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說了。”羅姑娘將自己的臉埋進了掌心裡，嗚咽地說道，“毀了我一個就夠了，莫要再害了他和虞姑娘，他不過隻是接了我一碗水，又有何理由來替我來收場，當初要救人的是我，與他又有何乾係。”

丫鬟急得隻哭，“你為何就非要同自己過不去。”

那日天上飄著細雨，一路上淅淅瀝瀝，江言恒染了泥水的筒靴在那門前立了很久很久，最終冇去敲開那道門，轉過輕輕地離開，走進了漫天細雨之中，腳步飄得很是厲害。

待兩人再次相遇，關於他和羅姑孃的關係，已經傳遍了江陵。

羅姑娘撐著一把傘立在被雨水染的小衚衕裡，一黑的鬥篷下那張臉蒼白了許多，問他，“是不是奴答應了世子贖，世子便會放手了。”

江言恒看著，眼睛裡染了，輕輕地，“嗯”了一聲。

羅姑娘便對他笑了笑，“好，那奴還請世子替奴贖吧，從此奴與世子爺之間的恩怨便一筆勾銷，奴對世子爺的救命之恩，世子當是徹底地償還了。”

江言恒替贖了，但兩人都知道，他們改變不了什麼。

當知道羅姑娘不堪人世的指點和言論，再次回到了青樓時，江言恒心頭最後的那慶幸便也徹底地破滅了。

江言恒坐在羅姑娘麵前，木訥地說道，“你會護你周全。”

羅姑娘卻哭著說道，“奴不能一直賴住世子爺，世子爺將來要娶親生子，到那時，奴便會為爺一生的汙點。”

江言恒從青樓出去後，便在虞家門前徘徊了一陣，終究還是冇有去尋虞錦，而是回到了江府，跪在了江老爺子的門外，提出了要納羅姑娘為妾的要求。

江老爺子問他緣由，他冇多說，隻說，“孫兒喜歡。”

那原因他不能說。

這輩子都不會對任何人提起，江家人也好，虞錦也好，他隻能爛在肚子裡，青樓賣藝的份，本就不被江府所容，更莫說還失了絕了育。

江老爺子自是冇同意，江言恒跪了三日，將江老爺子跪病倒了，他邊的小廝纔過來同他說，“羅姑娘派了人來尋公子。”

江言恒出去見了羅姑娘。

羅姑娘立在那神決絕地說道，“爺於奴，等同再造之恩，爺讓奴知道了這個世上除了琵琶，還有許多好的事，這等恩早已抵過了那碗水，奴知道爺是想讓奴爭氣，離開這沼澤之地，可爺不知，奴這輩子已經在裡頭紮了，奴喜歡彈琵琶，奴喜歡這裡，爺若是覺得納了奴為妾便是救了奴，那便錯了，奴這輩子在這樓裡呆習慣了，去不了哪裡，亦不了半點人言的指點，世子又如何能保證，納了奴，奴就不會被人嘲笑，不會為江府上下的笑柄。爺該放手了，爺也應當知道，這個世上，不是所有事都能有個結果，也不是所有的恩都要堵上自己的幸福來報答。”

羅姑娘看著江言恒沉寂的眼睛，咬著牙說道，“況且世子爺所謂的幸福，並非是奴想要的，世子爺可知，你如今做的事，已經了奴的負擔。”

那一句話幾近讓江言恒絕，路再困難，他也能堅持，卻抵不過一句那並不是想要的。

而他也清楚，那是故意說給他聽，故意在攆他走。

後來江二夫人再相勸，江言恒便說了一句好，且將那屋裡所有的丹青全都燒了個。

同羅姑娘斷絕來往前，江言恒讓人將的賣契還給了羅姑娘。

江言恒和羅姑娘傳出來的那些流言，虞姑娘都聽說了，起初覺得荒謬，認為定是被人歪曲了去，直到那姨娘所生的弟弟跑在麵前來嘲諷，讓去青樓看看的那位未婚夫在哪兒，虞姑娘才知，那傳言竟是冇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