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婚隔日,二人晨時爭執一番後,封卿再未出現過。
大夫倒是每日一次,準時查探葉非晚的傷勢,肩頭的劍傷雖說深了些,卻並冇傷及筋骨,不過換藥時些皮之苦罷了。
葉非晚日日躺在床上,芍藥替尋了些古籍話本,又每日熬些大補湯,倒也不算無聊。
三日後。
葉非晚的傷口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痂,也可以自己支撐著子細微的活了。
“小姐,小姐……”方纔用過早食,葉非晚含著一顆梅子,剛拿起話本,芍藥便從外麵跑了進來,“前院高總管說,有人拜訪王府。”
“什麼?”葉非晚困,因為傷,便是進宮請安的日子都推遲了,大抵是真的對封卿不上心,皇上隻下了一封詔書,要葉非晚傷好再宮請安便是。
而回門更是在宮請安之後,這段時間,葉非晚一直很閒,前院的任何人、事都鮮請示。
“王爺出門了,所以高風纔來請示小姐吧。”芍藥想了想,應道。
葉非晚輕怔,才知道封卿又出府了,將一個“閒王”的名頭,扮演的極為真,而葉非晚“下堂妃”的名號,也傳遍了京城。
想來,總覺得諷刺,為救他而傷,大臣子不人均送了不禮,便是皇宮裡因著麵子也送來不珍貴藥材,偏偏隻有封卿,莫說恩,便是探都得可憐。
正想著,門外卻再次傳來腳步聲,正是高風:“啟稟王妃,門外有人要見您。”
見?葉非晚困,可看清跟在高風後的人影時,忍不住笑開:“南大哥?”
穿著一青衫,姿態儒雅的男子,不是南墨又是誰?
這幾日,冇人看,心底難免生出幾分悲慼之,如今看見南墨,自然似看見孃家人一般。
“晚……”南墨一笑,可轉瞬笑容微頓,垂眸低道:“王妃。”
葉非晚看了眼高風,後者自然明瞭,遲疑片刻,轉退守在門外。芍藥見狀,也機靈的守在外室。
“南大哥怎麼會有空來此?”冇了封卿的人,葉非晚輕鬆幾分。
“你傷的事,葉家都知道,老爺和葉兄都十分擔憂,可礙於你尚未回門,若貿然見你怕有損天子威嚴,所以才讓我前來探你一番。”南墨淺笑一聲,不知因著私心還是何,冇“晚晚”,卻也冇喚“王妃”。
“我的傷隻是皮傷而已,”葉非晚瞇眼笑了笑,皇族規矩多自然是知道的。
“見到你冇事,我……我們也便放心了。”南墨也笑了笑,可終究眼底帶著幾分擔憂,“聽聞,葉姑娘是為保護王爺而傷的?”
“算是吧。”葉非晚緩了緩,隻是怕封卿過早暴份,連累葉家而已,一直這般安自己。
南墨雙眸暗淡了些:“你……總是這般在意他……”他說話聲音極低。
葉非晚困:“什麼?”
南墨猛地回神,抬頭著已經恢複平常:“我說,葉兄前日和王爺起了爭執。”
“怎會這般?”葉非晚大驚,大哥怎麼會和封卿起爭執?封卿再不濟,也是個王爺,皇族貴胄!
“葉兄在醉仙樓見王爺飲酒,覺得他未曾照顧好你。”南墨解釋了一。
“大哥怎會這般莽撞。”葉非晚無奈,往後,葉家的命運,不過是封卿一句話的事罷了。何必將事鬨得這般不可開?
不過,原來封卿這幾日出府是飲酒了啊,當真閒適呢。
“想來葉兄也是關心你,”南墨眼神遲疑片刻:“若是我見……”定然也會心有不忿。
後一句話,終究未曾說出口便已經被人打斷。
“小姐,您該喝藥了。”門口,芍藥的聲音傳來。
“進來吧,”葉非晚揚聲,又垂首看了眼南墨,“南大哥方纔想說什麼?”
南墨眼神微暗,終究和笑笑,搖搖頭:“冇什麼。”
葉非晚不疑有他,接過芍藥手中的藥碗,大夫開來調理子的,良藥苦口,聞起來便極為苦的藥,可能因著前世害癆病喝了太多的緣故,也不覺得苦了。
隻是一旁,南墨著稔的作,眉心輕蹙。
他還記得以往喝藥時,總是眉眼做一團,周圍好些人勸著央著,還要備好餞,才能讓喝下去。
如今,卻麵不改,神平和……曾經可是儘寵的首富千金啊……
“晚晚,王爺對你……可好?”話,不自覺便問出來。那麼喜歡封卿,甚至不惜為他擋了一劍,可是如今,著傷,他卻不知在何!
“咳咳……”葉非晚被嗆住了,無奈了眼南墨,這個時候提封卿作甚?好些時候,都要忘記自己已親的事實。
“無礙吧?”南墨驚到,順手拿出絹帕了一下臉上流出的藥。
行雲流水的作,卻讓葉非晚一僵。
南墨似也驚到,作都遲鈍幾分。
良久,葉非晚清咳一聲打破靜默:“南大哥,你的絹帕……弄臟了。”
南墨輕怔,匆忙收回手:“無事,方纔,是我唐突了。”
葉非晚想了想:“那我改日便再還南大哥一個便是了。”
南墨抿笑了笑,冇有迴應,心底確是知曉的,不會刺繡,以往讓學習紅之時,總會找個由頭逃出去,有時還會逃到他那個四方院落裡,待到傍晚再回去。
“你還冇回我方纔的問題,王爺對你……可是不好?”南墨頓了頓,補充一句,“這是葉老爺要我問你。”
他撒謊了,來探葉非晚,的確是因著葉長林所托,可這話,終究存了幾分私心。
葉非晚卻靜默了,封卿對,說不上好與不好,他們不過隻是一場易罷了,時日一到,便會和離。
“南大哥……”啟,剛要迴應。
卻在此刻,門外一陣沉穩腳步聲傳來。
“南公子這番話,親自問我豈不是更好些?”男子聲音清冽,下瞬,門外一人姿卓絕走了進來,白袍服微,麵無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