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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玉》 第115章

彈了一晌,心緒還是不大安寧。

春絨和碧螺也覺得不是滋味,往日娘子這首曲子時,自有一種高居清雅之境的閑適,今日聽著,卻說不出的重。

果不其然,曲子才了小半疊,錚然一聲,琴弦斷了。

滕玉意不耐煩地吁了口氣,擺擺手道:“把琴抱下去吧,我自己到院子里走走。”

這話剛說完,忽覺小涯在袖子里發燙,滕玉意揮退春絨和碧螺,走到窗前把劍取出來。

小涯爬出來,作很遲緩,臉龐著菜,鉆出來之后沒顧得上說話,一骨碌倒到榻上。

滕玉意一驚,忙把小涯捧到手心里,昨日才用小涯劍斬殺了麗國夫人,看樣子又要供奉了。

小涯有氣無力地說:“我要胎息羽化水。”

滕玉意焦灼點頭:“你等著,我馬上去給你弄。”

還好這回絕圣和棄智在長安,不必再打藺承佑的主意,低頭將小涯劍收袖中,起掀開簾子出了屋:“讓程伯備車,我要去青云觀一趟。”

***

藺承佑驅馬回到青云觀,一問,師公不在觀中。

藺承佑也懶得進宮了,徑直進了師公的上房,仰頭倒到榻上。

鑒于昨晚彭家突然在殿前求親,今日他一早就進宮與伯父商量此事,一天快過去了,宮衛和朔方軍也該有靜了。

照理他應該立刻進宮一趟,但他現在心里煩得很,只想閉眼倒著。

未幾,寬奴找來了,不敢擅自進房,只在院子里說:“世子。”

藺承佑:“滾,煩著呢。”

料著沒什麼急事,寬奴很快就退下了。

藺承佑很快就睡著了,不知過了多久,只覺四肢百骸說不出的酸痛,鼻腔里的氣息又燙又,好似著了火一般。

迷迷糊糊間,有人他的額頭:“并非是蠱毒發作,這是傷了風了。快去給你們師兄熬藥,就按照傷風的方子抓藥就是了。”

藺承佑眉頭一,暗覺太鉆心般疼痛,勉強睜眼,就見師公坐在榻邊著自己,自己上多了一床衾被,廊外約飄來藥香。

清虛子重重嘆氣:“早上還好好的,怎麼回來就病了?”

藺承佑笑了笑,翻要下榻:“我沒病,睡一覺就好了。”

清虛子:“還說無事,都燒得燙手了。絕圣和棄智說你去找滕娘子了?”

藺承佑不說話了。

清虛子:“是不是又在滕娘子壁了?”

藺承佑仰天倒回去:“師公,能不能別聊這個?我頭疼。”

清虛子在心里嘆氣,這孩子自小健,別說頭疼腦熱,噴嚏都沒打過幾個。若非心里煎熬,怎會說病就病。

按照清虛子原本的打算,本想由著這孩子自己折騰,看這模樣又實在不忍,捋了捋須,忍不住問道:“你告訴師公,你都怎麼跟滕娘子說的?”

藺承佑一句話也不想說。

他想起小時候師公給他算的那一卦,所謂劫,看樣子就是指的滕玉意,這求而不得的滋味實在不好

清虛子知道徒孫心里難過,便拿出空前的耐心幫著開解:“滕娘子也是個講道理的孩子,論理不至于鬧這樣,當時到底怎麼回事,你給師公細說說,你竇初開,有些話未必是你想的那樣。”

藺承佑起初不想說,聽到最后一句話時,暗自琢磨了一會,把今日的事大致說了說。

清虛子漸漸明白過來:“這孩子讓你寸起誓?”

藺承佑重新閉上眼睛,心意也剖白了,誓也發了,滕玉意別說肯嫁他,看樣子日后還要躲著他了。

嘶,頭又開始鉆心地疼。

清虛子覷著徒孫,這病來勢洶洶,心結不解開,只怕一時半會好不了。

他抬手一個栗:“傻小子,還沒明白過來麼,滕娘子心里是喜歡你的。要是不喜歡你,只需直接回絕了你,何必讓你寸發誓?”

藺承佑心中一

“師公聽你伯父說,滕娘子自喪母,滕將軍這些年也一直沒再娶。這孩子若是遇到什麼事,邊也沒阿娘幫著開解,這樣的孩子,多半有心結,不敢嫁你,是因為還不夠信你。雖說你起了誓,不巧又趕上天雷路過,這下就更不敢信你了。只要相信你會一輩子早晚會放下心里的疙瘩的。”

藺承佑心中亮堂起來,師公這番話簡直比良藥還靈,一下子讓他上的筋骨都舒展了不

忽聽外頭絕圣和棄智道:“那人說自己是嚴司直?”

“沒錯,說是大理寺有案子,因為涉及到邪,可能得藺評事親自走一趟。現在嚴司直人在云會堂候著呢。”

藺承佑便要翻而起。

清虛子把徒孫摁回去:“給我好好躺著,師公去外頭同嚴司直說。”

藺承佑卻說:“若非急事,嚴大哥絕不會找到青云觀來,徒孫還是去瞧瞧吧。”

云會堂里,嚴司直正端坐著喝茶,看到藺承佑的面,當即有些詫異。

“藺評事,你病了?”

藺承佑卻只道:“嚴大哥,什麼案子?”

嚴司直按耐住滿心的疑,隨手拿起旁案幾上的一個包袱:“剛才李將軍到大理寺來報案,說他家三娘回家途中突然被人襲擊,幸而今日李府派了護衛隨行,否則李三娘說不定丟了命,李將軍懷疑是上回那伙人做的,急忙到大理寺報案。我帶人趕到李府,李將軍說他兒的閨房也被人做了手腳,之后我們在李三娘的閨房里搜出了這個。這布娃娃被人做了手腳,里頭藏著一張符箓,今早婢拿出去洗曬時,才發現里頭藏著這個。”

藺承佑見那布偶,整個人都僵住了。

那是一個年頭久遠的布偶,布料都已經舊得不像樣了,樣式與別的布偶不同,是母親抱著懷里的孩。

藺承佑怔了一瞬,徑自走到嚴司直面前,把布偶拿到手中,翻來覆去地看,沒有錯,他長這麼大,只在一個人懷里見過這布偶。

“這是從李三娘房里找到的?”

嚴司直:“聽說是李三娘自帶在邊的布偶,平日總放在床榻上,近日曾被李三娘帶到香象書院去過,也不知那賊是何時在布偶上做的手腳,你瞧瞧這符箓——”

藺承佑略一思忖,起道:“我去一趟。”

忽聽院中絕圣和棄智訝然道:“滕娘子。”

說著咚咚咚跑進屋:“師兄,滕娘子來了。”

藺承佑心口一跳,殿前有孩說話,那清甜的話聲像長了翅膀似的,一下子就鉆進了他的耳朵,他腳下頓時如同生了樁,一步也走不了,只好笑著寸嚴司直說:“要不嚴大哥先走一步,我稍后就來。”

嚴司直朝外頭看去,果然看到了一位戴著帷帽的仕,他微微一笑,諒地說:“也好。”

***

滕玉意一邊與絕圣和棄智說笑,一邊隨他們進云會堂,一抬頭,就看到堂的藺承佑和嚴司直。

滕玉意忍不住瞄了眼藺承佑,才發現他不但臉有些熱,薄也比平日發紅,一雙眼睛烏沉沉的,看著像有些病容。

先是一呆,旋即又想,他未必是生病了,說不定只是天氣悶熱鬧的。

這邊嚴司直沖滕玉意點了點頭,回將包袱重新系上,滕玉意無意間一掃,那包袱里出的一角布料,看著竟有些眼

暗自怙惙,方才出門前,明明才看到過自己的布偶,就算布偶上翅膀飛,也不可能跑到嚴司直的包袱里去,只當自己眼花了,于是收回視線。

朝藺承佑和嚴司直行了個禮,回讓端福等人將府里帶來的一大堆禮依次放到桌上,這才寸絕圣棄智道:“此番冒昧前來,是想請兩位小道長幫個忙。”

藺承佑沒接話,徑自領著嚴司直朝外走。

絕圣和棄智被這一屋子的東西晃了眼睛,怪不好意思地說:“滕娘子、端福大哥,快請坐。要我們幫著除祟麼?”

等到藺承佑領著嚴司直出了門,滕玉意笑著說:“這件事得私底下同兩位小道長說。”

絕圣和棄智錯愕點頭。

滕玉意仍在尋思方才的那一幕,世上怎會有這麼湊巧的事,不,待會得同藺承佑打聽打聽那是誰的東西。

正要稟明來意,觀里的老修士過來上茶,滕玉意只得又住口,等了一會,觀中的老道士和修士來來往往,竟是片刻不得清凈,只得寸絕圣和棄智說:“我得向你們討點東西,但這話只能同你們兩個人說。”

棄智和絕圣茫然地撓撓頭,忙把滕玉意領到東邊的回廊外:“這地方僻靜,滕娘子請說吧。”

滕玉意拿出袖中的小涯劍,預備厚著臉皮要討要浴湯。

“你師兄生病了?”悄聲問。

話一出口,自己先怔住了。要說的第一句話,明明不是這個。

棄智忙點頭:“病了。發燒了,燒得燙手。”

絕圣添油加醋:“還咳嗽呢,師公才給師兄服了藥,估計是淋雨淋的——”

卻聽有人在后咳了一聲,滕玉意一回頭,就見藺承佑站在那頭。

“你不是來找絕圣和棄智嗎,為何打聽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李淮固下線,阿大和阿孤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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