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臨從鹿背上下來,順著石階一步一步往前走,他走得很慢,每下一個臺階,散發出來的威便重一層。
清冷的聲音結著寒霜,準確地刮進了每一個人耳朵裡:“元掌門,原來扶雲派的門規,是你替本座定的?”
這話一出口便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一乾弟子連大氣都不敢出。
“貴派的手未免得太長了些。”晏臨與對方隔著十幾個臺階的距離,“聽門下弟子說,元掌門覺得我這通天梯礙眼,無妨,本座將它撤了便是。”
他說著手一拂,兩側石燈同時轉方向,所有法陣瞬間關閉。
元蒼平驀地後退一步,額上似有冷汗落。
他們說通天梯礙事,不過是藉此為由挑起事端,哪知道晏臨一見麵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竟真的將這數百年未曾過的法陣撤了!
法陣一撤,所有人便是兵戎相見,扶雲派部高手雲集,小輩中就有數位元嬰大能,他們區區一個天劍門,哪裡是扶雲派的對手?
元蒼平萬萬冇想到晏臨為護住一個魔修,態度竟如此堅決,自覺事搞砸,忙低頭道:“青崖仙尊息怒……”
“多謝掌門!”承衍打斷了他的話,他周響起細微的雷鳴,“天劍門對掌門和風鳴師弟出言不遜,便讓弟子……”
“承衍,”晏臨淡淡地瞥他一眼,“元掌門親自來訪,自當由本座親自招待,你退下。”
承衍一頓,收起神通退到旁邊:“是。”
聞朝站在晏臨後,他目始終停留在師尊上,見他步伐穩健,全然不像重傷未愈的樣子。
這怎麼可能?
以他現在的傷勢,應該完全站不起來了纔對。
他按捺著心的疑問,聽得元蒼平道:“我派聽聞青崖仙尊昨夜被魔修所傷,故前來探訪,偶起爭執,還仙尊恕罪。”
“本座為魔修所傷?”晏臨一把將聞朝拽到自己跟前來,“你說的魔修,可是指本座的徒弟嗎?”
聞朝被拉到眾目睽睽之中,臉上的魔紋都未曾遮掩,魔紋鮮紅的讓天劍門弟子一片嘩然:“還……還真的是魔修!”
“太可怕了,扶雲派真的窩藏魔修!”
“那個人是……青崖仙尊的大弟子吧?天哪,想不到竟然是他……”
晏臨的語氣依然冇有毫變化,冷漠且不容置疑:“本座的徒弟自然由本座管教,即便他魔了,也當由本座引導他迴歸正途。元掌門一大早就來我扶雲派興師問罪,空口造謠本座為魔修所傷——是在質疑本座教徒無方,枉為人師嗎?”
這話說得不可謂不重,元蒼平額頭滾下了更多的冷汗,鬚髮都在抖,蒼老的手背上繃起青筋。但為了天劍門的未來,為了不辜負眾多弟子的期,他還是著頭皮道:“話雖這麼說,可青崖仙尊也不能保證這個魔修日後不會暴起傷人,若他為禍世間,仙尊又當如何置?”
“元掌門有何高見?”
元蒼平躬,雙手行禮高舉過頭頂:“在下聽聞百年之前,青崖仙尊曾登上過仙界至高峰天柱山,在那裡尋得一枚神火‘雪中焰’,並將此火贈與徒風鳴,也就是仙尊邊這位白髮魔修。神火自有神,火焰會據持有者心境而發生改變,若心純良,火焰便呈現紅,若心有濁念,火焰便向黑靠攏。”
他抬起頭來:“此人是否有為禍之心,隻需招出神火,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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