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風都將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還能說什麼。
蕭風見眼眶紅了,又緩和了語氣道:“總之,既然我回來了,接下來這一切都由我接手,你好生休息就是。”
元瑾知道,蕭風是想擔負起蕭家男人的責任,不想再把這一切給扛著。
但是,蕭家的眷,也從來不是無能之輩啊。
元瑾苦笑道:“五叔,恐怕這是不行的。”繼續說,“您一個人是戰勝不了朱槙的。加上我或許還有可能。”
蕭風的確是蕭家除了父親外,行軍作戰最有天分的一個人,但是跟朱槙比可能還要差一些。
蕭風看了一會兒,只能嘆氣。
元瑾從來不是那個,會躲在他背后任他保護的人。
這時候正好打獵的人回來了,在篝火上烤了兔子、野等,只灑了一點鹽,吃起來就很鮮了。
蕭風遞給一個烤好的:“罷了,這些都回去再說。眼下我們還在山西境,朱槙肯定是在追捕你吧?明天就到榆棗關了,只要過了關,他便不能再追上來了。”
過了榆棗關應該就是聞玉如今的地盤了。
那也得要,他們能先過了榆棗關再說。
元瑾接過卻沒吃,看了下蕭風帶的二十多個人。他這次輕裝山西,就是為了來救自己的。為避免打草驚蛇,只帶了三十多個人,不過都是銳中的銳。方才折了十多個,眼下這群人也略顯疲憊。
“若是朱槙追上來,我們必要想個萬全之策才行。”元瑾道,朱槙軍隊的行軍能力很恐怖,這個方向能出山西的地方只有榆棗關,極有可能會被追上來。看了看遠一無際的戈壁灘,突然問蕭風,“五叔,這附近有集鎮嗎?”
蕭風微微楞了一下:“你問集鎮做什麼?”
朱槙是在傍晚到達驛站的。
他高坐在馬上,抿,舉目四眺這周圍的地勢。
有人跑到他的馬前跪下,道:“殿下,侯爺說是有急事要立刻去理,先行離去了,只留了一半的軍隊在這兒,和這字條給您。”說完他站起來,將字條遞給了朱槙。
朱槙看了之后,面無表地將之團。
顧珩的這個行為是很大膽的,他才發號了施令。顧珩真正應該做的,是將元瑾追擊回來,但是他沒有。只留了張似是而非的字條,甚至都沒有等到他來。
他覺得,這其中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凌也騎在馬上,有些憂心地道:“殿下,如今西北各將領已經被召集到太原,恐怕是您要趕回去了……”
現在薛聞玉已經登基,他們必須要拿出應對態度來,再晚就不行了。
朱槙自然也知道,他不能浪費太長時間。
薛聞玉想坐穩這個位置,肯定會除去他。同時他也肯定不會讓薛聞玉坐穩那個位置,朱槙如今總算是悟到一個道理,只有把這天下都抓在手里,才能不愧對自己這麼多年保家衛國所的苦,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寧,才能擁有極致的權勢。而極致的權勢,則代表了一切。
“不行。”朱槙淡淡道,“縱虎歸山,后患無窮。先向著榆棗關追再說,他們沒有置換的馬匹,肯定要停下來休息。”
他現在還暫時放不下這件事,必要知道,薛元瑾是為了什麼不可。
他不覺得因為薛聞玉就能讓元瑾做出這樣的事來。元瑾對自己的態度是非常復雜的,他都已經主求和,原諒的過往了,竟然還敢跑,不把抓回來,好生懲戒,他心里如何過得去!
朱槙沒有在驛站停留多久,就帶著兵馬繼續向前追。
元瑾一行人則是天還沒亮就繼續趕路了。
榆棗關是以種植棗子聞名的地方,路上村落不,棗樹蓊蓊郁郁,半青的棗子累累綴在枝頭,將枝椏都彎了。可見今年又是一個收的年景。除棗子外,這里更有大片大片的玉蜀黍田地,太曬得人發暈。們從凌晨一直趕路到了下午,才看到榆棗關出現在眼前。
一片荒涼草野展開在眼前,路也近乎荒蕪,卻有不宅屋立于關口。據說這關口是山西與北直隸五臺縣的界,供往來的棗貨商人經商,還出現了小集鎮,但后來此道被府查封,所以集鎮也荒蕪了,守衛的人也不多。只要過了榆棗關不久就是五臺縣。
眼前榆棗關在,蕭風等人也加快了速度,只要過關口!
“將軍,這榆棗關竟無人守候!”有人大喊,聲音有些興,“咱們不用沖關了!”
蕭風卻心中一涼,總有種說不出的預。
卻正好聽到旁邊的元瑾也大喝一聲:“不好,快停下!”
蕭風立刻勒馬站住,喝令手下倒退。卻看到前方那些荒廢的宅屋之間,果然冒出了不人。為首的正是高騎在馬上的朱槙。他穿玄勁裝,可能是完全不需要任何偽裝了,他的英俊中又有幾分邪異,看著蕭風淡淡地道:“蕭大人,沙場久別,你可是別來無恙?”
朱槙竟先他們一步,到了榆棗關!
蕭風皺了皺眉,他們比不得朱槙,他一路過來可以在驛站換馬。但他們一人只有一匹馬,不敢讓馬不休息,怕就是這個空檔讓朱槙趕上來了。若不是元瑾發現端倪,他們已經陷朱槙的包圍了。
“上次見靖王殿下時我正要被發配充軍,如今我自然是無恙的。”蕭風說著含蓄一頓,“只是靖王殿下千辛萬苦為朱楠取得皇位,卻仍然被他所算計,而今退回山西,恐怕才算是有恙了。”
朱槙的目卻落在了元瑾上。竟然是會騎馬的,單獨騎在一匹略小的馬上,站在蕭風后看著他。看來的確是有很多事瞞著他,一點也不像表面所表現的那樣乖巧。也是,能在自己邊蟄伏這麼久,這可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
朱槙的緒并未被蕭風煽,而是繼續說:“當初就是你大哥,在我面前也要恭讓三分。怎的你反倒如此猖狂。真當我這山西,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麼?”
當初蕭進在世時,的確對朱槙有所忌憚。能斬殺寧夏總兵,攻下土默特的人自然不簡單!爾后的無數次戰役,也證明了這一點。
蕭風見朱槙未被激怒,也暗道不好辦。若是遇上顧珩,他們還有沖擊之力。眼下朱槙堵住榆棗關,他們想要沖關口就是癡人說夢。若此時背后再來軍隊,便是形如甕中捉鱉了。
憑朱槙的格,他會考慮不到這一點嗎?
元瑾則突然抬起頭,道:“別沖,往左撤走高洪口!”
高洪口亦是關口,去榆棗關不遠。只是因榆棗關把守較,他們之前才選擇此。現在朱槙帶人把住榆棗關,高洪口勢必薄弱!蕭風聽后立刻一拉韁繩,帶眾人朝著左側奔突而去。他們本就未中埋伏,又突然朝左撤離,朱槙的軍隊措手不及。朱槙冷聲道:“給我追!”他也立刻策馬追了上來。
而元瑾這時候則和蕭風對視了一眼。
六月末的荒野,天氣干燥,元瑾他們一躍至丘陵的高時,回朱槙。
這時候元瑾策馬上前,對朱槙笑了笑:“殿下,您還是別追了吧。”
的神出奇的平靜,讓朱槙頓時有了幾分不好的預。他正要策馬上前,只見突然,這草野荒林之間就燃起了大火,火勢也出奇詭異,竟然自上而下蔓延開來,瞬間就將他們包裹席卷。
火舌突地躥起一丈高,火氣的熱浪得他的馬倒退了好幾步,其余的馬也被火勢染,竟不顧主人呼喝地后退。
他們這是在下風口,火勢蔓延得非常快,竟幾下就將他們得越發后退。
朱槙立刻聞到了空氣中火油的味道。
火攻,當年,在崇善寺的時候,這還是他教的,對付他的方法。竟然現在立刻被給活學活用,用到了他上來。
朱槙角泛起一冷笑,抬頭看向元瑾:“這是你早就準備好的?”
這不會是蕭風的計謀,蕭風正統行軍打仗出,沒有這麼的詭計多端。
元瑾卻不回答,只是一笑:“朱槙,再見了。”
看著轉離去,朱槙略微低頭,角出一笑容。隨之眼神一厲,竟不顧眼前蔓延的大火,策馬踏過熊熊的烈火,追了上去。
元瑾跟在蕭風等人后策馬而去。心料如此大火,他應該不會再追來了。便趁著這個時間趕往前潰逃。誰知后突然過猛烈的風聲。還沒等元瑾反應過來,那人已經在接近的瞬間一腳蹬住的腳蹬,落到了的后面,地控制住了的馬匹。他上的熱度灼熱得燙人。
是朱槙,他竟然不顧烈火,追上來了!
他鉗制住自己無法彈,元瑾回頭死命地瞪他。朱槙卻是冷笑,在耳邊說:“怎麼,剛才想燒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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