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什麼事,竟然還需要把崔氏隔開才能說。元瑾更加狐疑了,等丫頭打了簾子,便一步了進去。
只見老夫人正和一個穿青織金綢面夾襖,長相貌的陌生婦人相談甚歡,另一個是穿檀褙子,笑容祥和,銀白的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的老婦人,也坐在一旁笑著看兩人。
那和老夫人說話的婦人元瑾雖不認識,但旁邊那老夫人卻是認識的。這是淇國公府家的曹老夫人,淇國公府亦是開國之后,算是京城名門。從不參與任何政治勢力,卻能在任何政治勢力之間如魚得水。
能讓曹老夫人都坐在旁邊的,這位陌生婦人究竟是誰?
元瑾一邊思忖著,一邊上前微笑著屈:“祖母見諒,孫來遲。”
老夫人才把拉過去,對陌生婦人說:“你看,便是這個了!”
那陌生婦人聽了,立刻就把目放在了薛元瑾上,看著的眼神又又亮,上上下下將打量了許久。這更讓元瑾覺得奇怪,這怎麼好像是專程來見的一樣!
“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婦人問道。
“我今年虛歲十五。”元瑾恭順答道。
那婦人聽了連連點頭,笑道:“是個人坯子,我看了都覺得好!”
元瑾聽到這更是莫名其妙。
老夫人才跟元瑾介紹說:“這位是淇國公家的曹老夫人,保定侯府的柳夫人。”
元瑾一一行禮,老夫人又讓元瑾先去偏房等著。
元瑾出去后,老夫人才笑著對曹老夫人說:“曹老夫人方才說,有一門極好的親事要給元瑾,倒不知道是何人?我雖非的親祖母,卻是將視作親生的,凡事都得給打量好。”
一早起來,就聽說曹老夫人和保定侯府柳夫人來訪。跟曹老夫人之前是認得的,拜訪也不奇怪。這柳夫人也知道,是裴子清的生母。不過因原來是保定侯府的妾室,所以不大常出來走。為何今天會突然來?
把二人迎進來,曹老夫人便說了來意,有一門極好的親事要說給元瑾,但想先見一見。
曹老夫人笑道:“我今兒只是來保拉纖的,既本人都在這兒,你問就是了。”
向柳夫人點了點頭,示意本人就是指的柳夫人。
柳夫人才笑了笑說:“說來也是我太了急躁,本曹老夫人來就夠了,是我想先見見你家姑娘,所以跟著一起來了。”
“這……”老夫人有些遲疑,“柳夫人的意思難道是……!”
心里有了個猜測,可想起來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正是。”柳夫人緩緩說,“我是為我兒裴子清,來求娶府中二小姐的!他因為忙于公事,多年未親,但卻是極喜歡你們家二小姐的。”
老夫人實在是難以掩飾自己的震驚!
裴子清竟然想娶元瑾!他這般份地位,是什麼時候看上元瑾的?
半晌才回過神,給自己灌了口茶。
不過仔細想想也合理,裴子清因和國公爺相,時常出定國公府,見到元瑾幾次對有意也是可能的,畢竟元瑾這小姑娘長得好看。只是這保定侯家不是沒給裴子清說過親事,但他們家要求比較特殊,很多世家貴都是不能接的。那便是子嫁進去只能做妾,不能做正妻。
這條件比較苛刻,所以京城中很多人都知道。
裴子清難道是想元瑾給他做妾?
老夫人思索了片刻,還是開口直說:“柳夫人一番好意我們心領。只是我們元瑾雖然是繼小姐,卻也是我們的正經小姐,若是夫人想讓元瑾給裴大人做妾,那也是不行的……”
柳夫人一笑,立刻解釋道:“老夫人誤會了,子清求娶二小姐是做正妻的,不是妾。”
聽到這里,一貫穩重的老夫人竟差點沒拿住茶杯。
竟然是正妻!
當真是萬萬沒想到,裴子清是娶元瑾做正妻的!
將茶杯放下,非常鄭重地問:“柳夫人可是當真?”
這事可不能作假!
“自然。”柳夫人笑道,“子清晚上下了衙門,會親自過來跟您說此事的。畢竟我們兩家也算認識,他和國公爺又是那樣好的。就是有個問題……”柳夫人停頓了。
“什麼問題?”老夫人問。
旁邊曹老夫人也放了茶杯:“柳夫人是想說,裴大人與國公爺平輩相稱,眼下卻要娶他的繼做妻。倒是不知道這輩分怎麼論了。”
柳夫人道:“我們想著,老夫人跟國公爺商量著來就是了!”
老夫人發現,柳夫人雖原只是妾,卻談吐不錯,大方有度,難怪能培養出裴子清來。
曹老夫人等柳夫人說完了,才笑著說:“俗話說郎才貌,裴大人這般家,又是錦衛指揮使,側卻連通房都沒有。更沒有什麼妯娌之擾,實在是個佳婿。二小姐容貌出眾,嘉表度,我看正是一對相配的璧人。若是老夫人也有意,我便保了這個,兩家換了庚帖,定了親事。等二小姐及笄了再過門,老夫人意為如何?”
老夫人聽著曹老夫人的話就是一喜,但畢竟是個很穩得住的人,換了更為克制的語氣說:“事自然是一件好事,只不過元瑾這孩子的親事,非我一個人做主。還得問親生父母和國公爺的意思。商議了才能給個回復。”
這是自然的,只有那種迫不及待嫁人家的兒,才會在提親后立刻答應。
曹老夫人笑道:“那我和柳夫人也不打擾了,等老夫人先和家人商議吧。晚上裴大人會過來,老夫人當面再問問他,心中更有些底。”
老夫人點頭應了,神自若地親自將兩人送到了影壁。等到回去的時候卻是腳步匆匆,健步如飛。等不及要回去趕和元瑾、崔氏商量這件喜事。
拂云看老夫人喜得角不住上揚,也笑道:“這倒是一樁好親事!裴大人那樣的權勢地位,不會虧了二小姐。”
老夫人也是神振:“我原覺得只給元珍找了門好親事,對元瑾有些薄待了。上次宋家的事,總還是有些我的不好。眼下正好,宋家沒答應正好,裴大人卻想娶元瑾,實在是再好不過了。”
錦衛指揮使豈是說著玩的,正二品大員,權勢在手。可不是什麼宋家二爺能比的!
老夫人立刻就想告訴元瑾這個好消息。
等老夫人到了住,都沒把元瑾和崔氏過來,而是去了偏房找們。
等得太久,元瑾就丫頭拿了一盤棋,和崔氏下五子棋。因為憑崔氏的腦子,是本無法理解圍棋的。
崔氏正抓耳撓腮地想該下在哪里,好不容易才下定了。
元瑾看著笑:“確定下這里?”
崔氏聽兒這話就不好,一般問了這句,都是有棋崔氏沒看到。據經驗,下一步就要贏了。
“算了算了,我再看看。”崔氏把自己剛下的棋撿起來。
老夫人看著兩人下棋,角微微揚起。
走了進去,元瑾和崔氏便停下了下棋,兩人喊了。
老夫人嗯了一聲坐下來,滿臉笑容地看著元瑾,但是又不說話。
這把崔氏和元瑾都看得有點心里發,元瑾先問:“祖母,曹老夫人們來找您,可是有事?”
不難看出,老夫人就是因為曹老夫人們說的事才這樣的。
老夫人也想把笑容下去,穩重地和們說這件事。但是試了好幾次都不功,最后終于放棄了,先趕讓丫頭把棋盤搬下去,任由笑容揚起,才問元瑾:“阿瑾,你告訴祖母,你和裴大人可是相?”
老夫人為何會問起裴子清?
元瑾沉默后道:“曾和裴大人在山西見過幾次,卻也不。”
老夫人這才想起,似乎是有這麼回事,當初衛家小姐污蔑元瑾勾引衛衡,裴子清還曾對此說過話,看來是之前就見過了。
又問:“那阿瑾覺得裴大人如何?”
元瑾心里咯噔一聲,抬起頭看著老夫人,映襯著雪,的臉顯得白皙無暇。
說:“祖母便和阿瑾明說吧,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老夫人也就不賣關子了,笑道:“方才曹老夫人們來,是為裴大人提親的。裴子清想娶你。”
元瑾聽到這里,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裴子清……想娶?
而崔氏聽到這里也是非常的震驚。
當然知道裴子清是誰了,這樣的權貴人,怎麼會不知道。
元瑾卻是心如麻,裴子清怎麼會想娶,他究竟是在打算什麼?
再說怎麼可能會嫁給裴子清,恨他都來不及!
元瑾仍然記得他背叛,記得太后的死和蕭家的隕落,這些沉重是一直在上的,讓隨時想捅死裴子清。
要找個理由拒絕!
元瑾很久才找了一句拒絕的話:“可祖母,我聽說與裴大人議親的世家貴,都是只能做妾的。可孫絕不想給別人……”
還沒有說完話,老夫人就含笑打斷了:“不是妾,裴大人要娶你做正妻。”
元瑾更是驚訝了,手里著枚棋子漸漸收。
他居然想娶做正妻!
老夫人又說:“他晚上會過來,你到時候可以親自和他說。”
元瑾聽后微抿,垂下睫,目中一片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