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正堂,秋的夜風已經很冷了,陳蠻把披風披在了他肩上。
長寧站定后沉思了一會兒,閉上了眼睛,然后說,“我記得去年時,我曾審理都察院的一個人,放了他一馬,他這次參與了二叔的審問。你現在聯系他,我要見他。”
陳蠻微驚,道:“大人,您可是想……但您私自這麼做,被發現了可是要被治罪的!”
趙長寧霍地睜開眼睛,然后輕輕地說:“沒事,去聯系吧。”
就算朱明熾知道了也不會,趙長寧心里很清楚。畢竟二叔再怎麼不是也是功臣。而且朱明熾不會,連差點想殺他的時候……朱明熾都沒有,每次一想到這點,其實總會驀地心。但現在必須要知道審訊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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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淮回來后,一道口令傳到他院,如今家里做什麼大事都要通過趙長寧那邊確定。從回事支取三百兩以上的銀子,調集護衛出府,開庫取府中的貴重品。都不能私下做。
他嘖了一聲:“長兄這是要把管家權真的控制到手上啊,他也不嫌累得慌。”
伺候的丫頭聲說:“府里現在出事,鬧得人心惶惶的。奴婢聽說今天在正房,二夫人還和大爺起了爭執,讓大爺去求皇上,但是大爺卻不同意。”
“這個節骨眼撞到皇上那里是送死,他又不蠢,自然不會同意了。”趙長淮慢悠悠地說。
“二爺,您當真不幫幫大爺,奴婢聽說他今天被二夫人指著罵,四爺也罵他……了好大的委屈。”大丫頭一直致力于勸趙長淮跟長寧修好關系,兩兄弟和和的比什麼不好。
趙長淮手里轉著兩枚核桃,卻說:“就算我能幫,我也不會幫的——祖父不是一早說了家里靠他嗎!我倒要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說著角出一笑容,“我這個哥哥啊,一向優寡斷不了大事,婦人之仁。現終于拿出幾分譜了,咱們好好看著吧。”
丫頭不好再勸,知道二爺一向不滿家里大爺更重視,雖然覺得大爺不容易,但也只能服侍著二爺先睡下了。
“您若真的有辦法,倒不如幫一幫二爺。畢竟二爺也是家里的頂梁柱……”
趙長淮搖了搖頭,問:“此事的確棘手,長兄雖然優寡斷,但他卻是個十足的聰明人,他沒辦法是真沒辦法。但這不是原因,你知道我究竟為什麼不幫嗎?”
丫頭自然不明白了。
趙長淮笑了笑:“一則我得看看我這哥哥究竟什麼實力,二則,二叔如果真的升任禮部侍郎,他如今不過四十歲,為二十年沒有問題。在這二十年之,趙家便無人能再坐上正五品以上的,趙長寧的大理寺丞已經是極限了,想再往上升絕無可能。所以只有二叔下去了,我們才能起來……”
丫頭一時震驚,似乎是沒明白過來,看著趙長淮許久。
趙長淮卻閉上了眼睛,似乎剛才那番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這才是真正心狠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