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嘖了一聲，他沒管趙承廉說什麼，倒是趙長寧的眼神冰冷至極，讓他很不舒服。很快他決定不殺趙長寧，不如留在這里，一下刑訊室的這些刑好了。

陳昭走到面前，意蘊悠長地笑道：“既然趙大人不肯說……那麼趙大人為大理寺丞，想必對這些刑也是了如指掌的吧？趙大人說說，我若是施在你的上，這該是什麼滋味呢。若是趙大人向我求饒，我說不定還會放過你。”

趙長寧看著他那張與陳蠻相似的臉，冷笑道：“你不過是個陷害別人冷無的畜生罷了，休想我求你！難怪這些年落得眾叛親離，弟失散，連個下落都找不到的下場！”

陳昭皺眉，突然就變了臉，然后一把擰住的嚨：“什麼弟——是誰告訴你的？”

趙長寧不過就是想拿這個吊著陳昭，沒想竟然真的抓住了陳昭的七寸，看來那個弟弟，對于陳昭來說是真的很重要。自然不能說實話，因為不知道陳蠻究竟是不是他弟弟。

繼續說：“蠻字——陳大人應該知道吧？”只用一個模棱兩可的名字來告訴陳昭。也許這個名字代表他所恨的庶弟，也或許代表的是他的親弟弟。

陳昭一開始以為趙長寧是說謊吊他，但當趙長寧說出蠻字之后，他心里就已經確定了幾分。弟弟的名就是蠻兒。這些年他從未停止過找尋弟弟，他最親的親人就是母親和胞弟，不是一個母親肚子里出來的算什麼兄弟。母親因為弟弟的事，這些年神也不太好，所以弟弟算是他唯一有寄托的親人了。他心想著這些年弟弟在外面肯定流離失所了很多苦，他得把弟弟找回來，好生地對弟弟。

“你是怎麼知道這個名字的？”陳昭繼續冷冰冰地問，“說清楚！他在哪兒？”

趙長寧如何肯說，閉不答。

陳昭平息了怒氣，冷笑道：“既然趙大人什麼都不肯招，那就別怪我刑了。”

說罷人準備了鹽水皮鞭子過來。他試了試是否合適，沾了鹽水起就往趙長寧上！啪的一鞭子毫無緩沖，長寧疼得嘶了一聲，立刻就覺得傷口火辣辣的，疼得出奇！咬住牙忍了。但沒等緩口氣，第二鞭、第三鞭接著就了下來。

來這里本來就是冒險的，早就做好了承擔后果的打算，打便打吧，該的總是要的。既然答應了祖父要救二叔出去，自然知道會面對什麼。

都察院豈是這麼容易能闖的地方，所以讓都事先走了，早料到會被抓。但只要知道了二叔所說的證據，能把他救出來，被治罪也無妨。

趙承廉被關在牢里，大概也猜到長寧在挨打。這個侄兒一向是細皮的……他氣得渾發抖，這些人欺人太甚！如果他不是陷囹圄，他可以沖出去保護他，但他只能無力地抓著囚牢嘶喊，竟生生出了眼淚：“你們不要打他！我什麼都招了，別打他！”

趙長寧本想說“陳大人若繼續打，那這個人在哪里，我是永不會告訴你的”。但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遠在皇宮，有個人快速地穿過了抄手游廊，在臺階前跪下道：“陛下，陳大人抓住了趙長寧，正在……嚴刑供！”

堂上的帝王，失手打翻了放在面前的朱墨。

他盯著面前那攤朱墨許久，暈染開的朱紅，沾了他的奏折。

“帶金吾衛，去都察院。”朱明熾隨即面速冷地從龍椅上站起來，自己系上了斗篷。“都察院給我圍住，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準出！”

“陛下！”那人道，“都察院大牢那樣的地方您去不得，況且此事夜深……”

“滾。”朱明熾一聲冷斥，沉著臉往外走。

……

十多鞭子之后，陳昭停手了。他把鞭子扔給下屬，再度走到了趙長寧面前，住的下，看著傷痕累累的趙長寧聲說：“趙大人，兩件事你要代清楚，第一，你潛都察院是做什麼的。第二，那個名蠻的人在哪兒？”

“第一，無可奉告……總之我沒有劫獄，最多只是違抗皇令，自然有皇上來置我，還不到你陳昭。”趙長寧聲音斷續地說，“至于第二條，恐怕要麻煩陳大人放我走之后，才能以實相告了。陳大人想必知道，我這個人意志堅定，尋常的法子恐怕是讓我張不了口的，陳大人恐怕也會落得個殘害朝廷員的名聲。”

抬起頭，痕沾染襟，笑容卻好看得有幾分凌厲。

早準備好了，讓他打一頓，然后放走。

陳昭冷哼了一聲，他正想再試試趙長寧的有多，突然外面有人慌張地跑進來，跪下稟報：“大人，皇上……皇上駕親臨！”

皇上過來了！這怎麼可能，大牢是什麼地方，深更半夜的，他怎麼會過來？

陳大人私自打朝廷命，這畢竟是私刑。

眾員正疑，只待一聲‘皇上駕到’，眾員紛紛跪下。陳昭自然也跪下了，長寧模糊聽到他來了，倒是說不出什麼覺。

更加明亮的火把很快就涌了進來，大量金吾衛涌進來包圍了牢房。披著灰鼠皮大氅，戴金冠的高大男人自分開的金吾衛走進來，英俊的左額上一道傷疤，正是朱明熾。此人一出，便是無形的迫向人襲來。

在場諸人，不是第一次面見到皇上圣，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都察院里。一眼不敢多看，嚇得伏地發抖。

“皇上，微臣抓到趙長寧夜探都察院……”陳昭正辯解，卻發現朱明熾本就沒有聽他說。

朱明熾看著傷痕累累的趙長寧，便是想殺自己的時候，他都沒有過一汗。如今不過就是夜闖都察院而已，闖都察院怎麼了，只要愿意，想闖皇宮都隨！只要想當，這個都察院都史的位置他都能讓當。陳昭竟然敢打，還把打這個樣子！

他聽了陳昭的話，走到他面前站住。

陳昭察覺到朱明熾不高興，他這個人不高興的時候，就喜歡以氣勢來人。“皇上，微臣并未……”

話音未完，就被啪的一聲掌打斷了！他的手勁不是開玩笑的，打得陳昭口中頓時腥甜，臉疼得都木了，什麼知覺都沒有，只是眼前一陣地發暈。然后聽到朱明熾冰冷地道：“你先給我滾出去，明日算賬。”

眾人都有些不解，皇上夜闖都察院大牢，還打了陳昭一個掌……難不竟是為了趙長寧！

他何德何能，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怎麼能得到皇上如此特殊的對待！

長寧覺到自己被誰放下來，攏一個溫暖的懷抱里，味道是悉極了的。

這個人把抱起來，然后在耳邊問：“疼不疼？”

終于置一個溫熱的懷中，長寧竟然莫名抓著這個人的袖。他竟然會有如此的時候嗎，長寧知道這個人是不會傷害他的，往他的懷里蜷進去，大概是意識模糊了，說：“疼……”

又疼又累，好想就這麼不管不顧地睡一覺啊。

“很快就不疼了乖，沒有事的，朕在呢。”朱明熾看如個孩子般，從來沒有這麼弱過。他也仿佛被什麼染了，語氣變得格外輕。將摟得更，立刻大步朝外走去。先給治傷要！……別的人事，再慢慢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