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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陽縣主》 第79章

“他畢竟不是朱詢。”元瑾只是說。

蕭風一笑,又沉默了一下,才說:“阿瑾,你知道,其實五叔從來都不同意你和朱槙在一起。當初我便想好了,即便是你和他相,我也要拆散你們。”

元瑾抬起頭:“您現在不拆散,以后怕是來不及了。”

“我是覺得已經來不及了。”蕭風角微扯,苦笑道,“誰讓你欠他的。”

他走過來,的發:“那麼五叔會護送你,一直到確定你們二人能在一起為止。”他說,“阿瑾,我原來答應過你父親,要代表家中的父兄,好好地送你出嫁的。”

元瑾看著蕭風認真而堅定的神,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紅了眼眶。

“可別哭了。”蕭風的眼角,“現在已經是萬人之上的長公主殿下了,沒有什麼事,再能讓我們阿瑾哭了。你可要答應五叔。”

“好。”元瑾答應著,卻是破涕為笑,笑中帶淚。

怕時間拖得越久,消息會越發的不準確。因此在說通了薛聞玉的第三日,就打算出去了。

出發選在了三日后的早晨,這天,微風輕拂。

車隊緩緩地出發了。由蕭風親自帶軍領隊護送,中間是一輛龐大的華蓋馬車。

薛聞玉從城門上,看著的隊伍漸漸遠去。

落在京城之上,遠運河人流如織,有人在喊號子,商販們在談笑,百姓們行走在街上。蒸籠中飄逸出白霧,凡世間的煙火氣息。而近是軍隊森嚴,手持長刀的侍衛里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他,寂靜無聲。

他與凡塵隔開,與隔開。站在高高的,別人無法及,凡世無法染的地方。覺得天地之間,異常的寒冷。

他看了好久,影落在碧藍的天空中,為一道孤獨的剪影。

元瑾在第二日傍晚到了太原,果然得到了太原界的迎接。山西布政使請賞臉赴宴,想為接風洗塵,元瑾說自己舟車勞頓,辭了他們,才到了早已備好的定國公府原府邸里修整。當地員也已經安排好了伺候的人手,甚至飯菜都已提前備下。

寶結替摘了金累嵌寶石孔雀開屏冠,又另有丫頭替除去上織金褙子,笑道:“奴婢這還是第一次到山西地界來呢,雖不如京城繁華,卻也熱鬧。殿下便是長于山西的?”

元瑾思索了一下,其實不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似乎的確都是長于山西的,說來似乎也沒錯。在圓凳上坐了下來,任丫頭給拆耳環,一邊問道:“可有朱槙的消息了?”

寶結道:“蕭大人已經問過了白大人的部下,說那人原就是被偶然遇到,他們想要嚴監視,卻把人跟丟了,如今是不知所蹤,要想找他出來,總得花一些時日。”

元瑾嗯了一聲,心頓時有些黯然,雖然本就預料到這事不會順利。盯著珠熠熠的八寶攢盒,里頭所用之珍寶,就是與當年還是丹縣主的時候相比,也是奢華極了的。

來山西,確實抱著很大的期待。就是怕期待越大,失越大。

那就花些時日吧,反正聞玉有白楚幫著輔佐朝事,倒也不急于一時。

“對了,”寶結又說,“您原來的本家學家……薛老太太攜著兩個兒子,想求見您。不過被侍衛擋下了,現下正在外院的廊房里等著,不知道殿下見不見?”

“不見。”元瑾喝了口參湯,淡淡道。

原來的那些丫頭中,寶結是最沉默寡言不起眼的一個,而如今,卻是陪在自己邊最久的人。將人安排在廊房,是早就猜到自己不會見們了。

“明日安排一下,去崇善寺上香。”元瑾最后吩咐了一句。

寶結屈應喏。

誰知元瑾要去崇善寺上香的消息,卻山西布政使知道了,他立刻提前將崇善寺清場,安排了兵守衛,等元瑾第二日到后,就看到原來人來人往,熱鬧熙攘的崇善寺竟沒有人出,四周兵林立,清凈肅穆,寺廟住持在外站著等

元瑾嘆了口氣,就是原來靖王朱槙住在崇善寺,都沒有做過這樣大排場的事。

實在是有些招搖了。

人傳了山西布政使上來。

“殿下有何吩咐?”布政使恭敬地拱手。

元瑾淡淡道:“今兒是十五,本就是百姓上香祈福的天數。我來已是叨擾,你怎可因此而封寺?”

“這……”布政使似乎有些為難,“您來前陛下就傳了話,說您的安危是最要的……”

“如今天下太平,百姓安康,我的安危能有什麼問題。”元瑾卻打斷了他的話,“立刻撤了吧。”

元瑾帶著寶結和侍衛先進了寺廟。布政使無奈,只能立刻去安排撤去。

寺廟里非常寧靜,金箔的佛像俯首低眉,香霧彌漫的經殿中誦經的聲音四起,正是寺廟的僧人做早課的時候。元瑾沿著曲折的回廊向前走去。晨進來,輝照在回廊上雕刻的一百零八羅漢上,想起第一次見到朱槙就是在這些回廊上走丟了,遇見了一個掃地的僧人,他替指了路。

靜靜地站在回廊上,任晨沐浴了,過了會兒才問住持:“當年靖王所住的宅院是否還在?”

住持一愣,卻是沒想到會問起這個。隨后說:“當年靖王殿下常住于崇善寺,旁人倒是不知曉的,沒想到殿下竟然知道。他住得偏些,院子仍然保留著。”

說著住持領走上了小路。

從回廊過去經過一個小花園,里面種著許多忍冬花。這時節正是忍冬花盛放的時候,白的忍冬花如一般綴滿花架,氤氳的芬芳彌漫庭院。

經過小花園,便是當年朱槙的住,一個不起眼的小院子。

元瑾讓人都留在門外等著,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大概是朱槙許久未來,里面已經有些破敗了。書房的門敞開著,飄了不落葉進去,里面的桌椅都已經破敗,書卻不在了。元瑾在椅上坐下來,發現旁邊的笸籮里,當年那個朱槙用來裝茶葉的竹筒還在。

將這個竹筒拿起來,想起當時把朱槙當做一個窮苦的修士,還把家里的茶帶給他喝。

現在想來的確是好笑的,朱槙怎會缺錢銀呢,不過是逗玩笑罷了。

元瑾將這竹筒打開,發現里面竟還有一些茶葉。倒在掌心里聞,這茶葉粒粒分明,帶著一清冽微冷的香氣,恐怕是最極品的貢茶。微微一笑,誰能想到當初一切都不起眼的陳慎,所用之無不是極品呢。

元瑾正準備合上蓋子,卻看到里頭似乎有些玄妙。

又將茶葉筒拿正了看,發現壁微微的泛,再用手,才判定這是羊脂玉胎。這是極難得的一種儲藏極品茶葉的辦法,以玉胎封存,方能使茶葉歷久彌香。

不對……

元瑾心中一跳,看了看四周,如果藏書是之前被朱槙的人搬走的,那這茶葉桶價值重于這些書白十倍不止,為何這茶葉桶沒有被拿走呢!

立刻了住持進來問話:“靖王殿下走后,這里面可有人來過,帶走了什麼東西?”

住持卻搖了搖頭,合十手說:“靖王走后,這里便封存了起來,無人再進出了。”

那就是朱槙……是朱槙!

元瑾突然有了這個念頭,是朱槙把這個茶葉桶放在這里的。他想引上鉤!

正在這時,門外突然有響傳來,似乎是什麼人被撞了,東西掉了一地的聲音。

朱槙……難道是朱槙……!

元瑾按捺不住自己的激,突然起往外走。

“殿下!”侍衛們都跟著跑了出來。

元瑾仿佛在回廊的拐角看到一抹悉的背影,好像就是朱槙。那背影立刻又消失了,沒等后的侍衛就又追了上去。

回廊曲折,綿延而無盡頭。

那人的背影幾次閃過,可每當元瑾追上去的時候,他又不見了蹤影。最后元瑾站在一陌生之地,只見幾小院合在一起,有一口水井在原地,卻沒有再看到任何人影。

追得太累,狼狽地著氣。心中越發的絕,大聲道:“朱槙,我知道是你!你沒有死!不要再騙我了!”

可是只聽到自己的回音響起,天空中傳來鳥兒撲簌翅膀的聲音,孤獨寂寥,除此外再無回應。

地閉上眼。

想多了吧,朱槙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就算他還活著,也不會冒險到崇善寺來。

正想轉離開。

背后卻傳來了聲響。

有人走出了院子,腳步聲輕而穩,接著傳來木桶汲水的聲音。

元瑾轉過,看到一個穿著赫紅僧袍的影,他長肩寬,潔的頭,修長睫羽。但是看不到全臉。

雖然看不到全臉,但是元瑾卻全都震起來,地盯著他,盯著他的影。

他比記憶中的更瘦削,僧袍半舊,當他打了水抬起頭時,出一張儒雅而英俊的臉。因為表的平和,甚至更顯出幾分從未有過的寧靜和冷峻。

元瑾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眼淚漸漸模糊了視野。

他也看到了元瑾,但是目只在上停留了一瞬,就毫不留地轉開了,似乎只是個陌生人,而他提著桶要進院子了。

元瑾立刻奔向前,拉住了他的袖:“朱槙!”又哭又笑的,拉著他的袖不放,“你果然還活著,你沒有死……我就知道,知道你不會死的!”

他的目,首先放在了元瑾抓著自己僧袍的手上,雪白致,格外細的手,落在陳舊的僧袍上。隨后他的目上移,落在了同樣致漂亮的臉上,滿羅綺和珠翠,華貴非常。

兩人宛如云泥之別。

隨即他出手,堅定不移地將的手拂了下去。淡淡地道:“抱歉,施主似乎,認錯人了。”

他的語氣,甚至神態都非常的陌生,好像真的不認識一般。

拂下的手之后,他繼續提著水回院子中去了。

元瑾一愣,笑容終于是緩緩淡了下去。

輝落滿了院子,落在他堅毅而瘦削的背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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