱。”
幸好傅慎行牌已經抓完,沒再追究大這事。
全自的麻將桌,牌打起來快了許多,不過一會兒功夫,一圈牌就過去了,傅慎行手氣不算好,非但沒能給小五翻本,反倒是又進去不,就有人閒聊道:“行哥今兒心好,來給咱們散財的吧?想當年行哥在天和苑那場牌打的,連坐九莊啊,胡爺到現在提起來還豎大拇哥呢。”
小五卻是笑道:“我瞧著行哥這是場太得意了。”
傅慎行聞言只是淡笑,待把籌碼扔出去,竟輕輕拍了拍何妍的肩頭,“你來,我給你看牌。”
不只何妍,牌桌上的衆人俱都是一愣,看的眼神與之前又有不同。何妍本想說不會,可又怕惹怒傅慎行,遲疑了一下,這才起和他換了位子。他坐在側後,一手搭在桌沿,一手撐住的椅背,傾近了看牌,問:“玩得怎麼樣?”
趁著抓牌的機會,不痕跡地往前挪,避開他,淡淡答道:“會玩。”
“哦?是嗎?”他尾音輕輕上揚,帶出一些漫不經心,湊到耳邊低聲說道:“那好好玩,什麼時候給小五翻回本來,我就放你回去。”
將信將疑,轉過頭看他。
他輕淺地扯了扯脣角,手從後搭上的肩,指尖親暱地弄的耳垂,“我說話算話。”
其實不大相信他的話,可還是忍不住想試一試,回過頭去,掃一眼衆人面前的籌碼,開始認真地看牌打牌。記極好,幾乎可以達到過目不忘,能記牌再加上會算牌,說“會玩”兩個字簡直就是“糊弄人”。
很快,牌桌上的幾位就意識到牌技不俗,等一連做到第七莊的時候,小五已經忍不住激得嗷嗷直,之前那個叼菸捲的也大呼上當,道:“這一準是行哥使的計,先咱們掉以輕心,然後再把咱們一網打盡!”
“邪!太邪了!”對家那個胖男人也喃喃自語,擡眼看看何妍,又去看傅慎行,問:“行哥,這姑娘你哪找來的?”
傅慎行沒有回答,只微微瞇眼去看何妍。何妍面平靜,無於衷,只專注地盯著自己的牌,他瞧出眼中暗藏著的興,垂眼掃了眼面前的牌,卻是不由一驚,那竟是一副極大的牌面,眼看著就要做。
他先是驚訝後又失笑,忍不住調侃:“你有這手藝,還做什麼老師!”
抿脣不語,明明對面的人已經點炮,連傅慎行都忍不住心的時候,卻依舊無於衷,只淡漠地手去抓牌,待看到手中抓來的牌,這纔不由自主地將牌往桌上“啪”地一拍,淡淡說道:“胡了。”
頓時又有人慘出聲,可等看到推倒的那牌面,桌上卻忽又變得寂靜無聲。
贏得這樣一場豪賭,何妍也忍不住激,可激只維持了幾秒鐘便就消散了。就在衆人震驚的注視中,站起來,向著傅慎行說道:“傅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抱歉。”
傅慎行沒說話,也沒有出聲攔,一路疾走,直待出了“醉今朝”,坐進自己車,這才驚覺後背已是被冷汗浸溼。也許是因爲剛纔的張激,也許是僅僅因爲後怕,的心臟狂跳不停,可什麼都顧不上想,只知道要趕離開這裡。
車子開出去很遠,直到進車水馬龍的大街,的心跳才漸漸平穩下來。沒有直接回家,仍是先去找了家賓館開了間鐘點房,把自己從到外地洗涮乾淨了,重新換回自己的服,這纔出來。
路過街邊的垃圾箱時,把換下的那件只穿了一次的子毫不猶豫塞了進去。
第二天,先找了部舊手機出來臨時用,把自己的電話卡換進去之後給花姐打電話,先對昨天的事向說了謝謝,又對自己的不告而別表示歉意,最後卻是給了花姐一個賬號,請轉給於嘉,又道:“知道是怎麼回事。”
花姐聽得糊塗,遲疑了一下,問:“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
何妍沒想著瞞住花姐,更需要通過的把手機壞掉的原因轉達給傅慎行知道,於是答道:“不算什麼事,昨天和於嘉起了點爭執,把我手機給砸了。不過,已經說會陪我手機了,所以才把賬號給,請把手機錢直接給我打過來就好了。”
花姐應下來,趕去找於嘉覈實此事,於嘉倒是承認得乾脆,道:“沒錯,就是我給砸的,拍了我照片,威脅要寄給我家人。”
花姐氣得差點沒仰倒過去,看著於嘉那張年輕的無知無畏的臉,真恨不得上去上幾掌。換了往日,花姐也就真上去了,可這回涉及到傅慎行,絕不想把自己攪進去,於是也就強下了怒火,只指著於嘉罵道:“你個煞筆玩意!你就作吧!哪天把自己作死了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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