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時,晏禮調轉車頭,開到星河灣門口,找了個臨時車位停下。
像是約好了般,一個電話打進來。
“晏總。”
晏禮手戴耳機,微微調整了下,“嗯。”
“剛才得到確切消息,Hive Space的項目,合越國際退出投資,原定于下月初的資方頭會可能還要再往后推一推。”電話那頭,是晏禮的助理高嘉實。
他所說的Hive Space是座集購與觀景為一的綜合廣場,開發商為瑞升建設,預計明年在申城濱江落地。
瑞升建設的陳總年紀輕輕,卻也是位頗有野心的實干派。Hive Space這個項目,就是他瞄準繼承人的位置所制定的戰略之一。
他通過一些關系找上了世行控,晏禮評估過項目商業價值后,出資三百億,占百分之五十。
消息一傳出,Hive Space頓時像是人人爭搶的香餑餑,投資金額短短幾天就達到了預期目標。
不怪有人盲從,實在是近年來,世行控的名聲太響。
這支注冊于國外的資本主做風投,早在去年就將手向了國。
有心人只要略一查探,就會發現近幾年在國混得風生水起的公司,無論立足于哪個領域,背后的Pre-IPO資本大鱷都有世行的一份。
這樣一家于幕后的公司,怕是早已憑借掌舵者的獨到眼斂取了不可估量的財富。
業人士只知道世行控似乎是由兩人合作建立的,然而,對于他們姓甚名誰,卻又眾說紛紜。
畢竟這二位從未公開面,低調又神。
晏禮就是其中之一。
他瞞份倒不是想走低調路線,而是一旦公開亮相,晏家便會給予諸多掣肘。
“晏總,下周在申城國際會議中心有個投資峰會,主辦方遞了邀請函過來,請您務必參加。”高嘉實說完這句,見晏禮沒有應答,便習以為常地繼續報告,“您二叔晏聞徳先生最近聯系了港城一家私人醫院,應該是要做您和晏董的親子鑒定。”
“這個晏董那邊應該會想辦法解決,但是他老人家說,您再不回晏家結婚,就……”
晏禮眼皮微抬,“公布我的世?還是廢掉我的繼承權?”
隔著電話,高嘉實額角有點冒汗,“這個……都有。”
“那倒是正合我意,可惜他只是上說說,”晏禮意味不明地笑了聲,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投資峰會我就不去了,不能在Hive Space的頭會開始之前,就讓晏聞徳發現世行背后的人是我。”
“幫我租間房,各方面條件不要太好,”晏禮發車子,冷淡的目從后視鏡里漫出去,“既然演戲就要演全套,晏聞徳以為我被婚約到一籌莫展,就讓他一直這麼以為下去好了。”
連續輸了兩天,時的冒差不多好干凈了。
申城近幾日天氣明,氣溫也升到了二十七度,漸漸有了夏天的樣子。
在便利店買早餐的時候,時上了審校部的王姐,笑著打了個招呼。
新譯的翻譯部跟審校部平日里關系不錯,審校部的人對哪個譯員水平如何,都很是了解,也各有評判。
王姐就一直都很欣賞時。
這孩子長的漂亮,格也溫,最重要的是能力過人,每回傳過來的翻譯稿幾乎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新譯有職一年之不準轉審校的規定,不過這個規定形同虛設,因為大部分人都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里就達到嚴苛的選拔標準。
王姐卻早早地開始熱拉人,“時,按你這個況,應該九月份就能轉審校了吧?到時候記得來王姐組里啊。”
時笑了一下,認真道,“要是能通過考試,一定跟著王姐學習。”
“嗨,要是你都不能過,翻譯部也沒幾個人能過了。”王姐真心實意地說。
……
兩人邊走邊聊,到了十六層各自走向一邊。
辦公室里已經開了空調,室溫度偏低。
今天是時當值,照料完盆栽和綠植,才拉開椅子坐下來看需要翻譯的稿件。過了會兒,又把椅背上搭著的襯衫披起來。
“冷嗎?要不要調高點溫度?”小敏向來是最會關心人的熱心腸,說著就要起。
時連忙說不用,“不冷的,這樣披著剛剛好。”
知道不是矯的人,小敏也就沒有堅持,轉而清清嗓子問起了另一茬,“,你昨天下班去醫院,男禍水有沒有陪你啊?”
時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指的是晏禮。
男禍水……
這又是個什麼外號啊。
有點兒想笑,最后還是忍住,搖了搖頭。
其實是有的。
但是說出來的話,又會被腦補太多。
時已經怕了們的想象力。
“啊?這也太冷漠了吧,”小敏有點失,隨即又開始從上找原因,“是不是你太矜持了?”
“也沒有…… ”
“那就是男的太矜持,得讓他開開竅,”旁邊一位已婚同事推推眼鏡,“聽著寶貝,姐姐送你八字箴言——”
“投懷送抱,給他下|藥!”
時一口水直接嗆在了嗓子里。
覺得,在話題朝違法犯罪的方向一路狂奔之前,還是停下來比較好。
就在這時,手機屏幕一亮。
時放下杯子,打開來看。
徐之:「時妹妹,你邀請阿晏住你家去了???」
時愣了一秒,不知道這個誤會是怎麼來的。
抬手打字:「沒有呀」
徐之:「哦,那他可能是還在找房子,今天跟我說了聲快搬走了,我還以為是去你那呢。」
徐之打完這行字,稍微平衡了一點。
剛才他進行日常的損人,問晏禮什麼時候能不打擾他泡妞,對方靠在沙發上,聞言一抬眼,淡淡答了句“快了”。
聯想到上次對時的暗示,徐之覺得這個世界也太不公平了。
他不過是小小提了一句,天使妹妹還就真的邀請了阿晏,難道這就是臉長得帥的好?
不過這會兒,徐之明白了。
晏禮搬走跟時并沒什麼關系。
看來臉長得帥也有不好使的時候。
徐之在這邊頭腦風暴,時也沒有心安理得地去做其他事。
想起這兩天,晏禮陪輸的時候,一看就是那種不太會照顧人也沒什麼耐心的大爺。
旁邊有小孩兒哇哇哭,他會覺得聒噪,輸的過程漫長無聊,他眉頭也會輕輕打褶。
問起,他也不掩飾,眼尾一垂,“我不喜歡消毒水味。”
但晏禮也會,給買熱的粥,續熱水。
時捧著水,因為還有點兒燙,只能小口小口地喝。他就站在一旁,垂下眼皮,漫不經心的模樣,笑著評價,“跟貓似的。”
而且,這兩天時都是下了班才去掛水,等出醫院,已經接近十點。
晏禮還要把送回家。
……
相比之下,時覺得,自己已經聽懂了徐之那天的暗示,卻沒有任何行。
就有點不夠義氣。
思索了會兒,斟酌著打字:「其實,我剛好有一個房間空余,原來的室友搬走了」
10:「如果他不介意,暫時住在我這里也沒關系的」
周六早上,時是直接被趙千霓從床上拎起來的。
仍然睡眼惺忪,被拎著坐起來還是昏昏睡,一副要倒下去的樣子,只能勉強保持住意識,迷迷糊糊問了句,“怎麼了。”
“你趕醒醒!“趙千霓雙手握著的肩膀晃,“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嗎?都快中午了,你打算不洗頭不洗臉就去校友聚會?”
被不斷地甩來甩去。
時終于勉強理解了“校友聚會”三個字。
艱難地開口,“不是……晚上嗎?”
“下午三點,先唱歌再吃飯,時間不多了。”趙千霓松開手,像個嚴格執行作息表的書,“今天穿什麼服?漂亮點的那條子吧,肩的。”
被這麼一攪和。
時的困意終于散了,了眼皮,輕聲嘟噥,“隨便穿什麼,我好想要懶覺自由。”
“明天再懶覺自由——我打探過了,今天李延也要來。哼,我得去會會他。”
這句話直接讓時原地清醒。
“上次那個人,真的不是李延,我發誓,”趕忙挪到床邊,也顧不上睡的糟糟的頭發,舉起一只白皙的手,“真的,騙你是小狗。”
“是嗎,”趙千霓半信半疑,勉強點了點頭,“那你先換服,一會兒別遲到了。”
“好。”
趙維運在客廳里,邊逗貓邊等。
看見趙千霓,他“嘖”了聲,“早上沖到人家里直接把人從床上拎起來——也就時和我這種好脾氣能跟你做這麼久的朋友,一般人早把你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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