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華呆了兩秒，甩開幾人快步過去：「唐染妹妹，你——你怎麼也來了？？」

唐染聽見聲音抬頭，剛想解釋，就聽自己旁許萱哈哈一笑：「意外吧？驚喜吧？哈哈哈當然是我把小染強行拐來的——準備匆忙，必須得有人給我們畢業季的比賽撐場麵啊。」

許萱說著，胳膊大大咧咧搭到唐染肩上，歪過頭來笑得像個流氓：「是吧小染？」

唐染無奈地看向林千華：「大概就是這樣了。」

林千華表微妙：「你來這裡看比賽的事，和湛哥說過了嗎？」

唐染：「駱駱最近一段時間好像在忙什麼事，我沒打擾他。」

「唔，這樣啊……那你們先聊，我去那邊熱。」

「好，比賽加油啊。」

「嗯嗯。」

林千華轉走到準備區，卻沒著急熱，而是拿出手機來給駱湛打了個電話。

「喂，湛哥？你在忙啊？哦，我沒事，就是今天來籃球友誼賽的比賽場地，你猜我在場邊見著誰了？」

「……」

四十分鐘後，駱小爺「殺」到了現場。

他這邊剛一進籃球場，就先收到了站在場邊的林千華的「熱烈歡迎」：「湛哥，你不是在校外嗎，怎麼回來了？瞧這呼吸沉得，從停車場跑來的吧？」

「……」

駱湛沒理林千華的打趣。他目在場掃過半圈，最快速度鎖定了唐染的位置。駱湛鬆下呼吸，繞過林千華就直接往那兒走。

場外，唐染坐在觀眾區，正新奇地著場揮汗戰的學弟學長們的比賽，突然就覺頭頂罩下一片影來。

唐染茫然地側抬起頭，然後愣了下：「駱駱？你怎麼來了？」

駱湛垂著眼，神態懶懶的：「好看麼。那麼聚會神的，我過來你都沒察覺。」

唐染點頭：「確實很有意思，你要不要也坐下來看……」目轉了半圈，唐染這才發現四周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滿了人，沒有空位了。

駱湛彎下腰，提了提膝線條筆直利落的西，也不避諱地坐到唐染座位旁的過道臺階上。

唐染下意識問：「地上不臟麼？」

「還好。坐一會兒我就起來。」

「嗯。」跳過這茬，唐染又想起來，「你今天不是有什麼事在校外辦麼？怎麼突然回來了？」

「林千華的。」

「千華你來做什麼？」

「他說站在我家牆外麵，一抬頭就看見一隻小杏花快要探出來了。」

「啊？」

唐染怔了好幾秒，驀地反應過來。孩白皙的臉頰暈染上淺紅，也不知道是被逗得還是冤得：「我哪有？」

「沒有的話，怎麼看得那麼聚會神，連我過來都沒主意了？」

「明明是你走路太輕……」唐染小聲嘀咕。

「什麼？」

「沒，」唐染抬頭，眼神真誠，「沒什麼。」

駱湛嘆氣：「我們小姑娘也學會騙人了。」

「我沒有。」唐染安靜兩秒，放輕了聲，「明明是駱駱吃飛醋了，在惡人先告狀。」

駱湛一頓。

幾秒後，他撐著下頜轉向旁比自己坐得高了十幾公分的小姑娘。

盯了好幾秒後，駱湛垂眸一笑：「好吧，是我吃飛醋——學弟們比我好看麼？」

唐染聽見問題，本能地抬頭去看場中的學弟們。

駱湛瞇起眼：「這個問題看來還需要認真比較和思考一下？」

唐染收回視線，落到麵前穿著沒來得及換下的白襯衫和長西的男人上。莞爾一笑：「駱駱最好看。」

駱湛眼神稍鬆，但醋意未消：「看著年輕的小學弟們，沒有覺得你最好看的男朋友有點老了？」

唐染怔了兩秒，忍不住笑起來：「駱駱，沒有你這樣自誇的。」

「有，我。」駱湛勾過孩涼涼的手，托在臉側。他自己坐在臺階上，側半仰頭著小姑娘，「不許逃避問題。」

唐染笑：「沒有。」

「真沒有？」

「完全沒有，而且……」唐染笑彎了眼，「你明明是越活越稚了，一點都不會老。」

站在一群十八.九歲的年輕人中間，已經二十五六的「老男人」頓時覺危機消散，欣許多。

他們兩人的安靜裡，笑聲在駱湛後響起。

「湛哥，上週那是誰說得大義凜然——『我是那種連這種小醋都要吃的人嗎』？」

「……」駱湛懶洋洋地一回頭，果然就見林千華從他後臺階上走下來，然後繞過去，停在他下麵的臺階前。

駱湛握著唐染的手沒鬆開，此時也隻撐著臉，神態倦懶地半瞇著眼：「我說過嗎？」

林千華：「說了。」

駱湛淡定地答：「那就當我沒說吧。關乎我家染染，沒有小醋，都是大的。」

林千華忍不住嘖了聲：「太狗了湛哥，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哪個以前？」

「還能哪個，當然是兩年前，不對，四年——六年前？」

林千華頓住，幾秒後他忍不住著後腦勺笑起來：「這不知不覺的，你們已經認識這麼久、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了？」

「很久了麼。」駱湛不以為意地笑笑，他低頭，有點近無意識地在孩的手背上輕吻了下，「明明都像昨天。」

林千華心裡湧起好些複雜的慨，正在他不知道從哪說起的時候，一個歡樂的調子進他們的談話裡——

「啊，駱湛學長真來了啊！我還以為育部那群小子看花眼了呢！」

許萱跳到唐染邊，隔著唐染窺駱湛：「駱大校草，你今年陪小染一起離校對吧？你說你從14歲校，這麼些年這麼多屆學妹們，還沒一個有機會看你打場籃球賽呢——你就不想在離開之前，給我們解決一下這個憾，也算對得起好些為你碎了又碎的心？」

駱湛似笑非笑地瞥過去：「不想。」

許萱：「……」

許萱悲憤地轉向唐染，控訴道：「這個冷無的男人我們是解決不了了，姐妹們最後的希寄托在你上了小染。」

唐染哭笑不得：「你隻會為難我。」

「我可沒有。」許萱眼珠子轉了轉，計上心頭，「這樣，我也不用你跟駱湛學長說什麼，你就當著我們的麵實話實說。」

「說什麼？」

「你看過駱湛學長打籃球嗎？」

「沒有。」

「那你想看嗎？看著這群學長學弟在場中跑跳投籃，你就沒一點想象過駱湛學長如果上場是什麼樣子？」

「……」

唐染遲疑地停住。

許萱出計得逞的表：「不許說謊哦小染。」

唐染回過神，無奈地說：「雖然想過，但是——」

「不需要但是。」許萱笑著歪下頭，向駱湛，「駱大校草，你真不上場？」

駱湛：「……」

唐染反應過來，轉頭看向駱湛：「我隻是想過，你不想去就不要去。」

「想過？」駱湛問。

「……」

「想過沒有？」

唐染慢慢點下頭：「想了。」

駱湛眼角微垂，他抬手了孩的頭，笑：「既然真想過，那許願池就該去工作了。」

他停頓了下，對許萱說：「我知道你是要給育部準備拍攝和宣傳用的素材——你利用染染，所以我隻投一次。」

許萱樂了：「沒問題！」

目送駱湛背影走下臺階，唐染遲疑地轉向許萱：「他還穿著襯衫長呢，可以投球麼？」

「隻投一次籃而已，那有什麼問題，」許萱咧著笑，「更何況，駱湛可是k大多年的校草了——你見過有哪個校草不備在籃球場上耍帥的技能的——這可是他們的魅力利！」

「哦。」

唐染轉回頭。

幾十秒後。

駱湛站在籃球場的中央，雙手抬起，籃球託過頭頂，修長有力的指節完地把控著籃球的弧度。

從手腕向下，被半明的白襯衫包裹著，利落的線條若若現。

這幾屆本科生進k大的時間太晚，這兩年已經鮮能在校見到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校草。此時見了，自然一個比一個移不開眼。

場外大半的目焦點都集中在駱湛上。

看著那隻藝品似的手略一發力，籃球在空中劃過一條優的弧線——

隨著籃球丟擲，學妹們發出花癡的歡呼：

「哇——……哦？？」

啪，嗒，嗒，嗒……

連籃球框都沒能到的籃球，寂寞地滾出了籃球場的界線。

站在眾人獃滯的目焦點裡，場中的駱小爺淡定地收回手，往回走向唐染邊。

坐在唐染旁的許萱還沒回過神，目瞪口呆地喃喃著：「原來……籃球不是校草們的必修技啊……」

唐染倒是完全沒有多意外。

在駱湛走過來之前，已經主起，上前拉住了駱湛來的手。

他們並肩往外走。

駱湛出笑意：「看到了？」

「嗯。」唐染也笑，「不錯。」

「哪裡不錯？」

唐染想了想，歪了下頭，輕笑：「人不錯。」

「沒有損害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

「在我心裡，駱駱永遠無所不能。」

「唔，那比學弟們怎麼樣？」

唐染失笑：「你夠了駱駱，一點飛醋吃這麼久了。」

「不夠。我有種預。」

「嗯？」

「再過幾年，幾十年，等我八.九十歲，老到連這籃球都拿不起來的時候，我還是會吃我家染染的醋。」

「會……一起走到那時候麼。」

「當然。」

灼目的下，駱湛慢慢握唐染的手，啞然地笑：

「畢竟在你心裡無所不能的那個駱駱，餘下的這輩子都會隻為實現這一個願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