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也沒多久就要及笄了,不如在了結了這件事之后,便真正的要了吧。
朱槙放開的時候,元瑾依舊,靠著他的手臂站著。他問:“可想好了,要些什麼東西,從此便不能生氣了?”
“那我有一個條件。”元瑾頓了頓,終于說,“殿下您的弩機室,要準我隨時參觀。”
演武堂的院,便是朱槙真正的書房,書房旁邊就是弩機室。
上次朱槙帶進去,一方面是喜歡,另一方面是的確有一些試探的分。元瑾要隨時進出弩機室,豈不是就是自由進核心地帶了,甚至是他的書房。
朱槙雖然并不懷疑,但他不喜歡凡事超他掌控的覺。
“自由進出恐怕有些麻煩。”朱槙道,“不如你想去的話,我便空陪你去如何?”
元瑾卻道:“那您若是太忙呢?”
朱槙想了想道:“卻也是怕刀劍無眼,傷著了你。若我沒空,就李凌陪你去如何?”
李凌其實才是朱槙真正的心腹,朱槙有什麼莫測的心思,他是最清楚的那個人。
元瑾才答應了下來。
朱槙笑了笑,從房中選了把弓,又將的小弓拿起。“走吧,再繼續教你箭。”
元瑾問道:“您的傷當真好了麼?”
朱槙角一勾,什麼也沒說,牽著往外走。
在朱槙看不到的地方,元瑾看著他的背影許久,似乎想了什麼。聲音卻依舊如常:“我明日要回一趟國公府。”
“好。”朱槙不會在這個上限制,元瑾在靖王府中無聊,時常回定國公府。
元瑾第二日準備好了一些送給老夫人的補品和崔氏的點心,才往定國公府去。
結果剛一下馬車,老夫人邊的拂云就匆匆跑了過來,告訴:“二小姐……國公爺出事的事,薛夫人一不小心說了,老夫人知道了!”
元瑾聽了立刻皺起眉頭,往老夫人的住趕,又問:“母親是怎麼知道的?”
這樣重要的事,和薛聞玉是斷不會告訴崔氏的,不然就崔氏那個大,指定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去。
拂云道:“……是薛老爺跟薛夫人說了靖王殿下傷的事,連帶著說出口的。”
元瑾了眉心,對這對夫妻很沒有辦法。眼下糾結是誰說的已經沒有必要了,要的是怎麼安老夫人。薛讓是死是活這麼多天都沒有線索,誰都知道,恐怕已經是兇多吉了。雖然朱槙還在派人繼續尋找,但是希的確渺茫。
“老夫人現在如何了?”元瑾問。
“哭得昏過去兩次了,奴婢本來也是準備差人去請您回來的。”
兩人說著,前面已經到了老夫人的住,還沒有走近,元瑾就聽到了一陣哭聲。
那聲音撕心裂肺,是老夫人的聲音。
聽得一陣難。
元瑾對薛讓的自然沒有對老夫人的深,薛讓出事時雖然也為此焦急,卻只有在聽到老夫人哭嚎的時候,才覺到難。三步并兩步正房,見老夫人正躺在羅漢床上,卻哭得差點要撲在地上。崔氏跟薛元珍在一旁又勸又拉,卻也無濟于事。元瑾則幾步上前,連忙也將扶住。
老夫人哭得老眼昏花,都沒注意到人進來,直到元瑾把扶起來,才知道是來了。一下子又哭了起來,抓著元瑾的袖:“阿瑾,你……你們為什麼瞞著我,為什麼瞞著我啊!”
“祖母……”元瑾也說不出安的話來,薛讓是為政治犧牲的,皇帝和朱槙博弈,他卻了犧牲品!能怎麼安老夫人,本就是無妄之災!只能地抱著老夫人,安:“祖母您別傷心壞了子,國公爺只是失蹤,未必回不來的啊!您若傷心壞了,國公爺回來也是會心疼的!您得保重,好好等他回來才是啊!”
這話旁人已經說過,老夫人卻活得太清醒,知道十有八九是再也不會回來的,因此本勸不住。依舊哭得天昏地暗:“我就……就這麼一個兒子,就……這麼一個!”
旁邊的薛青山立刻跪下來,抓著老夫人的手:“您若不嫌棄,我便給您做干兒子,我們一家子,都是您的親人,只求您保重,不要再這般傷了啊!”
老夫人地反握住薛青山的手,這個時候,也唯有他們可以依靠。國公府,也唯有他們可以支撐了。
元瑾也跪到了老夫人面前:“祖母,您還有我們,還有聞玉呢!我和聞玉,一定會竭力把國公爺找回來的!您可一定要等著他回來!聞玉也還小,國公府的許多人事他還不懂呢,您不幫襯他,他又怎麼過得去!”
為今之計,是想給老夫人一個神支柱,給個活著的理由。
定國公府本就人丁凋零,老夫人只有薛讓一個兒子,他去了,老夫人哪里還有什麼活著的盼頭。若說還有聞玉等著扶持,等著幫助,老夫人說不定還能有幾分活著的意念。
這樣一說,老夫人卻抓了元瑾的手。問:“聞玉……聞玉呢……”
拂云就道:“世子爺去了禮部,應當很快就回來了。”
正說著,外面喧嘩聲起,聞玉大步進來,徑直走到老夫人面前半跪下。“祖母。”
老夫人就抱著他和元瑾,又大哭起來。
元瑾陷老人家充滿佛香的懷抱,心里輕輕地嘆了口氣,這哭和方才的哭是不一樣的。終于還是有活下去的意志了,不管是為了等國公爺回來,還是為了支應門庭。
哭了一會兒之后,老夫人才放開兩人,定了定心神,對聞玉說:“這樣不行……讓兒若是一直失蹤,你便不能這樣下去了。”咬了咬牙,“祖母要你上書,為自己請封國公爺。”
“祖母!”聞玉喃喃說,“您別……父親說不定還會回來的!”
“現在不是婦人之仁的時候。”老夫人卻搖了搖頭,雖仍然悲痛絕,卻開始了謀劃,“你要管你父親留下的那些人手和勢力……只有你強大了才護得住定國公府……以后,等你父親回來了,這些東西才不會消失!”
老夫人的確是個頭腦清醒之人,若薛讓出事的消息傳出去,這些原本的勢力說散也就散了。現在就讓聞玉繼承定國公之位,還能保得住這些。等薛讓回來之后,定國公府不至于沒落。
雖然老夫人不知道的是,薛聞玉背后所代表的勢力,已經比定國公府龐大多了。但是這件事之后,他就可以站到明面上,使用自己真正的實力,為獨當一面的人。
聞玉沉默片刻,才應承了下來。
他這個人雖然薄,但是旁人對他好,他便會記在心上。他答應了那就是一份責任,一份絕不會讓定國公府沒落的責任。
元瑾留他在老夫人邊安。則去了自己的書房,徐先生過來見。
雖然出嫁,但是定國公府的住仍然是保留的,并且老夫人還派人時時打掃,弄得嶄新無塵。
徐賢忠匆匆趕到,給元瑾行了禮:“二小姐。”
自蕭風一事之后,徐賢忠等人就對元瑾畢恭畢敬,將當做主心骨一般的對待。
“我有樣東西要給你。”元瑾把玩著手上盤的青琉璃珠串,淡淡地道。
“您有東西,代給趙壁轉便是,又何必親自跑一趟呢。“徐賢忠笑道。
趙壁便是元瑾邊的趙管事。
元瑾卻沒說話,只緩緩從袖中拿出一張圖紙,展開后遞給了徐賢忠。
徐賢忠一看就驚訝了,他隨即立刻合上,對元瑾拱手,激之都有些按捺不住了:“多謝二小姐!老朽本還沒報什麼希……”竟然是朱槙的軍事布局圖!
“只是您……究竟是怎麼取到的?”徐賢忠有些疑,雖然他之前是有所請求,但其實并未想到元瑾能弄到手。畢竟邊的人可是朱槙,是那個靖王朱槙。他這樣機的東西,絕非易事。
“說取到的倒也不盡然。”元瑾道。
其實有非常周全的計劃。
朱槙既然是個心思極多的人,那利用的便是這點。給朱槙送藥,致使他心存疑慮,而怎麼會蠢到真的給朱槙下藥,由此他便心存愧疚。在朱槙追過來之時,便借此提出要求,朱槙雖然愧疚,卻也果然不會同意單獨進書房。但這不要,李凌畢竟是個下人,元瑾走哪里,他不敢寸步跟著。
自然,元瑾并沒有冒險到去,恰好對圖像也有過目不忘之能,雖然沒有聞玉記得那樣快。
第一次拿到布局圖時元瑾便記了一半,當時猶豫,沒有記完另一半。
而上次,趁著李凌不注意時,已經將另一半記完。并沒有將圖取走,那麼朱槙也就發現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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