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個男人究竟在想什麼！

“皇上，臣妾……”宋氏想說并非此意，但又能分明看出，朱明熾怒不是因為說了這個字。

“朕告訴你一句話。”朱明熾漠然地道，“朕寵誰都是朕的事，你沒資格，你給朕記住就是了。”

宋氏心想果然是為了趙長寧的事！

勉強笑了笑，聲勸道：“陛下，他不過是個男子而已！您不可為了這麼個下賤之人失了您的一世英名，他枉讀這麼多年的圣賢書，違背人倫，魅君主，想要的不過是權力富貴罷了，用換取前程，此人絕非良善之輩！”

劉胡在旁邊聽得想捂住的！

宋氏也太蠢了，這個時候就應該閉認錯。想勸？皇上也是能勸的？而且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皇上最厭惡別人說趙大人的這個，畢竟當初是他用手段和地位迫趙大人就范的，但是被人罵被人輕賤的，卻永遠都是趙大人。

他日史書工筆，佞臣、臣，以侍君主這些罵名，也會是趙大人的。若真有一日這話在朝堂里傳開，趙大人還會被群臣看不起。畢竟朝臣是讀圣賢書長大的，這樣的事一萬個容不下。

宋氏日常也打點過他，他偶爾還幫著傳話，劉胡倒不是擔心栽了，而是擔心自己被扯進去。

劉胡當即在心里決定，以后離這位貴妃娘娘有多遠是多遠，銀子賺得再多，也得有命花不是。

朱明熾眼睛微瞇，他再不濟也不會要個貴妃來教訓他，而且還牽涉趙長寧。

對，他就是混蛋，不管自己大臣的意愿，非要要。知道自己這方面對不起他，所以更不容許別人來議論。

“既然你這麼急迫地犯朕，朕就全你。”朱明熾再也不看宋氏，劉胡道，“傳旨曉諭六宮，貶宋貴妃為宋妃，不再住坤寧宮。要是誰再從口中聽到這件事，就給朕移居冷宮！”

劉胡應是，其實他想再問問皇上，那究竟把宋氏安排在哪里，但是見皇上已經整理袖出去了，就知道皇上本不在意這件事。隨便找個空的宮殿將這位扔進去就是了，而且最好是離皇上遠遠的。

宋氏突然愣住了，……皇上竟然為了這個貶？貶都是小，厭棄才是真，不過是礙于父親的面，不好理吧！

“皇上，您聽臣妾說！臣妾不是有心的……”跪著前行，嚇得哭出來，但門口的侍衛將攔住，不要追上去。

抓住門檻死死摳住，久久不說話，眼里全是冰冷。

——

第二天一早，趙府就收到了一批昂貴的補品，都沒在回事過賬，直接是宗人府親自送到了趙長寧這里。

顧嬤嬤一邊記賬，一邊嘆。

一百年的人參，也就是國庫才能拿出十。尋常宦人家，一都求不到！

皇帝也太小題大做了。

不過是懷孕，又不是生大病！孕婦過補不宜的道理都不知道！

把冊子拿去看趙長寧看，趙長寧也角微。太張揚了！他是生怕別人不知道有孕嗎？

但是送已經送過來了，退回去更顯眼。長寧只讓顧嬤嬤包兩人參，給老太爺那里送過去。

然后發現，懷孕之后朱明熾真的很煩。

第二天的朝會上，戶部侍郎孫大人正在請奏田稅的事，長寧不過是站得腰酸，輕輕捶了下腰。朱明熾立刻就看到了，并問：“趙卿可是有什麼不適？”

結果前面的閣大臣、六部尚書、都督總兵，都回頭看。孫大人的目尤其錯愕。

趙長寧冷汗都要下來了，要是孫大人誤會是對他有不滿，可就不好解釋了。

只能說：“微臣前日沒睡好，有些瞌睡，謝陛下關心。”

這貨竟然信以為真，立刻眉頭皺起：“怎麼會沒睡好，是不是胃不舒服？”然后又說，“不舒服告假就是了，為何來早朝。朕豈是那等苛待員的人？”

趙長寧：……你難道不是嗎？

“你先去旁邊偏殿休息吧。”朱明熾了兩個侍進來。

趙長寧怕自己呆下去指不定要怎麼樣，只能著頭皮拱手，頂著大家猜忌的目道：“……多謝陛下。”然后離開。

等朝會下后，朱明熾朝服也沒換就過來了。“你可還好？”

趙長寧坐在偏殿的炕床上看書，偏殿里溫暖如春，棉被松，宮中常見的熏香沒有，反而擺了瓜果和臘梅。致又舒適，記得以前偏殿不是這樣的，朱明熾什麼時候改建的？

合上書說：“陛下覺得呢？”

“朕如何知道！”朱明熾語氣很嚴肅，走到側，仔細打量的臉，“不舒服也不早說，朕便免了你早朝就是了。你胎位不穩，要格外當心。”

趙長寧道：“我沒事，不過是沒睡好罷了。”

朱明熾仍然傳話讓鄭太醫過來，把手里的書放下了，天看書，不怕傷著眼睛：“朕見你離得遠就心驚跳的，不如你早日搬去私宅……”

長寧心里一跳，道：“大理寺如今只有微臣一個卿，手里好幾樁大案，微臣休了沒人理，懸而未決，反倒使人罪。”

朱明熾嘖了聲：“另一位卿人選倒也在定。不過再過兩個月，朕也不會管你同不同意，一定要搬進去了。”

他以為長寧又要不愿意一番，沒想卻點頭說：“也好。”

鄭太醫診過脈，只說一如往常，這時候有些不舒服是正常的。有些婦人到了五六個月還吐，什麼都吃不下，雖說是懷孩子，人卻整整瘦了一圈，子懷孩子便是最遭罪的，更要有人好生地疼，寵著。

朱明熾怕瘦了，膳房送來的全是進補的菜，長寧雖然有孕，但是胃口沒怎麼開。他著喝鴿湯、豬蹄湯、四鰓鱸加火煨的魚湯。長寧喝得臉都不好了，他再盛一口也喝不下，朱明熾非要再吃副鴿翅才算完。

吃得惱火，就說：“我不想吃了！你要是還想喂，不如拉出來自己喂它吧！”說完看了看朱明熾看起來很嚇人的臉，又有點后怕。剛才那些話是怎麼說出口的？干脆往床里一扭，背對他躺下了。心想果然懷孕會對人的脾氣有影響。

朱明熾看著瘦削的背影，臉上出了復雜的笑容。

他這個孩子，是因為這是他和的孩子，兩個人獨一無二的最親的聯系，的融。

不過他喜歡這樣對他，使小子也沒關系，趙長寧何曾對別人使小子。他反而心，跟著躺下去，哄：“那就不吃了，不吃了！”

他把手放在的肚子上，覺得好像是比剛才鼓起一些，說：“父皇養你不容易，你瞧你娘多任。”

趙長寧后背嵌在他懷里，覺得他的手又厚又暖。肚子里的孩子，這時候大概只有核桃大吧，哪里需要吃這麼多。在溫暖中慢慢閉上了眼睛，突然對這種溫暖有些依。

但是那件事，還沒想好該怎麼做，怎麼告訴朱明熾。

畢竟朱明熙背后絕對是有人的，他一己之力不可能回得到京城。

這個人有懷疑對象，那就是七叔周承禮，決不能先告訴朱明熾，否則不僅是七叔，趙家都會跟著死無葬之地。

突然想起了那個趙家傾覆，除外無人生還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