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按耐不住起踱步,慢慢將腦中的思緒徹底理清,這才沉聲道:“好孩子,難為你想得這般周全。如果此事真與彭家有關,這其中的緣故也不難猜,這些年朝廷屢屢抑藩振朝,彭氏父子應是不愿將兵權盡歸朝廷,所以才有了反心,淮西道如今已有十幾萬兵力,又與山南東道、淄青等互為奧援,倘若他們在長安也暗中安了人馬,反旗一舉,朝廷說要兩三年才能平叛。
“而另一位幕后主家既然急著想彭家造反,說明此人也早有不軌之意,朝廷一旦與淮西道開戰,此人說不定會趁勢謀逆,京中兵力一空,此人的勝算會大為增加,所以你的顧慮不無道理,與其急著對付明面上的彭家,不如先將暗的另一人揪出來,只是有一點,假如莊穆真是彭家的棋子,讓這枚棋子長期呆在大理寺的牢中,彭家定然會日夜不安,伯父覺得,哪怕不用莊穆做局,也得趕快找個借口將這枚棋子從牢中放出來。”
藺承佑正道:“侄兒正是這麼想的——”
順便將自己打算將莊穆順理章“釋出”的計劃說了。
伯侄二人細細商議了一番接下來的舉措,待事差不多議定了,就聽到外頭傳來昌宜和阿芝的咯咯笑聲,皇帝這才想起師父還有事要對自己說,溫聲對藺承佑說:“先說到這吧,我們出去尋你師公。”
不一會在外頭魚池邊尋到了清虛子,皇帝過去扶著師父的胳膊:“您老人家有話要跟阿寒說?”
清虛子側目看了看那邊的藺承佑:“到里頭說去吧。”
藺承佑了下,師公該不是要跟伯父說他的事吧,忽聽那邊亭子里皇后道:“阿大,過來,伯母有事問你。”
這邊皇帝扶著清虛子進了里殿,擺手再一次屏退宮人:“是不是要說佑兒的事?昨日您令人送話說這孩子有了心悅的小娘子,我聽了高興了半夜,可今早到觀里一瞧,這孩子后頸的蠱印未消。”
清虛子神凝重:“所以說這件事著古怪,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百年前弄出這絕蠱的邪道邪道名不爭散人。”
阿寒點點頭:“這名字大約是取自‘不爭之德’了。”
清虛子冷哼:“名為‘不爭’,干的卻全是背德損人的齷齪事。無極門那位乾坤散人的一臭本事,有一大半是承襲自不爭散人這一脈。這賊道因為對一個娘子求而不得才想出這樣的符蠱,將其寫籍自是為了讓后人跟他一樣為字折磨,佑兒自中蠱后,每年頭痛發作一次,可到了該曉事的年紀,還是對小娘子了,我知道這孩子喜歡上滕娘子以后,這幾日是喜憂參半,喜的是再厲害的蠱也不住一個人的心念,憂的是這蠱蟲至今還在他,蠱蟲一日不除,就沒法預料其中的變數。今年又到了這孩子的劫之年,唉——”
阿寒:“您老人家是擔心這孩子會吃大苦頭?”
清虛子:“不爭散人缺德至極,為師是怕這個蠱毒沒那麼簡單。”
阿寒思考片刻,樂觀地說:“我倒是覺得,您老人家不必過于憂慮,您不是給佑兒算過卦嗎,這孩子一生順遂,哪怕中途栽幾個跟頭,末了也會逢兇化吉的,原先我們擔心他一輩子都無法,現在他又有了中意的小娘子,最大的擔憂也沒了,蠱蟲除不去又如何,興許也只是每年頭痛一次,您與其憂心忡忡,不如先放寬心,說不定這孩子日后會有什麼際遇,且走一步看一步。“
說話間從外殿飄來孩子們歡快的笑語聲,這笑聲極富染力,連帶著清虛子神也松快了幾分,他默然半晌,長長嘆口氣:“那就先瞧著吧,聽說滕娘子的名字也在香象書院學生名單里頭?把這孩子的生辰八字給我吧,我來替瞧一瞧。”
阿寒看著師父的神變化,心頭也是一松,忙扶師父起:“好。”
***
皇后笑瞇瞇問藺承佑:“瞧上滕娘子了?”
藺承佑臉皮厚歸厚,被長輩這樣兜頭一問,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幸而亭子里沒旁人,就連阿芝姐妹倆都在外頭跟太子和皇叔玩。
“是。”藺承佑點頭笑道,一邊說一邊給自己倒茶。
劉冰玉就等著侄子親口承認呢,聞言大喜過,欣然掌道:“這可是天大的喜事!是不是想求伯母指婚?別急,伯母馬上給你和滕娘子指婚。”
藺承佑剛將茶盞舉到邊,聽到這話一口茶險些噴出來,忙放下茶盞,清清嗓子道:“等等,等等,伯母您別心急,侄兒是瞧上了,可還沒瞧上我呢。”
劉冰玉一愕,這才發現藺承佑臉都紅了,笑靨越發深,忍笑點點頭:“伯母懂了,現在只你這孩子一廂愿?”
藺承佑即便再不想承認這事,也得點頭承認,點完頭一抬眼,發現伯母似在忍笑,他怪不好意思的:“伯母,您別顧著笑話侄兒啊,您最懂小娘子的心思了,侄兒今日進宮,就是想請教伯母,有什麼法子讓滕娘子也喜歡上侄兒。”
劉冰玉興致地問:“滕娘子現在可有心上人了?”
藺承佑下意識向亭外,魚池邊,皇叔正耐心幫阿芝摘花,那晚滕玉意一心想著把紫玉鞍送到他手里,紫玉鞍還沒送出去,又怎會在致虛閣與皇叔相約,所以當時那一幕,不過只是湊巧罷了。
“——應該是沒有心上人。”
劉冰玉對這個答案似乎不大滿意,追問道:“到底有還是沒有?”
藺承佑暗忖,滕玉意那麼倒霉,是避難就夠忙活的了,這段時日他又是救又是教防本事的,連他都沒相中,也絕不可能瞧得上別人。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換了肯定的語氣。
劉冰玉忍不住在心里又笑了起來,面上卻很嚴肅:“你先得確認有沒有心上人,滕娘子才及笄,這個年歲的小娘子喜歡某個郎君,無外乎是才華和相貌傾心——”
說話間作勢端詳侄兒,論理很難有小娘子瞧不上這孩子的相貌,才能和本事麼,那就更不用說了,就這樣也沒讓滕娘子心,該不是這孩子脾不對滕娘子的胃口吧。
看來這孩子的癥結出在脾上,想了想,委婉地說:“滕娘子沒對你一見傾心,說明比起皮囊和才能,更在意男子的脾。要滕娘子對你心,你首先要拿出誠意來,當年伯母喜歡上你伯父,就是覺得你伯父靠得住。你聽好了,第一條,你得在滕娘子面前格外有耐心。”
藺承佑眸一盛,昨晚任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為何滕玉意沒瞧上他,原來答案在這里。
從前他好像是對不夠有耐心。
他琢磨了一下,頷首道:“侄兒懂了。要對有耐心。”
“第二條。”劉冰玉又道,“你得知道你很在意。”
噫,這個也簡單,知道那匹赤焰馬是他送的就好了,這個足夠證明他早就在意了吧。
藺承佑認真點頭:“明白。”
“第三,你得學會遷就。”
嘖,這個更簡單了,不就是打不還口罵不還嗎,滕玉意以前也沒在他面前發脾氣,只要不太過分,橫豎他都依著好了。
“懂。”
末了劉冰玉做總結:“做到以上這三點,伯母相信滕娘子就會對你改觀了。”
藺承佑充滿信心地說:“侄兒明白了。”
劉冰玉狐疑地看著侄兒:“真明白了?”
“真明白了。”
從前是他大意了,原來這事這麼簡單。
這有何難。
他敢肯定,不出十日滕玉意就會對他傾心的。
劉冰玉還是不放心:“你心里明白可不夠,你得確保每一條都能做到。”
“能。”極為篤定的口吻。
劉冰玉略一踟躕,這孩子自小聰明過人,想來是真懂了,于是臉上喜又添一層:“你和滕娘子平日也沒什麼機會見面,不過別擔心,伯母自有法子。正好你伯父讓伯母安排香象書院這群孩子去驪山游玩,到時候各家的公子也會前去,別怪伯母沒提醒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到時候該怎麼做。”
藺承佑在腦中盤算一番,笑著說:“侄兒知道該怎麼做了。”
***
翌晚,大理寺,大獄中。
藺承佑把莊穆上的鐵鏈一一解開,順手將手邊的包袱打開:“你要的東西全在這兒了。除了兩百金和你要的過所,連快馬都給你準備好了。”
包袱里堆滿了黃澄澄的金塊,莊穆牽牽角:“閣下倒是重諾。”
藺承佑拉長聲調:“能幫忙抓住皓月散人,你也算是出了一份力,既然提前說好了,事之后自然要按照說好的來辦。”
【故事一】冷漠陰戾太監×假溫柔·真壞心公主先皇死后,宦官監國。衛良手握天下權柄,新帝都禮讓三分。世人畏他、懼他、憎惡他,唯獨公主不怕,還敢拖拉著嗓子,故意惹他,“阿憐,本宮想嫁人了。”衛良動作一頓,忽而放肆吻上她的指尖,“是誰?臣殺了他。”…
【瘋批美強慘將軍x嬌軟淚失禁美人,先婚後愛 甜寵 年齡差 錦鯉 美食】成煬是大梁第一悍將,冷峻,無情,手段至極狠辣,人稱朝中“第四丞相”。雖軍功卓越,可是天煞孤星,家中父兄皆死,生母重病,嫂嫂還盲了眼睛。他自己的命再硬,仍在大業初成時身中奇毒,昏迷不醒。直到皇帝指婚,給他塞了個小妻子。大婚當晚,他奇跡般地醒來。見她香嬌玉嫩,溫順得像隻小綿羊。成煬冷冷:皇帝派來監視我的,遲早得死。後來某一天,卿令儀彎眼笑開,舒展、純粹,明媚渾然天成。成煬:……成煬:就,真挺好看的。再後來,卿令儀當著他麵哭了,淚水盈盈,梨花帶雨。成煬:艸,更好看了。這哪還舍得殺。·事實上,卿令儀嫁進來,隻是為了報答成煬過去的救命恩情。眼見母親病愈,嫂嫂目明,成家事事順遂。她準備離開,去做她不得不做的事。卻被男人察覺,堵在了門口。“我得走,”卿令儀淚眼朦朧,“放、放了我叭。”成煬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龐,嗓音低沉沙啞,“哭得好,我就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