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霜秋沒敢讓歐野親自手,他在將仙山派剩餘院弟子、真傳弟子的丹田都廢掉之後,便來當著歐野的麵,廢掉了自己的丹田。
雖然丹田被廢之後,董霜秋等人依靠仙山派妙的武技,依舊有媲第二境甚至第三境的實力,但也僅止於此了。
而且為了防止殘餘的仙山派弟子日後給大乾帶來麻煩,歐野將他們分批發配往西域都護、安北都護、安南都護的邊境。
至於董霜秋,歐野則是讓他隨後麵運送財寶的海船到大陸,前往神都雒定居。
歐野給他封了一個閑散職,薪俸足夠他後半輩子在神都雒過著不錯的日子。
歐野給董霜秋如此待遇,並非欣賞他,相反,歐野很瞧不起董霜秋這種人。
之所以這麼做,隻是因為歐野作為大乾皇帝,一言九鼎,不屑於違背當初的承諾而已。
···
乾歷十八年秋。
轉眼距大乾攻破仙山派,將瀛洲島納大乾版圖就過去了三年有餘。
這三年,大乾的治下沒有任何大的災難,而且風調雨順,天南地北的莊稼都是大收,安南半島也被大乾完全納版圖之中,大乾好年之都不會再有大規模的軍事行。
因此,可以說大乾真正進了太平盛世。
治理天下的事由政務院做;守護大乾國土,乃至開疆擴土的事則由軍務院做;監督百、糾察不法、為民冤請命之事則由都察院去做。
大乾帝國這輛巨大的馬車,不需要歐野這個皇帝,便可以穩穩當當的向前行駛。
所以,在看完仙山派收藏的那一千多本武功籍後,歐野便經常外出遊歷。
他駕馭著虎羽,不論是去天南地北,還是去西域東海,都非常方便。
有時帶著冉月華,有時帶著花好,還有時是將兩人一起帶著。
偶爾也會上三個孩子,歐瑤、歐瑞、歐瑜,去某風景名勝進行全家遊。
當然,大多數時候他是一個人,賞風賞月賞天下蒼生。
閑極無聊了,會去找天嶽真人和關山樵喝喝酒、下下棋,聊一聊時下的江湖趣聞。
“而今天下武者,年紀在三十歲以下的,幾乎都出自各地學校的武院。
江湖上什麼幫會都沒了,門派也紛紛匿,甚至直接解散。江湖人不再為了各自的‘生意’打打殺殺,而是一心利用朝廷的規矩做生意賺錢。
武者雖然仍舊追逐名聲,但卻都被侷限與一場場正規的比武之中,或是為了自己,或是為了學校。
這江湖雖然熱依舊,卻沒有幾十年前那麼有趣和彩了。”
峨眉山的金頂上,天嶽真人盤膝坐在巨大的青石上,隨手落下一枚黑石子,莫名地跟歐野慨起來。
歐野揮手落下一枚淺石子,然後便偏著頭繼續觀賞眼前與金頂齊平的雲海,淡然道:“是不如幾十年前的江湖、武林那麼彩和有趣,但我想這纔是百姓們想要的生活。”
天嶽真人聽了一笑,道:“這大乾天下是你的道,可惜並不是我的道。”
歐野目從雲海間收回,看向天嶽真人,道:“你既然這麼說,那就應該是找到自己的道了。”
若是一般人在此聽了兩人的講話,或許會莫名其妙,但在一旁站立的關山樵卻是明白,歐野與天嶽真人所講的道不是武道,而是天道。
武者修行之路,找到自己的武道便可以凝聚武道之勢,而明悟自己的天道,則可以聚攏天道之意,化為己用!
這是天人合一之道更深一層的解釋。
這些年,天嶽真人雖然與歐野相聚不多,但每一次相聚,每一次流,都會獲益匪淺,使其對天人合一之道的瞭解有所進步。
關山樵時常在旁聽聞,雖然未必全都能懂,卻也獲益匪淺。
今日聽見天嶽真人與歐野這番對話,他立馬就明白過來——他師父也終於進天人境了!
果不其然,天嶽真人聽了歐野的話後微笑點頭,道:“不錯。”
“你的道在哪兒?”歐野問得有些奇怪。
天嶽真人卻似乎很明白歐野問什麼,笑著一指頭頂青天,道:“我的道在青天之下,亦在蒼生之間。”
“那看來我們的道並不沖突?”歐野像是發出疑問,又像是在讓天嶽真人給出什麼答案。
天嶽真人收斂了笑容,一嘆道:“我們的道是不沖突,但我的道卻隻能在你的道之下。”
“這是什麼道理?”這次歐野的發問就很純粹了。
天嶽真人恢復了微笑,又落下一枚黑子,道:“誰知道呢?”
歐野住了手中的淺石子,看著大青石上的糙棋盤,沒落下,而是眼中閃過一道莫名的,道:“無極老母肯定知道。”
話音未落,他手便一陣,手中石子便突然朝雲海之上去!
這石子出一丈便彷彿穿空間一般消失,再出現時赫然是在百丈之外!
那裡原本空無一,然而石子卻是猛然碎裂一捧石,飄飄揚揚地灑雲氣之中。
與此同時,百丈之外的那雲海上也出現一圈圈彷彿水波似的漣漪,又有芒詭異地折,隨即一個窈窕的影便顯出來。
這道窈窕影纏繞著紅青白三輕紗,籠罩在雲海霧氣與相對映的彩之中,看起來既神聖又邪異。
“看來你你已經一隻腳踏破虛之境了,怪不得可以看破我的形。”這窈窕影發出了聲音,極其悅耳聽,像是,卻又像是歷經滄桑的老嫗,偏偏聽之便令人心神搖曳,奇詭之極!
聽到的話,天嶽真人皺起了眉頭,而關山樵卻已經捂住了耳朵,麵容扭曲起來,顯然已經到了心神失守的邊緣。
一句話,便令合道境武者心神失守,來人實力哪怕隻展了一,就讓人心生絕。
“哼!”歐野發出一聲冷哼,卻仿若晴天霹靂,一下子將關山樵驚醒。
隨即,歐野便盯著那道窈窕影道:“聽聞你進破虛境至數千年,沒想到行事居然如此鬼祟!”
【一更還來遲了,慚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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