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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縣主》 第59章

這事只能算是順水推舟。徐貴妃要殺的真正原因,連元瑾也是不知的。不過還是要謝徐貴妃,給提供了一個除去徐家的機會。恐怕朱詢是覺得,其實整件事都是親手策劃了。

元瑾回過頭問:“殿下怎麼看呢?”

“本宮只是不明白,王妃娘娘這是意何為。”

“人都有,妾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自己的,殿下總有一日會知道的。”元瑾淡淡地道。

凡事不必說,點到即可,給人留下想象的余地,讓他們自己去填補原因,他們反倒會更加深信不疑。

朱詢一笑:“那看來,我倒是真的沒有看錯人。王妃倒是投誠的正是時候,如今,變數馬上就要來了。王妃且等著就是,到時候,我會告訴王妃該怎麼做的。”

變數?什麼變數?

元瑾眉心一皺,難道是關于靖王的?

但是元瑾并沒有多問,問了反而會讓朱詢看低,只是略一屈:“那就等變數來的那一天吧,妾先告辭了。”

這次朱詢沒有再,而是看著的背影離開。

元瑾回靖王府后,掛心于五叔的安危,忐忑地等待消息。直到第三日,才得到了西寧衛傳回的消息。

徐賢忠安邊的趙管事告訴:“……娘娘放心,西寧衛的事已經解決。太子殿下上了折子力保,蕭大人得以復原職,戴罪立功了。”

元瑾才終于是松了口氣,不枉費冒這個險!

拿著柄致的銅制小勺,舀起桌上的一盒景泰藍掐琺瑯盒裝的香,加香爐中。

“你直接派人盯著西寧衛那邊,若有異提早來報。”元瑾淡淡道。又想了想說,“另外,也派人注意京衛的靜。”

是想看看,朱詢所說的變數是什麼。

怕薛聞玉給的消息有延遲。

這次若不是鋌而走險,與太子鋒,恐怕五叔就真的危險了。

之前向徐賢忠要的人只到了紫桐,多半還是用來照顧保護。現在送到邊的趙管事才真正得用之人。不僅與徐先生的消息網直接相連,手下還有可用的暗探。

等趙管事應喏退下,紫桐卻走了進來,屈道:“娘娘,魏永侯爺求見您,正在花廳等著。”

元瑾眉頭微皺。顧珩,這瘟神又來做什麼?

他現在負責保護的安危,若是完全不見,卻也說不過去。

站起,讓丫頭給自己披了件薄薄的斗篷出門。

元瑾仆從簇擁地到了花廳,看到顧珩果然在背手等。他的影勁瘦拔,依舊是一襲玄勁裝,轉過之時,俊的面容彩照人,讓人覺得有些炫目。

走了過去,卻看到桌上擺著一副棋盤,兩盅圍棋。

“侯爺這是做什麼?”元瑾淡淡道。

顧珩角微勾,出一個于他來說鮮見的笑容。“在下說過,要同王妃娘娘下盤棋,如今正好得空了。”

“侯爺雅興。”元瑾也笑了笑,“只是我今日正好有些頭痛,卻是不好下棋了,若侯爺真的如此空閑,我家紫蘇棋藝也不錯。不如讓和侯爺下吧。”

紫蘇聽到這里就站了出來,走到顧珩面前屈了

顧珩卻看也不看,只是盯著元瑾:“王妃娘娘莫不是看不起在下?”

“侯爺言重,紫蘇的棋藝可是一等一的好。”元瑾笑道,“難不,是侯爺看不起婢?”

顧珩卻不接這個話茬,而是淡淡地道,“在下自認,也不是什麼面目可憎之人。娘娘何以這般不想面對我?若您怕殿下多心,卻是大可不必的,您邊這麼多丫頭婆子跟著,殿下都知道。且殿下走前說了,讓我好生守著娘娘。如今既是同娘娘下棋,也是想守著娘娘的安危。”

不過就是想下個棋罷了,說這麼多的幌子。

那就下吧,既然他想下。

元瑾一笑:“既然如此,那敢問侯爺棋藝師承何人?”

“在下師承自前翰林院掌院學士曾許安。”顧珩淡淡道。

雖然顧珩語氣之中沒有任何的炫耀之意,但是曾許安這個名字,就足夠震懾旁人了。

因為前翰林院掌院學士曾許安,是聞名天下的圍棋圣手。當年所收的弟子,亦不過是那麼三四人。每一個都是耗盡心力培養而,個個非凡品。

元瑾聽了眉心微,難道,顧珩竟然是棋藝上的……同門師兄?

以前怎麼沒發現。

不過也是,當初跟顧珩下棋的時候,他還是個瞎子呢,肯定發揮不出圣手弟子的實力。他那時候求生意志極低,還有什麼閑心下棋,沒自殺已經是活得很堅強了。

這樣說來,元瑾倒是真的有了幾分興趣。

縱橫棋界這麼多年,老師去世之后,還沒曾遇到過敵手。今天竟然遇到了老師曾教過的弟子。

走到了石桌前坐下來。手一請:“既然如此,那侯爺請坐吧。”

其實顧珩主要是為試探,當年他同阿沅下棋時,本就沒有盡實力。現今他已完全不瞎了,這棋藝水平自然是頂尖的,所以也本就沒想過,要認真地同元瑾下棋。

因此坐下之后,拿了白子,道:“娘娘先行。”

元瑾也并不客氣,手執黑子先行,下了第一枚棋。

既然是先前老師的弟子,元瑾自然拿出了功力來應對的。

顧珩卻是輕敵了,只顧著注意元瑾下棋時的神態作,手下下棋并未思索章法。直到一刻鐘之后,他突然一低頭,才發現自己竟已山河盡失,布棋完全被打。而元瑾的黑子逆勢而行,竟吞噬了他大片的白棋。

顧珩眉頭微皺,起了慎重之心,手指輕輕敲著棋子,注意起棋局的走勢來。

元瑾自然發現了他的神態變化,好像是終于鄭重了,也不陣。只循著已經布下的棋局走,見招拆招,見氣堵氣。得顧珩的棋不過氣來。不過顧珩果然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的棋走這樣,早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他竟然還能抓住一線生機,與纏斗起來。一直到再過了半個時辰,天微暗,顧珩把著手里的棋子,看了棋局半晌,確定自己的確是輸了。

是的,真的輸了,他一個圍棋圣手的弟子,竟然輸給了一個小姑娘。

說出去都不會有人信。

老師若是知道了,恐怕都會氣得從棺材里蹦出來。

“我認輸。”顧珩在這種事上還是個守禮的人,他放下棋子,抬起頭,“想不到王妃娘娘竟也是個高手,不知娘娘師承何方?”

元瑾道:“不過是跟著弟弟的西席先生學過,也談不上師承。”

師承自一個普通人,竟然能打敗他?

顧珩角微,他怎麼可能信!若是一個普通人的弟子都能打敗他,他豈不是要去跳江了。

元瑾本不怕他察覺什麼。除了那幾個親近之人,無人知道當年是師承何方。

元瑾見他沉默,才道:“侯爺心散,故棋才散,這才是我贏你的原因。不過方才一開始,我還是讓了侯爺三子的。”

顧珩聽到這兒卻笑了,是在辯解自己不是勝之不武嗎?

他抬起頭時,眼眸璀璨若星辰。

阿沅在跟他下棋的時候也時常讓著他,跟他說:“……不然就你這個臭棋簍子,豈能和我下過一刻鐘?”

其實。他知道并沒有騙他,而是真的在讓他。

也是真的,想要把他從那無底深淵之中拉出來。

他心中,想起那些和在一起的歲月。出手輕輕地的棋盤邊緣。在他看不到的時候,他曾無數次這樣知事的存在,存在的痕跡。

只是這棋盤是他方才拿過來的,潔新整,本沒有任何痕跡的存在。

但卻抬起頭,眼中出一清明,看著元瑾,終于問出了徘徊在他心中的問題,“方才下棋的時候,在下注意到,娘娘的手指似乎經常輕扣此。”顧珩道,“——娘娘可是,下棋都有這個習慣作?”

他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所以他方才不好好下棋,就是在注意作?

元瑾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習慣的作,但是他一說,好像當真是如此。

微微一抿,淡淡道:“侯爺問這做什麼。”

“卻是想知道的。”顧珩卻也不想讓地看著,仿佛非要說出一個所以然來不可。

兩人正在僵持,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突然,外面喧嘩聲四起,似乎是有人來了。

顧珩看向外面,只見一個侍衛突然跑進來,跪在顧珩面前道:“侯爺,有人從大門闖!帶著軍隊!”

有人闖?怎麼會,這可是在京城,靖王府。究竟是何人這般大膽!

元瑾第一想法就是朱詢,但也沒有理由,靖王府如今只有在,朱詢現在是肯定不會大張旗鼓來對付的。

那誰會闖靖王府?

顧珩立刻站了起來,并沒有時間思索太多,冷然地道:“布陣!”

而與此同時,暗許多匿的弓箭手顯出聲,外面的侍衛也涌了湛堂中,將元瑾層層包圍住。顧珩則對元瑾道:“你在此等著,不要跑,我帶人去前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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