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傾雲歌（一）

雲歌從小跟父親在山裡長大，母親去世的太早讓對母親沒有太大的印象，記憶中只有一座滿是青草和鮮花的墳墓，父親經常帶到墳前跟母親說話。

雲歌以爲日子會一直那麼過下去，直到有一天父親去世了。父親去世前打理好了自己的一切事，雲歌所做的就是大哭了一場然後將父親送到母親的墳墓旁邊埋了，然後知道了這世上沒有什麼人能夠永遠陪著自己。就連自己將來的事父親都打算好了。所以雲歌也就安然的等待著父親所說的來接自己的人的到來。只是沒想到，這一等就等了三年。

雖然沒有三年都沒有等到父親所說的來接自己的人，但是雲歌並沒有著急。十幾年來都是這麼過的，就算以後繼續這麼過下去也沒有什麼不對。會打獵，會採藥，會種草藥會做各種藥丸拿下山去換自己需要的東西。只是有的時候雲歌開始喜歡爬到高高的山崖上去遙山下的村落炊煙，有時候心裡會有一種怪怪的覺流。雲歌不知道，那是寂寞。

直到有一天，雲歌如往常一樣的上山去採藥。然後聽到山裡約約的傳來悠揚的樂聲，雲歌知道，那是琴聲。也有一瑤琴，以前經常看到父親彈，父親去世之後漸漸地就沒有人了。這個人彈得真好聽，比爹爹彈得還好聽。雲歌有些高興的往聲音的來跑去，想要看看彈琴的人長什麼樣子。

找了半天，雲歌才終於發現琴聲是從山崖後面傳來的。於是施展輕功爬上了山崖，從山崖上往下去才發現下面的山谷里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座不小的房子，房間的一潭水邊上坐著一個正在琴的白男子。小時候還在這裡玩過，明明沒有房子也沒有人家。

只見那男子一白如雪，烏黑的長髮在後隨意的挽起，雖然只看到半邊的側臉，但是雲歌發誓這是見過的長得最好看的人。就像是…天上的神仙！想了半晌，雲歌才慢慢的對山谷裡的男子下了定語——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樣好看，

山谷裡並不是只有那個神仙一樣好看的人一個人，還有另外幾個長得很醜的人。

“那些壞蛋一點都不像神仙的家人！”雲歌坐在山崖上聽著悠揚的琴聲有些悶悶不樂的想著。那個神仙一樣的人爲什麼要跟那些長得醜醜的壞蛋在一起呢？如果能跟一起玩兒就好了。那些壞蛋總是不準他這樣不準他那樣，如果是的話一定不會那樣。

雲歌在山崖上蹲了整整兩天，看著那個神仙一樣的白男子有時候彈琴有時候坐在水邊看書，有時候什麼都不幹就坐在水邊出神。終於找了個機會，雲歌趁著那些醜醜的壞人不在直接從山崖上一躍而下落到了他面前。

看到從天而降的，白男子卻並不驚訝，只是淡淡一笑。

“你長得真好看。”雲歌第一次看到白男子的真面目，果然…比想象的更加好看。白男子淡淡一笑，輕聲道：“你也很好看，你怎麼會在這裡？”

不知道爲什麼，雲歌覺得臉兒有點燙。雖然知道的禮數不太多，但是當這個男子的面稱讚他好看多半是有些不太禮貌的。雲歌絞著手指眨著眼睛有些無措的著眼前的白男子。

似乎覺到了跟前的的張無措，白男子淡淡微笑，輕聲道：“這裡很危險，姑娘怎麼一個人跑到這兒來了？”

危險？雲歌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從小就在這些羣山中長大，爹爹並沒有告訴過哪兒有危險啊。看著有些茫然的模樣，白男子莞爾一笑道：“是了，姑娘能夠從這麼高的崖壁上一躍而下，想必是武功不俗了。不過，這世上有很多危險並不是武功能夠解決的，孩兒家還是不要跑的好。”

“唔…我知道了，我爹爹也這麼說過。你真是個好人。”雲歌歡喜的笑道。

白男子有些驚訝的看著眼前笑容純澈無暇的，眼底閃過一古怪。

雲歌蹲在他邊，有些悶悶不樂的道：“我聽到你在彈琴，纔想過來看看的。好久沒有人陪我說話了，我待一會兒就走好不好？”

白男子含笑搖搖頭道：“這裡很危險。”

雲歌眨眨眼睛道：“我知道，那些人是壞人對不對？我幫你打倒他們好不好？”

“不好，太危險了。”白男子輕聲拒絕道。

“我武功很好，打得過他們。”雲歌有些焦急的聲明道。

白男子依然搖頭，道：“他們有很多人，而且就算你打倒了他們，也無法帶我出去。”雲歌眼睛一亮，高興的道：“如果我可以帶你出去呢？”

白男子含笑挑了挑眉，看了一眼不遠陡峭的崖壁。雲歌連忙搖手道：“不是，我還知道一條路。我小時候在這裡玩過，肯定可以出去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看著眼中的祈求，白男子突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煞那間恍如大地春回一般的溫暖而迷人，雲歌不由得一呆。回過神來，有些懊惱的擡手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怎麼會覺得眼前這個神仙一樣的哥哥很好吃，想要咬一口呢？一定是太久沒有跟人玩兒了。

“好，我相信你。那麼麻煩姑娘了。在下徐清塵，姑娘芳名？”白男子含笑問道。

“徐清塵？你的名字真好聽，我沈雲歌。”雲歌眼睛一亮，笑瞇瞇的道。

名字好聽麼？白男子，名震天下的清塵公子俊眉微挑，淡然一笑。

雲歌從懷裡出一顆藥丸示意徐清塵服下，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小姑娘打算怎麼帶自己出去，但是清塵公子卻平生第一將自己的安給了一個第一次認識看起來毫無心機的小姑娘。服下藥丸後，眼前一黑很快便陷了黑暗之中。最後覺到一詭異的冰涼的時候，清塵公子覺得自己並沒有後悔。或許是因爲這小姑娘那雙清澈明的眼睛吧。清塵公子第一次如此…任的將生命付給了一個剛剛認識的人。

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清塵公子不由得苦笑。做人果然不能太任太冒險了，至…他應該問清楚那小姑娘到底打算怎麼把自己帶出去纔對。

一讓人難的溼漉漉的不說，口和肩頭傳來的疼痛讓他大半個子幾乎都要不能彈了。素來被稱爲神仙公子的徐家大公子平生第一次如此狼狽。

“嗚嗚，徐清塵，你沒事吧？”後傳來還有些陌生的聲音，徐清塵有些艱難的側首，看到同樣一溼漉漉的小姑娘正一臉慚愧的著自己，明的大眼睛裡滿是晶瑩的淚水。輕咳了一聲，徐清塵搖搖頭勉強笑道：“我沒事，咱們出來了。你…你是從那個水潭底下把我帶出來的？”

“嗯，對不起…都是我太不小心了，害你撞傷了。”雲歌眼的著徐清塵，愧疚的道。

徐清塵淡淡微笑，搖了搖頭。這小姑娘本就形小，要從水底將一個比自己高很多的年男子帶出來，要花費多力氣即使徐清塵沒有經歷過也能夠想象的出來。相比起來，這點不小心的撞傷實在是不值一提。不過…真的很痛啊。清塵公子不是習武之人，平生也很傷，這樣的重傷更是生平第一次，不由得也痛得白了臉。

看到他痛這樣，雲歌也不由得嚇白了臉。連忙取出一個小藥瓶倒出一粒藥丸塞進了他裡，“你別怕…我會治好你的。很快、很快就不同了。”說完，也不管徐清塵的神，直接一把抱起比自己還高的清塵公子往自己家的方向飛奔而去。

平生第一次到這樣的待遇，即使是淡定從容泰山崩於前而不變的清塵公子也不由得神搐起來。但是上傳來的疼痛卻清楚的提醒他除非他打算一直躺在這裡，否則只能接現在的現狀。

雲歌的家在羣山中的一的山谷裡，徐清塵只在進谷的時候初略的看過一眼便知道這谷口佈置了頗爲高明的陣法，不是通陣法的人基本上很難找到這裡。在知道了小姑娘自從三年前父親去世之後就一直一個人住在山谷裡的時候，看著小姑娘亮晶晶的著自己一臉開心的模樣，清塵公子不由得在心中輕聲嘆息。清塵公子平生閱人無數，但是這般純真無邪的小姑娘卻是第一次看到。實在是很難明白，雲歌的父親怎麼會放心將如此天真年的兒一個人留在這深山之中。雖然雲歌本武功不弱，但是這世上武功不能決定一切。比起武功的高地，人心的險惡才更加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