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熾又問:“誰待朕好?”
劉胡的背更加佝僂:“您是天下至主,誰不敢不善待于您。”
朱明熾聽了,嘆息一笑:“是啊,不過是不敢罷了……”他突然覺到一說不出的覺,也許,應該就是高不勝寒吧。
“就寢吧。”朱明熾起朝偏殿去。
偏殿里燈已經吹了,劉胡本來端來了燭火的,朱明熾擺手沒要,借著進來的月,繞過屏風走到了床前。屏風上掛著的朝服,已經睡下了。朱明熾看著的側臉一會兒。
干脆殺了多省事,救護,到頭來要殺他,疑他。
手放到頸邊,也只是探了下氣息,綿長平緩,應該是睡著了的。
他手開始解,不過只是了外,就在旁邊躺下了。
其實長寧睡得很淺,朱明熾的作再輕也醒了,心想他怎麼不睡自己的寢宮。
朱明熾雖然是閉著眼的,但他聽到呼吸變了,就知道是醒了。“偏殿更靜,朕在這里睡得多。不過是睡覺罷了,你也睡吧。”
長寧側過頭,看他果然一副正準備睡的樣子,眼睛都沒有睜開的。
睡就睡吧,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秋夜風冷,偏殿的被褥不夠厚,跟他一起睡還暖和呢。
想到這里長寧就想通了,眼睛一閉準備睡。夏天跟他一起睡嫌熱,到了冬天當真還暖和的,長寧本來就喝了點酒,不覺就這麼睡著了,被褥又太薄,便本能地朝著溫暖的地方鉆。
朱明熾是還沒有睡著的,一直往他懷里,跟個小貓小狗一樣,恨不得能蜷一團窩在他上,他是個火爐子,非常的暖和。這樣的覺倒是新鮮,朱明熾任鉆自己。本來沒什麼想法的,給蹭得出了火氣,漸漸了起來。不過他也不想這個時候做什麼,只是抱著長寧親了親角,語氣很輕:“這個時候你倒是乖巧了。”
“你要權勢,那麼你的二叔,如何還能做這正三品的大員呢。”他似乎是,輕輕地著這麼說了句。
一家之中,不可有兩人為大員。二叔不下去,如何能夠升遷。
趙長寧不是不明白,是做不出這樣的事的。所以,他順手就替做了。
若能一直這麼乖巧便好了,可惜醒了還是那張冷淡的面龐。
睡夢中的長寧,似乎是無意識地又往他懷里鉆了些,摟住了他的脖子。
朱明熾無奈:“給你取暖,莫再鉆了。”
他可是氣方剛的男子,應該夜夜都得弄得下不來床才算完。宮里倒是有嬪妃,只是他沒覺得有什麼興趣。倒每次摟著興趣很濃。罷了,君無戲言。
次日長寧起,帝王已經不在側。
清晨熹微,有宮人端了銅盆熱水進來,隔著屏風道:“大人,熱水已經放在木架上了。”
長寧道一聲知道了,拿起朝服穿在上,正五品的補子為白鷴紋。
穿好朝服,長寧看了一眼他睡過的地方,枕頭上留下了凌的折痕。手抓著朝服漸漸擰起,偏殿這麼多,非要與睡嗎?
他后宮佳麗三千,自然有無數人與他為伴,就算是他以前不世家小姐們的歡迎,如今他可是皇上,誰不想往他的那張龍床上爬。
容易老,但總有人是正在年輕的。三月春日枝頭的花,誰都喜歡。
對帝王的這種猜測實在是不應該,這是很危險的,至對于來說是很危險的。
趙長寧還是淡淡地收回了手。
回了趙家之后長寧人伺候筆墨,親自寫奏折。白紙黑字,他就是想當做沒看到都不行。最后拿出印章,將‘大理寺丞趙長寧’蓋于尾部。
“程三的母親宗族那些人一定要控制好,等到再審那日有大用。”長寧吩咐下人,又問,“七叔有沒有回信?”
“七爺仍是沒有回信的。”
長寧著窗外盛開的秋,眉頭微擰。
又有丫頭進來通傳:“大爺,二爺過來了。”
長寧這書房也不是要之地,趙長淮走了進來,自己掇了把太師椅坐下,見寫了奏折,他眉頭一挑:“你要上奏折陳?”
“二弟來為何事?”長寧也不答他的話。
趙長淮才問:“昨夜你留宿宮中?”
長寧看他,頓了頓:“這與二弟何干?”
與一向關系不好,跟自己自然不親近。趙長淮看著那奏折,再聽語氣冷淡,沒由來的一陣焦躁。因此也一抿:“哥哥為何不愿意聽我的,你不能跟二叔求,我不是已經和你說過了?”
趙長寧自然是有把握的,倒是趙長淮不想理會。他倒是奇怪了,做什麼事他有什麼好管的?原來趙長寧想他幫忙的時候,這廝都不一下,現在裝什麼好人。
趙長淮見要走,幾步上前抓住了的手。長寧冷冷地看他,趙長淮卻一句一頓地說:“這封奏折你不能遞上去。”
“趙長淮!”
趙長淮仍然不放,從手里取下奏折,淡淡道:“你真的想求,我替你呈。”
這倒是讓長寧稍微驚訝了一下,開什麼玩笑,一個自小就恨恨的不得了的人,突然轉了一般,誰也會懷疑的。“你這又是……”
“我是你的親弟弟不是嗎?”趙長淮緩緩說,“你自小不是跟我說,應該兄友弟恭。”
趙長寧角微,他現在知道他是的親弟弟的?
長寧轉就要走,卻被趙長淮拉住,他的聲音一低:“……以前的那些事,對不起。”
他又說:“但如今,我是真心想幫你的。”
他長著有力的胳膊,很想將面前這個纖瘦的人抱在懷里,以前實在是太欺負了,現在想想都覺得混賬。若早些時候知道,他自然不會那般的。姐姐啊,纖瘦的,背負家族之重,再給添堵就是真的混賬了。
長寧也恨自己不夠心,或者從來沒想過跟趙長淮計較,2嘆了口氣說:“你若想跟我親近些,我也沒有意見。只是我做事必然有我的道理,不會讓自己去送死的。”
又說:“……長淮,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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