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珩也接了過來,在手上打量了一番。
這銀香球做得異常致,鏤雕海棠花紋,里頭又有一銀質半球,用來盛放香料。這樣致的做工,似乎不是這地方能尋到的。他問店家:“此你是從何得來的?”
店家猶豫了一下,才說:“方才有個姑娘來次吃飯,當做銀錢付了我。我見是銀的便收下了。”
“那姑娘什麼模樣?”聽說是個獨的姑娘出現在這里,顧珩便起疑了,立刻問店家。
店家也說不上來,只道:“灰頭土臉的,看不清樣貌,年紀應該不大。方才還坐那兒吃飯呢,現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店家往后看了看。
聽到這里,元瑾看顧珩的臉,就知道他已經起了疑。
他也許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事,但他有極強的眼力。如此致之,只能是造或者京城中最頂級的家族才能有的,無論是誰,出現在這里都很可疑!
顧珩果然抬起頭,一句話沒說,就直接道:“給我搜!”
而這瞬間,元瑾已經飛快地離開后門,一掃院中。沒得選擇,只能藏進這些客房中了。
怪出門不看黃歷,竟到了顧珩!
若真的讓他給抓回去,那朱槙也許會活吃了!
在大量的士兵涌進后院之前,元瑾已經迅速跑進其中一間客房藏起來,又將門嚴實合上。
過門往外看,果然看到那些士兵已經進后院了。顧珩隨即也走了進來。
店主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跟著追進了后院,賠笑道:“爺,爺,方才那人趁走了也不一定的!我這后院您看,也沒個人那!”
顧珩本沒理會,站在原地一臉的冷漠。
元瑾盯著顧珩的下一步作,卻沒料,突然耳邊傳來一句沙啞而低的聲音:“你這是在做什麼?”
這房間里竟然有人!
元瑾心下一驚,立刻就想轉過來,但這人卻按住了的肩,不讓轉。
“別,你了線會有變化,顧珩會察覺得到。”這人又在耳邊說。
這人竟然還認識顧珩!
元瑾立刻想起院子里那幾匹大宛駒。難道此人……也是邊疆戰將?只是這聲音實在是太過沙啞,聽不出是誰。不知道他究竟是哪派系的人。也低了聲音道:“……敢問閣下是?”
“不必問我是誰。”這人卻繼續說,“我倒是想知道你是誰,為什麼要躲著顧珩。我看你年紀也不大。難不,你被家里人強行嫁給他,你不愿意,所以逃婚了?”
元瑾聽了心道這人真是無聊,怕是平日里三言二拍看多了。
不過他見自己躲著顧珩,非但沒有出聲舉報,反而還幫助藏,可見是同顧珩有過節的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二。
“他追我是因為我家哥哥在他府上做事,摔了他個碗,我家的所有家產給他抵債還不夠。他還要將我捉去賣給人家做奴婢才算完。”元瑾隨口就瞎掰了個理由,反正把顧珩的人品說得越惡劣越好。
“哦。”那人煞有其事地應了,又忽地轉換了個語氣,“好無聊,我還以為會有什麼恨仇。比如你哥搶了他未婚妻,他拿你來抵過。或者你懷了他的孩子,他卻納了小妾,你一氣之下離家出走……”
這人怎麼這麼聒噪。
“您能不能稍微安靜點。”元瑾輕輕道,“顧珩也不是聾子。”
那人喲了一聲不再說話了。
但不知道為何,這個人的說話風格,又給了元瑾一種莫名的悉。說不出像誰,可是非常的悉……
這人是誰?但這聲音,分明從來沒有聽過啊。
那人將一只手撐在側,也往外看:“他似乎要走了。”
顧珩也只是略有懷疑,見的確四無人,就準備這麼算了。最后再看了一眼,招手讓軍隊撤出院子。
直到看到顧珩退出了后院,元瑾才稍微松了口氣。正準備轉過同此人好生說道,就又聽到了前面傳來勒韁繩的聲音,接著傳來一聲:“侯爺,急報——”
元瑾頓時有一不好的預!
大約是過了兩息的時間,顧珩看了急報是什麼,隨即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嚴厲了許多:“立刻給我搜,掘地三尺,也要把找出來!”
元瑾心下一沉,他恐怕是接到朱槙的傳信了!知道已經跑了,而靖王正在四圍捕。顧珩再聯想那銀香球,自然就能立刻想到就是在這里出現過。
他肯定要立刻把找出來!
方才還沒有搜查的后院自然不能放過,一群人軍隊涌進來,而顧珩也將這里作為了重點搜查的地方。看了一眼這些房間,冷冷道:“給我一間間地搜!”
元瑾眼看著他們開始搜索起來了,隔壁發出很大的靜,想來是柜子桌子都要踹開,不放過任何一個有立刻躲藏的地方。馬上就要到們這間了,而躲藏肯定是沒用的。
正在元瑾迅速思索該怎麼辦的時候,背后那人卻似乎有些警惕了,說:“陣仗這麼大,不像是什麼他要抓你去賣吧。你究竟是誰?”
元瑾道:“等價換,閣下不妨先告訴我你是誰,與顧珩究竟有什麼仇如何?”
他笑了笑:“你如何知道我與他有仇!”避而不談自己的份。
外面的聲音卻越來越近了,元瑾不回答他,而是低聲音道:“便先不論你的份了,你有多人馬?”
他還未說話,元瑾就說:“他若是找到此,發現你我恐怕都逃不掉。我現在有個計謀,但是需要你的配合,你帶的人,能否與他一半的兵力想抗衡?你不用再問我怎麼知道你有人馬的,院子里的大宛駒必是你的,你又能一眼認出顧珩,必不是普通人。既然如此,你出門不可能不帶人馬。”
他果然沒有再多問,而是頗有些贊賞一般,勾了勾角說:“帶了三十人,如今潛伏在這院子暗,應該是沒問題。”
元瑾才道了一聲好,低聲道:“希我幫閣下這一把,閣下也帶我離開,屆時必有重酬。”說完整了整裳,走了出去。
“魏永侯爺,別來無恙了。”元瑾淡淡地說。
顧珩一眼就看到款款走出,小臉上還沾著灰。卻一點也不影響的笑容。他眼睛一瞇,手一招讓軍隊將團團圍住。
“王妃娘娘倒是讓屬下好找。”顧珩的角竟也出一笑容,“剛收到殿下的命令,必將抓王妃娘娘回去。屬下也不想傷了娘娘,娘娘看自行跟我上路如何?”
“明人不說暗話,想必侯爺已經知道我已經背叛殿下了。”元瑾道,“一個背叛者回去是什麼下場,侯爺也知道,我今天,恐怕是不能跟你回去的。”
“哦?”顧珩的語氣冷淡下來,“王妃娘娘的意思是,需要我了?”
“侯爺稍安勿躁,其實,我是有東西能同侯爺換的,只希換之后,侯爺能放我一條生路。”元瑾道。
顧珩倒也沒有立刻反對,而是冷笑道:“王妃娘娘又有什麼花招?”
元瑾淡淡地道,“我聽說,侯爺這麼多年未曾婚娶,是因為當年你在山西的時候,曾經遇到一心子。這些年,你都在找的下落,我說的可對?”
顧珩并不意外,他的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薛元瑾作為朱槙的枕邊人,知道也是正常的。
“你究竟要說什麼?”顧珩的表沒有毫波。
“我知道這子的下落。”元瑾道。
而終于看到了顧珩臉上的一表波,但是并不明顯。
因為顧珩本不相信,他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找到的人,薛元瑾隨便就能知道,這怎麼可能!
元瑾也不管,繼續說:“侯爺不是曾覺得,我與十分相似麼,那正是因我曾與相過一段時間的緣故。教過我下棋,還告訴我說……”刻意地頓了一下,“曾在戰場上救下一個年輕男子,那時候他的眼睛看不見了,用盡辦法都沒有將他的眼睛治好,最后不得不離開。想來,這個人就是侯爺你了。”
直到薛元瑾說到這里,顧珩的神才發現了明顯的變化,他幾乎有些震驚地薛元瑾。了:“你……你是怎麼……?”
不,不可能,不可能知道。
這是的謀詭計,想逃跑的謀詭計!
可是,他被救過的事的確很多人知道。但他那時候差點雙目失明的事,他從沒有跟任何人提過!是怎麼知道的!難道,當真見過阿沅?
或者……還有別的什麼,他不知道的可能。
“你休想騙我!”顧珩冷冷道,“這是你從哪里聽來的吧?”
元瑾又道:“侯爺還不信?那你們曾住的那院子里,有一株槐花,曾親手摘了槐花送你,還差點從樹上摔下來。”說到這里的時候,元瑾自己都頓了一下。其實并不想利用這件事,甚至不想再提到這些事。但是現在必須要利用。“這樣的事,除了親口告訴我外,沒有第二個人會知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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