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帳人為圖喜慶撒得沒完沒了,直快將倆人淹沒了才停。完了便有人提出請陸時卿做卻扇詩,夸夸新婦的相貌,好摘了扇子,大家飽飽眼福。
對探花郎來說,做個卻扇詩當然不在話下,畢竟他剛才在元府的三首催妝詩都博了滿堂彩,但問題是,他不想大家飽眼福。
眾人滿心期待地瞧著他,卻只見他淡淡一笑,啟道:“恐怕要諸位掃興了,陸某已是江郎才盡,再做不出詩來。”
元賜嫻一噎,拿著扇面悄悄覷他。他怕是覺得到不能給人瞧吧。
眾人一陣哄鬧,再三催促之下就是催不開陸時卿的金口,只好退散,一邊議論他小氣。
等人走干凈了,陸時卿才手去取元賜嫻的扇子,卻見躲著不給他得手,邊道:“不行,我要聽卻扇詩,你不夸我,我就不跟你喝合巹酒。”
不就是想聽他夸長得好看嗎?陸時卿道:“我不用詩,拿別的法子夸你。”
“什麼法子?”
“你把扇子拿下來。”
元賜嫻將信將疑取了扇子,還沒來得及做個準備,就見陸時卿了過來,低頭吻住了的。
早該想到是這種耍流氓的法子!
元賜嫻一惱,手掐了把他的腰,把他搡開,道:“你把我口脂都吃完了,我還怎麼!”
陸時卿正想開口,忽聽外頭傳來敲門聲,婢問他與新婦是否準備換裳了,提醒他盡快去招呼賓客。
倆人只好暫且不鬧了,飛快喝完了合巹酒,然后請人到里頭來給他們易服,再照大周婚俗,各自剪下一綹頭發,綰結在一塊存好以作信。
陸時卿被催得沒工夫多逗留,做完這些就急急走了。元賜嫻氣還沒消,忿忿囑咐他快點打發了那些人回來,然后接著算剛才的賬。
他笑著嘆口氣,算是應下了,臨出門卻頓住了腳步,突然回頭了一聲:“元賜嫻。”
元賜嫻坐在床沿抬起頭來,奇怪地看著他,然后看見他淡淡眨了眨眼,叮囑道:“坐著別,等我回來。”
心道等他回來是肯定的啊,但怎麼還坐著不能了?那多累啊。
元賜嫻應個好,擺擺手催他趕走,一不等了足足半個時辰也沒見他回來,終于懷疑起他臨走那句話是故意整的了,忍不住站起來活筋骨,在屋里來回踱步。
陸時卿下人都撤走了,所以也沒人攔這番走。
一踱便踱到了外間,閑來無事,又不好命人去催陸時卿,他在賓客前頭落了面子,便翻起他桌案上的書卷,一邊把玩他的幾支筆,無意一抬眼,忽見燈燭映照的墻面上,有一形狀奇怪的鏤空。
皺皺眉頭,好奇地起去看,覺得這個形狀有點眼,回頭看了眼桌案上用以架筆的玉筆枕,不由一愣。
這個玉筆枕,似乎剛好能被嵌進墻里的鏤空。
對機關暗道的敏銳直覺突然有點興。
這是發現陸時卿臥房里的室了啊,也不知里頭都藏了什麼,如今為主人的,看一看應該不算犯規吧?
跑到門邊,過門悄悄看了眼外邊,見四下無人,趕回頭把玉筆枕塞進了墻凹槽。
“嘎吱”一陣輕響,的腳底緩緩移開了一扇暗門,往下去,赫然是幾級的石階,再朝里,似乎有一條深不見頭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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