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覺得薛元海選的機會最大,所以昨晚沈氏連夜找商量過了,兩人決定先聯手先出去一個再說,免得被別人搶了先。
與沈氏對看了一眼,沈氏便站了起來,咳嗽了一聲說:“娘,我覺得這次去應選,云璽恐怕是不合適的。”
姜氏聽到這里,笑容漸收。跟大房、二房的出不同,出商賈之家,平日跟這兩個書香世家出的妯娌就是人不心。沒想到沈氏突然來這一出,一看周氏靜靜喝茶不說話,便知道兩個人這是合伙了。
“二嫂何以這麼說?我云璽年歲是夠的,沒理由不去選。”
沈氏笑了笑:“三弟妹先別生氣,畢竟咱們薛家里,無論哪一房選上都是一樣的。”
姜氏心里先啐了沈氏一口,既然說選誰都一樣,那倒是別讓兒子去應選啊!
“娘,我是覺得。云璽年歲尚小,正好卡在五歲的當口,這就已經不合適了。再者,云璽自打生下來起,就大病小病不斷,子不大康健,這樣的人選送了過去,定國公老夫人見著是個病秧子,恐怕也不會高興的。”沈氏說。
薛老太太卻只是聽著喝茶,并沒有表態。
姜氏不慌不忙地站了起來,先行了個禮:“娘,云璽雖然是卡在五歲的當口,但老夫人既然是定了五歲,便是不嫌棄的。更何況云璽年紀還小,孩子小的時候,誰沒個頭疼腦熱的,云璽雖然一直不大康健,卻也沒有病得下不來床過。倒是云濤……”說著頓了頓,“云海倒是敏而好學,頗才華。媳婦是沒有什麼意見的。”
元瑾在旁聽著,還是三伯母這回應得而有涵養,還不聲地挑撥了一下大房二房,水準比沈氏高多了。
果然薛老太太聽了姜氏的話之后,就合上茶蓋道:“老二媳婦,你們幾房,我都是要一碗水端平的。既然云璽符合了條件,總也帶去看看的好。至于不,也只看定國公府那邊的。”
沈氏見沒能功說老太太,示意了周氏一眼。
周氏自己卻是不會開口掉自個兒份的,既然已經到了這份上,就笑了笑:“娘說得對,哪一房不去都不公平。”
沈氏聽到周氏不但不幫,還圓了場。心里自然也不舒服。大家明明約好的排了三房,卻好像只有才是惡人一般。有些憤憤不平地坐下了,等薛老太太問有沒有意見時,只能說自己沒有意見。
這次三房互撕便這樣不歡而散,大家雖然離開的時候都面帶微笑,心里怕是已經罵對方的祖宗十八代了。
元瑾看著有點懷念,竟然讓想起了往日在宮中,看著那些大小嬪妃在太后面前勾心斗角的樣子。
三個人一臺戲,正好可以唱開。
經過這場紛爭,薛老太太也有些累了。這件事往后恐怕會鬧得家里更加犬不寧,要好好養蓄銳盯著才行。只是眾人都走了,才看到原地還留著兩個人,竟是四房的薛元瑾……還有們家的庶弟薛聞玉。
薛老太太對自己這個庶房的孫原來印象不深,最近印象深刻記得還是因為秦氏的那句夸獎。
“元瑾可還有事?”薛老太太問道。
元瑾便站了起來:“祖母,孫能否借一步說話。”
薛老太太沉默片刻,便帶著元瑾進了次間。
屋子里陳設著檀木圍屏,鏤雕四季花卉、八仙獻壽。炕床上鋪著萬字不斷頭紋綢墊。薛老太太被徐嬤嬤扶上了炕床,示意孫坐在自己對面的繡墩上,問道:“你有什麼要事?”
元瑾卻上前一步,屈道:“方才聽祖母說,您要每一房的水都端平。孫是十分敬佩的。孫今天帶聞玉過來,便是想問問您一件事,四房能不能也出個人選?”
薛老太太聞言眉頭一皺。
其實對來說,并不重視這四房的嫡庶之分。薛青山雖然是庶出,但他姨娘早亡,其實是跟在邊長大的。薛青山因此激的養育之恩,一貫對極好,甚至比親兒子還孝順幾分。只不過是薛青山自己位太低,比不得嫡房的三個兄弟,難免就越來越不得志了。
薛元瑾說是要出個人,難不是想出弟弟薛錦玉?
之前才覺得這小孫還算聰明,如今看來,卻是被定國公府的榮華富貴沖昏了頭腦。薛錦玉就算是帶了去,也只會徒增笑話而已。
薛老太太的語氣難免就有些冷淡了:“倒并非祖母偏心不讓錦玉去選。而是錦玉長這麼大,的確是學業平平,沒什麼天分,子也教你母親慣壞了。便是帶去了定國公府,也不會選的,你還是回去吧。”
元瑾又笑了笑,淡淡道:“祖母,四房并非想帶錦玉去,而是想讓您帶聞玉去試試。”
薛老太太聽到這里,難免有些驚訝,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看著站在元瑾旁邊的薛聞玉,皺了皺眉:“你莫不是在和我開玩笑?你這弟弟……”
薛聞玉是四房的傻庶子,這誰都知道。據說是連人也不會喊的。
“祖母,聞玉其實并非外界傳聞的癡傻。您看了就明白了。”元瑾了薛聞玉的頭,對徐嬤嬤說,“府中可有不用的賬本?能否勞煩嬤嬤替我拿一本來。”
薛老太太阻止了徐嬤嬤,倒是想看看薛元瑾想做什麼。于是從屜中拿出一本帳子遞過來,“便用這個吧。”
元瑾接了過來,見這是家中才出的賬本,便說:“多謝祖母。”又隨便翻到一頁遞給了薛聞玉。
薛聞玉垂眸看了片刻,就輕輕對元瑾點頭。
元瑾便將賬本還給了薛老太太,道:“祖母,您可以隨便考他,只需問他第幾行寫的什麼容即可。”
薛老太太接過賬本,非常半信半疑。
這才一瞬的功夫,誰能記得下東西?
便試探地開口問:“這一頁第七行寫的什麼?”
薛聞玉便淡淡道:“辛末年四月六日,購香料沉香、白檀、麝香各二兩,藿香六錢,零陵香四兩。總用銀兩四兩六錢。”
“第十行寫的什麼?”
“辛末年四月七日,購妝花緞、煙羅、云霧綃,云錦各五匹,總用銀兩三十八兩四錢。”
他當真記得,這如何可能!
會不會是元瑾在幫他?但這賬本是剛拿出來的,元瑾又如何能事先知道?薛老太太合上賬本,問元瑾:“他竟有過目不忘之能?”
元瑾道:“還并不止如此”,又問薛聞玉,“這一頁里,府中總共花出去多銀子?”
薛聞玉說了答案:“一百零七兩三錢。”
元瑾笑了笑:“煩請祖母核對一下是不是這個數?”
薛老太太擺了擺手:“不必了,你既然有這自信他答,那就不會錯了。”走下炕床,走到薛聞玉前,打量了他很久,才有些嚴肅地問他,“聞玉,你從小便有如此天分?”
這樣一個苗子,卻從來沒有人知道,反倒所有人以為他是癡傻愚笨!
薛聞玉卻不回答。
元瑾道:“卻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只是從沒有人注意過他罷了。祖母,您也看了聞玉的天分了。可也能帶上聞玉?”
薛老太太又看了薛聞玉一眼,搖了搖頭。
坐回了炕床上:“四丫頭,不是我不愿意,而是他即便聰明絕頂,過目不忘。但他不能同別人正常說話問答,再怎麼好的天分也是無用的。只能說,是可惜了他這個人。”
“若是我能治好他呢?”元瑾走上前,“祖母,他這病并非不能治。只是從沒有人好好待過他而已,他不是全然不知的,至他知道別人待他好,便會對那個人不一樣的。他只是現在,還沒有對周圍的環境放下戒心而已。”
又低聲說:“若是大家都對他好一些,倒也不至于這樣。”
薛老太太看著薛聞玉致如雪的小臉,突然也有些心疼這孩子。
倘若別人有這天分,那家族必定是傾盡全力培養。但是這孩子,卻是小小年紀,就盡了人世間的辛苦。
“再者,請容元瑾說一句推測的話。”元瑾輕聲道,“倘若真如定國公老夫人所言,大半都是在我們家中選,為何那天的游園會上,還來了這麼多薛家旁家的人,甚至那衛三爺衛衡,都在宴席上,他可是已經考中了舉子的。”
“你的意思是……”薛老太太眉頭微皺。
“倒也并非老夫人騙了您,而是元瑾猜測,雖然有意咱們家。但定國公可能還有別的有意的人選。”元瑾繼續道,“如果遇到了更優秀出眾的人,咱們府中的二哥、三哥,或者是六弟,能不能應對這些人?”
薛老太太沉默了,因為也明白,薛元瑾的推測是很有道理的。
“若是這樣,元瑾覺得,怕是只有聞玉能同他們相較。”元瑾溫和地說道。
薛老太太沉沉地出了口氣,不得不承認,這個庶房的孫的確說的有道理。說的地方,正是有擔憂的地方。其實自己也知道,薛云海幾人雖然資質尚可,但跟大家族的嫡子比還是有區別的,一直在想,定國公府憑什麼就能選中他們了。
說得對,唯有薛聞玉這種天縱之資,才會真正讓人眼前一亮。
抬起了頭,告訴薛元瑾:“我同意帶上聞玉。”
元瑾正要謝,薛老太太卻又說:“但是我還有個條件。”
元瑾微一疑,說道:“祖母但說無妨。”
“等聞玉選后,我自然會告訴你的。”薛老太太笑了笑。“但在他選這期間,你一定要好生調教他,至能讓他在人前應答。否則他便是再怎麼天縱奇才,也是沒用的。你可是清楚的吧?”
元瑾應喏,看著薛老太太的表,有瞬間的恍惚。似乎在薛老太太上,看到了太后的影子。
只是,薛老太太不是太后而已。
五歲的時候,太后來西北侯府接,笑著跟說:“元瑾,從今兒起,你就和姑母一起住了。姑母會保護你,照顧你,不會讓人欺負你。你會有這世間一切最好的東西。”
而現在,沒有了太后,也沒有了這世間一切最好的東西。
突然地想起太后,元瑾幾乎控制不住的眼睛一酸。
薛老太太笑道:“怎麼,祖母答應了你,就高興這樣了?”
元瑾笑著搖了搖頭,跟薛老太太告辭,怕自己再控制不住緒,很快就帶著聞玉走出了正堂。
外面草木葳蕤,正盛,夏天正在一步步地近。
薛聞玉似乎有些察覺到的緒不對,輕輕地搖了一下的手。元瑾側頭看他,只見他突然出手指,輕輕地了一下的臉頰。
他說:“姐姐,不要哭。”
元瑾說:“我沒有哭。”卻慢慢在原地蹲坐下,把臉埋進了臂彎里。
薛聞玉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該怎麼安。他只能在邊也蹲下,想給眼淚,但是又不抬頭。他就有些急,在邊一遍遍輕聲地說:“不要哭,不要哭。”
而卻真的,第一次無聲地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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