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當時的形,淳安郡王像是被誰約到那邊去的。
照這麼看,會不會不是在場的人做手腳,而是有人趁端福不在邊的時候暗算了?
仔細回想,今晚只有在眷席上的時候端福才不在邊。
席后,阿姐一直坐在右邊,因此手的人只能是左邊的人,巧那斷了的绦恰是系在左邊。
腦中飛快轉起來,當時左手邊都有誰來著。挨最近的是李淮固,再過去就是武綺,再往里就是柳四娘了。
會不會是這三個人中的一個?沉不語,害人總要有個目的。一時想不通自己與們當中的誰有仇怨,但的绦被人磨過了是事實。
算計和淳安郡王?玷污的名聲?還是有什麼別的所圖……
***
東院里,上房。
房里暖融融的,絕圣和棄智忙前忙后。
藺承佑親手給師公奉上一盞茶,又接過師公下來的冠帽和緇掛到紫檀架上。
清虛子道長并不急著上床,只披著一件寢端坐床邊慢慢品茶,等到屋里拾掇差不多了,便溫聲對絕圣和棄智說:“你們倆先出去吧,師公有話要跟你們師兄說。”
絕圣和棄智沖師兄使了個眼,推推出去了。
“那紫玉鞍是滕家小娘子送你的生辰禮?”
藺承佑袍坐到床旁的榻上,盡管心里不再那麼踏實,但一想到紫玉鞍,眼里仍止不住溢出笑意。
“是。”藺承佑怕師公誤會滕玉意,又一本正經補充道,“滕娘子是個知恩圖報之人,送這樣的厚禮,只因我先前救過幾回。”
清虛子道長愣眼看了徒孫半晌,忽然嘆口氣:“你小子頭幾日就開始打聽絕蠱的事,是因為覺得自己對這個滕娘子心了?”
藺承佑面上若無其事,耳卻是一燙,對上師公若觀火的目,心里嘖了一聲,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過師公。
“是。”他干脆承認了,“徒孫喜歡滕娘子,……有又有義,師公,回頭有機會,徒孫帶著跟您說說話,您一定也會喜歡的。”
清虛子道長鼻哼一聲,這孩子比他阿爺當年臉皮還厚,不過問一句,連下回見面都順勢安排好了。
他沒接這個話頭,反而指了指藺承佑的口:“懷里藏著什麼好件,剛才滕娘子還在的時候,師公瞧你對著拿了好幾次,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要給?”
藺承佑低頭一,清清嗓子道:“哦,徒孫給滕娘子準備了一份回禮。”
想來不是貴重首飾就是什麼好玩的件,清虛子繃著臉道:“假如師公不過來打岔,你小子是不是就要把東西送出去了?”
藺承佑笑著沒接話。
清虛子:“傻小子,你也不先弄明白人家喜不喜歡你,萬一人家不喜歡你,你送這樣的東西給人家,你說人家是接還是不接?”
藺承佑笑容微凝,換作之前,即便上不說,他也會在心里回答“當然喜歡我,我們可是兩相悅。”
但經過先前那一遭,他突然有點不確定了。
“我——”
話剛出口,接著又遭師公一記猛錘:“依師公看,那小娘子沒喜歡上你。”
藺承佑心口猛跳,強笑道:“師公,你才見了滕娘子兩面,如何知道心里怎麼想的。”
清虛子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師公會看。”
似乎料定藺承佑會跟他強詞奪理,又慢悠悠補充道:“子喜歡一個郎君,眼神是藏不住的,未親前,只要見到自己心上的郎君,要麼含低眉,要麼挪不開眼睛,但剛才師公在旁邊看了一晌,那位滕娘子看你的眼神,就跟看你兩個師弟差不多。”
藺承佑一僵:“不可能!”
“傻小子。”清虛子一個勁地搖頭,“想想你自己就行了,你是不是一看到滕娘子就高興。”
沒錯。
“你再想想滕娘子,剛才的樣子像是見到心上人的模樣麼?”
藺承佑心里開始搖晃了,在他面前是有點過于從容和冷靜了,不過依然很:“一個人要是太害臊的話,說不定會在人前掩飾。”
清虛子捋了捋須,冷不丁道:“記得師公在你時就教過你,要判斷一個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不能看表面,而是要聽氣息,一個人面上再怎麼掩飾,氣息都會出賣自己,到了心上人面前,連心跳也與平日不同,你剛才可留意了的氣息,是不是跟平日一樣?”
藺承佑再也笑不出來了,先前他心大起大落倒是沒留意,但是一說到脈搏和呼吸,他就想起梨白軒教輕功的那一晚,那晚為了盡快助門,他干脆利用鎖魂豸直接渡真氣。
通過鎖魂豸的傳遞,他能清楚地察覺的呼吸和脈搏,但哪怕他面對面給渡真氣,的呼吸和心跳也一次都不曾過。
還有那回在地宮,他把摟在懷里的時候,突然覺得自己燥熱得像夏日剛打過一場馬球,滕玉意就不一樣了,等確認來是他來救后,心跳和呼吸就迅速平穩了下來。
之前他不確定自己的心意,所以一次也沒有往上面想過,現在想來,如果滕玉意對他有意思,他的手掌都到臉上了,怎會連氣息都不曾一下。
***
寬奴、絕圣和棄智,三人并排坐在庭院里的臺階上,靜靜聽對面屋檐上傳來的笛聲。
“這都大半夜了,前頭席都散了,師兄不會打算吹到天亮吧。”絕圣第一個開腔。
“師公說師兄這會兒心里不痛快,我們都別打攪師兄,讓他一個人靜一靜。”棄智托著腮幫子。
寬奴慨嘆:“話說回來,多久沒聽到世子吹笛子了,往日那曲調多歡快,今晚聽著………”
棄智撓撓頭:“是有點凄涼。”
絕圣補充:“旁邊還放著那副紫玉鞍。”
“可憐啊。”三人齊齊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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