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都說在乎,卻一個個地背叛。
裴子清看著前方,靖王所住院中出的火把亮。
可他還是,無比的思念,無比的……想能回到自己的邊來。
元瑾回到薛家時有些失神。
喝了三杯茶才把那種覺了下來。
崔氏則擔心壞了,早派人去崇善寺里找過們,但崇善寺寺廟被封,無論如何都進不去。也只能在家里轉轉。
聽到元瑾回來了,才趕過來。檢查一番兒無事,才放下心來。跟說:“后日是定國公老夫人的壽辰,咱們都要去賀壽。你堂姐們早便準備起來了,你卻只知道跑去上香,還這時候才回來,真是氣人!”
老夫人壽辰?元瑾之前聽崔氏提起過一次,不過那時候正掛心兵書,所以沒注意罷了。
如今世子選拔只剩一個月了,恐怕大家都想在老夫人的壽辰上,討老夫人歡心。
崔氏卻是拎著兒的一只爪子看,慘不忍睹地嘖了一聲。
今天是去上香了還是地了,這上發上的,怎的全都是灰。
崔氏回頭就的丫頭翠冷:“快廚房燒水,給姐兒好生洗洗!”
元瑾也看到了自己一的灰,這是在后罩房里鉆的。不過說到后罩房,不知道陳先生現在怎麼樣了。他一個人住著,要是點傷恐怕都不能照應自己。
元瑾本想第二日再去寺廟中看看他,順便問問他那些刺客的事。但是鑒于現在元瑾越來越沒個孩的樣子,崔氏第二日便不許元瑾出門。元瑾只能派個小廝去寺廟中替的帶話,說后日會去寺廟中看他,他不要外出。
已經是撲空過好幾次的了,所以還是事先告訴他一聲比較好。
崔氏則抓這一天的時間,將元瑾從頭發到指甲的好生整頓一番,免得明日在宴席上丟了自家的臉面。等第二日同薛府眾人一起出現在宴席上時,元瑾才又恢復了香白。
走出來的時候,其他幾房姑娘難免側目,隨著四娘子日漸長大,越發出落得好看。頭發只梳了個簡單的發髻,戴了個赤金寶結,淡青領白斕邊繡蘭花紋褙子,墨綠月華,便趁得如青蓮出水,格外清新人。
元瑾品位極好,只要崔氏不手,自然能穿得好看。
幾房姑娘自然也不差,薛元珍也是溫婉,珠玉裝飾,織金華服。薛元珊也長得秀氣,戴了整套的金頭面。只是容貌上都遜元瑾幾分。即便華服累,卻也不能勝過。
薛元珍上了馬車之后就臉微沉,問青蕊:“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青蕊道:“都準備好了。您放心,今日過后,咱們爺便是穩妥的世子了。”
薛元珍嗯了一聲,聽到這里才放心一些。
本來也是如此,在薛家里,和哥哥才是份最尊貴的人,這世子和小姐之位,自然是屬于他們兄妹倆的。旁人若是來搶,那自然是不會容忍的。
也不知怎的,對薛元瑾總是有種強烈的危機,覺得會搶走自己的東西。
而剛才一看到,就確認了。
覺得薛元瑾危險,是因為骨子里就出一種,同薛家旁的姐妹完全不一樣的覺,一種說不出來的,讓有些忌憚的覺。
薛元珍閉上了眼睛。
這次應是辦壽宴,去的便不是定國公別院了,而是定國公家的主宅里。太太和娘子們仍然是在月門下了馬車,由薛老太太領著,先去給老夫人賀壽。
要備選世子的男孩們這次也都來了,但和孩們之間有些劍拔弩張的氣氛不同。男孩們都是笑笑鬧鬧的,薛云海更是和衛衡談得十分投。
元瑾卻注意到,薛聞玉竟然也在和衛襄說話。雖然大部分時候是衛襄在說,他就是偶爾回應,或者笑笑表示他在聽。
元瑾覺得有些奇異,一直以為聞玉不會跟別人談呢。
諸位賓客都到花廳座之后,聞玉坐到了元瑾的旁側。元瑾側問他:“你現在似乎和衛襄關系不錯?”
聞玉想了想跟元瑾說:“他是個聰明人。”
這是元瑾第二次聽到聞玉說衛襄是個聰明人,抬頭朝衛襄看過去,他原是在喝酒的,竟突然有所一般的抬起頭,對笑了笑。
元瑾心想,這怕是個生敏銳的人。
收回了目,這時候老太太由拂云扶著出來了。今日壽辰,大家都齊聚一堂為賀壽,老人家也是容煥發,笑容滿面。各家娘子爺們都紛紛站起來說了賀壽的吉祥話,又各自送了壽禮。
周氏送的是一對翡翠的手鐲,玉極好,碧汪汪的十分好看。沈氏因兒子落選,也沒什麼送東西的勁頭,便只送了一副松鶴延年的字畫敷衍了事。姜氏送的是一尊三尺高的紫檀佛像。崔氏為這個壽禮很是傷腦筋,貴的送不出來,便宜的人家定國公府怎麼看得上,人家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所以憋著想了好幾日。
思前想后,最后決定送了一件……自己繡的檀香杭綢褙子。
崔氏的繡樣不說多好,總是比元瑾好多了。這褙子上的鶴鹿同春圖還是栩栩如生的,崔氏想著,錢數自然沒有辦法,但這心意還是能夠給到的。跟元瑾說這個主意的時候,元瑾并沒有反對。
當然,還試圖讓元瑾自己來繡,元瑾只能告訴:“你要是想讓我去丟人現眼的話,我就繡。”
最后崔氏思考了一下元瑾能把蜻蜓繡蝴蝶的的繡藝,還是自己上了。
老夫人見了這件褙子,倒是笑著同崔氏點點頭:“你費心了,這鹿繡得極好。”
崔氏沒想到竟然還得了老夫人的夸獎。有些激,坐下來的時候差點坐歪了椅子。
元瑾悶笑兩聲,崔氏有的時候還可的。
不過四下看去,卻是注意到今天的定國公府,似乎氣氛有些異常。
不僅定國公早早地出現在了堂屋,穿著正式飛魚服,且護衛也是平日的三四倍之多。這屋的布置無不謹慎,甚至老夫人邊的拂云還一直盯著,若東西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立刻就要丫頭擺正過來。
薛老太太也覺到了一異常,便去問了老夫人。
片刻薛老太太回來之后,便異常謹慎地把們都過來,告訴們:“今日靖王殿下可能會過來赴宴。”
這話一說,大家頓時嘩然一聲,神一。
靖王殿下是誰。
在這山西地界,誰會不知道靖王殿下,便是說句話,山西都要抖三抖的人。
周氏低了語氣,有些微抖:“娘,殿下當真會來?”
他們這樣的小家族,能夠與定國公家攀上這樣的關系,已經是今生有幸了。竟還能有幸,能與靖王殿下有個集。
這可才是真正的大人。
薛老太太嚴肅地點頭:“老夫人親口說的,豈會有假。你們到時候都給我警醒著,萬不可行差踏錯,打起十二萬分的神,知道嗎?”
眾娘子爺們連忙應是。
薛老太太說完之后,大家便開始了低聲的討論。自然別的旁支也知道了,堂屋里一片說話的聲音。
元瑾表木然,拳頭握在袖中輕輕地握。
靖王朱槙。
若是嚴格地論起來,他才是導致自己淪落到今天的真正元兇。若不是他主導的宮變,太后如何會死,蕭家如何會敗。
這才是真正最大的仇人。
這個人也有絕對的冷酷和智謀。
當年他擁兵自重,對太后下的,令他班師回朝的懿旨充耳不聞的時候。曾派三十個人圍剿靖王。
提前知道了靖王那天會去狩獵,勢必不會帶太多人,便讓這些人埋伏在獵場周圍。靖王本已陷包圍,三十人圍剿他一人,無論如何也該功了。他卻憑借湛的箭,一箭瞎了打頭之人的眼睛,隨后將他虜獲在手,以他來給自己擋刀箭。
其他人自然忌憚,竟讓他順利突圍,隨即有大量兵在外接應。三十個人,只順利回來了兩個,其余諸人全部被他抓獲。
那是離刺殺靖王功最接近的一次。
元瑾垂下眼,即便是靖王今天真的到此又能如何,除了憎恨他之外,也做不了別的事。
只能和一群忐忑而期待的人一起,等著他的到來。
因要等著靖王來,老夫人和定國公便不敢讓大家散去。就這麼一直等到午時,老夫人終于熬不住了,問定國公:“殿下是否還來,怕是要開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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