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這種舉步維艱的境地,似乎沒有別的出路了。不說肖鐸遠在南京,就算他人在京城,恐怕對這事也無能為力。要推諉總有借口,說上見了紅,男人避諱這個,絕不會對你下手。但是這樣保得住幾天?人說起來點你的卯就來事,還是里頭還是有貓膩!
站在地心抬眼看房梁上,藻井是海曼花卉的,邊上椽子一的雕嵌雕,裝飾著鶴鹿回春和二十四孝圖……
彤云見眼神不對忙上來斷喝,“呸呸,作死的要來勾人麼?滾得遠遠的!”一把把拉到寶座上坐定了,連著搖晃了好幾下醒神兒。老話里常說,那些屈死的靈要投胎得拉人墊背,紫城里旁的不多,吊死的最多。遇著點兒坎坎就想著往房梁上看,那是鬼在勾人魂魄,引你給做替。眼見著天暗下來,這眼神可人頭皮發麻。在旁勸諫著,“心思別往窄了去,咱們再想法子。您看上頭干什麼?懸在那兒頂什麼用,皇上照舊為難肖掌印。”
音樓低頭囁嚅:“我不怕你笑話,這子就想留給他。”
彤云為難道:“奴婢跟了您這麼長時候,您心里想什麼我都明白。您是一顆心付與誰,此生就無二志了,這樣真傻,可我還就覺得您這麼局氣才是條漢子!”
轉過臉來苦笑,“我琢磨過了,這回我不能躲,躲了授人以柄,對他怕是不好。既然沒別的法子,我就侍寢吧!伺候一回也算對得住皇上早前的救命之恩了,然后……拖上三兩個月的,再死也牽扯不上他了。”
彤云聽得發瘆,“您這是一心不想活了?活著也不單為那些的東西呀!”
“我還為什麼?”紅著眼圈說,“和家里鬧了這樣,我從來都是一個人。后來遇見他,知道不應該,可架不住想湊對兒做伴。”
彤云看真可憐,什麼湊對兒做伴,弄得宮找對食一樣。自古有義奴,自己這種伺候主子的宮人出宮無,反正是這麼回事了,自己橫下一條心來,好歹全了。左右看看無人,抓著的手說:“奴婢知道您的苦,您和肖掌印要死要活的折騰,我心里不是滋味兒。眼下有條路,娘娘愿不愿意聽我指派?”
這丫頭鬼點子多,音樓知道腦子活,點頭道:“我聽,你說怎麼辦?”
運了好幾回氣,手上越抓越,“過會子皇上來用膳,您下死勁兒灌他,把他灌得迷迷糊糊的您就出去,后頭的事兒您別管,給奴婢來辦。”
音樓一聽嚇得三魂七魄都飛了,“你別不是要弒君吧!”
“哪兒能呢!”打著哈哈擺手,“您家里和您不親,我還想著鄉下老子娘呢!闖了禍,一家子跟著掉腦袋麼?”
“那你怎麼打算?”音樓覺得沒底,心里不大踏實,“你什麼想法得告訴我,我搭把手也好啊!”
“到時候我再囑咐您,您先沉住氣,好好伺候別人起疑。您不是要把子留給肖掌印嗎?”把鬢邊垂落的發順到耳朵后頭,鏗鏘道,“奴婢一定幫您想法子。這麼的您就能好好活下去了,我也彌補彌補上回害您中毒的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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