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時卿心里松口氣,聽見后鄭濯正與平王說話,顯然是在替他拖延時辰,便趕咬牙往殿外走去,不料出了殿門,低頭卻看前襟已滲出了來。
眼下出宮,未必不會再遇波折。一旦他這明顯不對勁的傷口暴,蔡禾的犧牲就白費了。
他深吸一口氣,拿指甲板死死掐著掌心,借以保持清醒,轉頭十三皇子的含涼殿走去,等了殿閣,卻是強弩之末,再無法支撐,一下跌在了門檻。
正在殿閣教鄭泓念書的韶和聞聲一驚,抬頭看見這一幕,慌忙起奔上前來。
鄭泓念書念得昏昏睡的,見狀訝道:“陸侍郎,您怎麼了?”
陸時卿在韶和跑來前便已扶著門框強自站了起來,朝他行了個禮,含笑道:“殿下,臣無礙,只是一不小心踩空了門檻。”
鄭泓年紀小,卻也不好糊弄,指著他前襟一大灘臟跡道:“您這是什麼?”
他穿了深緋的袍,跡滲出,便等于布料的深了一層,遠觀像是水灑了一般。
韶和已然奔到他跟前,一眼明白過來,臉一白,卻竭力鎮定下來回頭道:“泓兒,陸侍郎的袍被水漬弄臟了,你在這里安心念書,阿姐去給他找件新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