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這個孩子不像雪，也可能是第二個孩子畢竟好點，并沒有折騰太久，便呱呱墜地了。

“恭喜夫人，是個男孩。”穩婆剛一抱住孩子，王芍過一口氣，便抓著永齡的手，狠命出幾個字：“去……看著！”

永齡趕跟著穩婆洗生去了。王芍松了一口氣，在心里暗暗發誓，下一次，絕不會讓自己在這樣群狼環伺的境地。

此時瓔珞請的穩婆也終于到來，照顧著王芍。

番外：昭日影（3）

外面傳來一陣響，居然是鄆王回來了。?他不顧旁人勸阻，便進了一片狼藉的室，坐到床前握住了的手，一邊關切問：“你……一切可好？”

穩婆在旁笑道：“王爺放心，母子平安。”

外面永齡也已經抱著孩子進來了。芳菲找的穩婆跟在后面，面帶猶疑地道喜。

鄆王并未察覺，只眉開眼笑地讓們下去領喜錢。

穩婆走到外間，芳菲立即問況，穩婆猶豫道：“夫人是有福之人，這一胎，比別人頭胎生得快，痛得也不劇烈，倒比有些人生第二胎還強呢。”

芳菲聽出話中意思，轉頭看了郭紈一眼，見微抬下示意，立即拉著轉到角落去詢問。

郭紈瞄了們一眼，抬手攬住靈徽，臉上雖帶著笑意，那笑卻是冷冷的。

鄆王抱著孩子笑逐開，王芍依靠在床頭，一口一口吃著永齡喂到口邊的參湯。忽聽得外邊一陣喧鬧，然后就傳來子抑哭泣的聲音。

鄆王皺眉，邊人趕打探了回來，臉難看地說：“郭夫人……打了剛剛接生的那個穩婆呢。”

“阿紈？這樣的大好日子，怎麼會如此？”鄆王將孩子到永齡手中，站起正要出去，郭紈已經拖著穩婆進來，一臉憤恨地將往地上一推，又命芳菲也跪下，才轉頭對鄆王說道：“妾見這兩人詆毀妹妹，實在難以抑制心中怒火，因此將這兩人帶進來，請王爺置！”

“怎麼回事？這兩人哪里沖撞你了？”鄆王輕拍的肩，。

“們……們說些混賬話，意指妹妹……”說到這里，已經說不下去了，一指穩婆，怒道，“你自己說！”

穩婆戰戰兢兢地趴在地上，抬頭看了王芍一眼，不敢說話。

芳菲倒跪直了子，說：“我姑婆說，看王夫人生產的樣子，并非初胎！”

一言既出，滿堂皆驚。鄆王更是倒吸一口冷氣，轉頭看向王芍。

王芍依靠在床頭，死死地盯著芳菲，又轉而去看穩婆，雙抖，張口辯，眼中卻已經有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下來，氣息哽咽，臉本已慘白，此時更是青白一片。過了許久，才哀苦地著鄆王，聲音嘶啞抖：“王爺……妾不知……此話從何說起？”

鄆王見這般模樣，心中猶疑未定，怒火已生。他站在床邊，叱問穩婆：“你如此說話，可有證據？”

“王爺，當時生產時，婆子親眼所見，初胎子產道為扁窄，而已有生育的子則圓闊。婆子我多年接生，絕對沒錯！”

“當時只有你一個人看見，而如今我孩子已生，產道已變形，現下……你說什麼，我都已無法辯解，是不是？”王芍氣息急促，眼淚簌簌而下，口哽咽，幾不聲，“我是瑯邪王家的人，世家大族門第森嚴，豈是你們……這些市井小民能污蔑的？我知道……你們定然是要陷害我的……定然不讓王爺有孩子。只是我不知，你們居然……居然如此險惡，我今日剛為王爺誕下孩子，你們便一刻不息，要我至死！”

聽淚控訴，跪在地上的芳菲與穩婆都是面惶恐，郭紈低頭瞥了們一眼，把目轉到鄆王上。

鄆王見王芍氣息奄奄，直昏厥，心中不忍，又趕上前去扶住的肩，卻抓住他的手，那指甲深深嵌他的，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僅有的一稻草。

虛弱地著他，聲問：“王爺可還記得……可還記得妾剛剛懷孕之時，曾在園中池塘之上，見到鬼魅幻影？”

鄆王點頭，說道：“幸好你得天庇佑，鬼怪難侵。”

“不……那不是鬼怪，那是……有人執意要害妾……害王爺的孩子啊！”

抓著他的手，勉強說道，“王爺……妾枕下，有一本詩集，請王爺查看……夾了楓葉與花朵的地方。”

鄆王手到枕下，果然到一本書，打開來一看，不由得問：“這是……阿芙的字跡？”

“是……我也是無意中發現，才知道……原來當初姐姐與我一樣，都在孕期遇到人裝神弄鬼，意圖……對孩子不利！”說著，一雙噙著淚的眼睛仰著他，氣息奄奄，“只是妾看到了姐姐留下的字，才得以知曉，而我姐姐……心思細弱，不明真相，竟讓兇手得逞，以至于……”

說到此，抬手捂住臉，痛哭嗚咽，再說不出一個字。

鄆王猛回頭，看見跪在地下的芳菲如篩糠，嚇得面無人。一想到芳菲伺候過們姐妹兩人，他看著的目頓時變得鷙兇狠：“阿芍，你知道害你們的人，是誰？”

“當日……裝神弄鬼，卻沒能害到妾。妾本想，懷孩子，不宜置，便想著日后再告知王爺。誰知竟一計不，又生毒計……”王芍轉頭，以抖的手指著芳菲說道，“今日……是我生子之日，竟兇殘至此，要在王爺與妾大喜之日，串通的姑婆污蔑妾……王爺，這是要生生死我！”

“奴婢……奴婢沒有……”芳菲嚇得連連搖頭，辯解道，“奴婢不曾裝神弄鬼，也不曾串通姑婆……”

“你不曾裝神弄鬼？”王芍咬牙關，以最后的力量在鄆王懷中半坐起來，低聲道，“永齡，你把東西拿來。”

永齡應了一聲，趕打開后堂的柜子，從最下面捧出一個盒子，打開來。

里面是幾塊散碎的樟腦，并有細竹數，扎一個圓球形，下面用三竹支撐著。

王芍不再說話，只抬了一下手示意永齡。

永齡憤憤地將竹丟到芳菲面前，厲聲道：“這是在那一夜見到鬼怪，你們散去后，夫人悄悄命我下水找到的。當時夫人斷定，那個白鬼就是竹上蒙著繪人形的白紙，在黑暗中遠遠看去，用來嚇人！而就在我們被嚇到之時，你先過去，趁著手在水中撈取時，將外面的白紙扯下一團，塞進了自己的袖口。細細的竹在水中兒不顯眼，所以后來宦們打燈過來，也一無所獲。”

鄆王怒極，又問：“那樟腦又是什麼？”

“這是奴婢事后在芳菲房中搜到的。樟腦遇水轉，當時那白紙鬼正是在樟腦上，才會搖搖晃晃地，格外嚇人！”永齡呸了芳菲一臉，大放哀聲，“王爺！夫人為了腹中孩子，一直讓奴婢不可聲張，奴婢這十個月，真是如履薄冰，心驚跳，想必……夫人更是可憐……”

永齡與王芍哭在一，而這邊郭紈站在床邊面若寒霜。

芳菲嚇得癱倒在地，姑婆如夢初醒，趕將一把推開，使勁地扇自己的耳：“哎呀，王爺，夫人，這可不得了，婆子真不知道我這侄是這樣的惡人！我……我只是存疑，其實有些子天生產道開闊也是有的，不想……這就鬧出來了！”

鄆王抱住尚在流淚的王芍，什麼也沒說，只揮了揮手。

芳菲也不知哪來的力氣，撲上前去抱郭紈的：“夫人，夫人救我……”

郭紈一抬腳將踹在地上，蹲下去狠狠說道：“混賬東西，竟敢誣蔑王夫人，我都臟了我服！”

王芍靠在鄆王的上，仿佛自言自語般地說：“不知這小小一個奴婢，怎麼敢對王爺的世子一再下手？”

鄆王默然攬住，目落在郭紈上，聽到他前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但他沉默著，始終未說話。

于是王芍也不再說什麼，眼看著芳菲和穩婆一起被拖下去，們還在狂呼喊，但隨即口中就被塞了東西，邊頓時死一般的寂靜。

（五）梨花滿地不開門

王芍的恢復得很好，沒過幾天，就可以抱著孩子在庭中散步了。

有鄆王與瑯邪王家，再加上新生的孩子，宮中很快下了旨意，為鄆王唯一的孺人，在沒有王妃的鄆王府，儼然是府中的主人。

只是皇上漸漸不大好了，這一日又傳出消息，鄆王只能不舍地放下剛剛出生的兒子，跑到宮中去候著。

郭紈應邀過來見王芍，帶著靈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