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昱恆拿過茶壺隔著桌子長微傾給他們倒茶。

母親說著謝謝又近距離看了看他，模樣真是標誌，再想想自家閨，比來時不免失了些底氣。

塗筱檸舉杯喝了一口，有桃子的味道。

就聽紀昱恆說，「餐前其實不宜喝茶，我便擅自中和了一下，點了白桃烏龍。」

「好，好。」父親笑言，也順勢觀察他。

紀昱恆就在不經意間被來回掃描了個遍。

「孩子喝這個容養的呀。」吳老師也笑著符合，看向塗筱檸。

塗筱檸趕低頭猛喝水。

「別坐著喝茶了。」這時紀昱恆的姨夫開口朝他倆看，「這家飯館口味不錯，後廚是公開的，現點現炒，你們一起去看看菜，我們老年人也不知你們小年輕吃什麼。」

塗筱檸剛想拒絕，就聽到母親說，「是啊，現在小孩都刁，我有時都不知道該怎麼顛花樣纔有胃口。」然後也看著他們，腳在桌下踢，「今天你們點，讓我們看看現在年輕人到底是個什麼口味。」

那邊紀昱恆已經站了起來，塗筱檸也隻得配合得站起，然後在四位家長的注視下，跟他一同走出包廂。

一出去，就解放似的了一口氣。

他似笑非笑，「原來你乖乖時也文靜的。」

「彼此彼此。」

兩人朝後廚走著，聽到紀昱恆說，「我答應來，是以為你不會來。」

「我為什麼不會來？」塗筱檸有些奇怪。

「你不是說排斥相親也排斥我？」

塗筱檸默了默，覺自己當時說這話有些衝了，便擺擺手，「現在不排斥了。」

紀昱恆看過來，自知說錯話，趕糾正，「是不排斥你了。」

「哦？」他放緩腳步，「那我是該謝你還是謝自己？」

塗筱檸抿了抿，似在思考，然後認真道，「是我該謝你。」

「謝我什麼？」

「謝你上次幫了我。」塗筱檸還做了個抱拳的作，「大恩大德，沒齒難忘。」

「真的不會忘麼？」

塗筱檸信誓旦旦，「當然不會忘。」

他頓下腳步，「可你好像忘了。」

「什麼？」

「初三的一個晚上，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說謝謝？」

塗筱檸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