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之前有陌生人進來,它也不抓人的……”
時這會兒是真的特別愧疚。
第一天把人帶回家,前一秒還在信誓旦旦地保證,結果就遇到了這樣的事。
差點兒眼淚就下來了。
相比于的慌張,晏禮倒是很淡定,順勢坐到了一旁的換鞋凳上,笑了下,“不是說,它只抓心懷不軌的人嗎?”
時愣了下,“啊?”
“萬一我就是心懷不軌呢?”晏禮慢條斯理地問。
這會兒他坐在那,玄關和明凈的線下,眼輕勾,眼尾狹長,就這麼看著,似是含了些許意味深長。
“你不會的。”時忽然說。
晏禮輕挑了下眉。
“反正不會的。”時重復,“就不要說這些話嚇我了。”
不知道這種盲目的信任是從哪里來的,但這會兒顯然不是聊下去的好時機。
晏禮笑了聲,自然而然說回了正事,“別張,醫院明天去也一樣。”
時搖搖頭,聲音輕而堅定,“還是現在去吧,越早接種效果越好。”
雖然端午一直養在家里,就算出門也沒有跟野貓野狗接過,也會定期打疫苗和外驅蟲。
但是萬一呢。
不敢抱僥幸心態。
出門之前要做一些簡單的消毒理。
時讓晏禮用水反復沖洗傷口,末了又讓他坐到沙發上,自己則去醫藥箱拿碘酒和棉簽。
平時看著又乖又,很好說話,這個時候卻意外的堅持。
但凡晏禮流出一點“怎麼這麼麻煩”的意思,就會語氣認真地糾正,眼里還流出一點兒小小的固執。
看得出非常想強調事的嚴重。
然而因為長相的緣故,反而兇兇的,沒什麼氣勢。
時拿起棉簽,沾了碘酒小心翼翼去涂他的傷口,還怕他疼似的下意識輕輕吹了口氣,眉頭蹙著。
晏禮靠在沙發上,一只手隨意搭在一邊,挑眉笑笑,“你怎麼比我還疼呢?”
“我寧愿被抓的是我,”時滿腦子歉疚,說的也是真心話,“對不起,我會給你出疫苗錢的,還給你免兩個月的房租。”
晏禮瞥一眼,“那我在這不是等于白住?”
“反正,”時把棉簽扔進垃圾桶,輕聲道,“要給你補償的。”
“補償可以,但換種形式,”晏禮隨口道,“等我想好了再說。”
看來他沒有生氣,還給找了個臺階下。
時幾乎是有點兒激了,一副割地賠款任打任罵的態度,“好的,你說了算。”
晏禮角不自覺勾起。
燈下,的雙眸被映出淡淡的,向他的眼神又認真又乖,頭發有點兒糟糟的,像個茸茸的小兔子。
讓人莫名的,想抓過來一把。
前一晚折騰到將近十二點才回家。
還好隔天是周末,最近也不需要加班。
時睜開眼時還迷迷糊糊的,目呆滯地著天花板,忽然間有一道亮劃過腦海,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
一骨碌從床上坐起來,又因為作太快而眼前一黑地倒了回去。
算是,開始了吧?
跟晏禮的合住生活。
還有點飄飄渺渺不太真切的覺,甚至懷疑昨晚是個夢,結果手指到了端午茸茸的尾,一下子就認清了現實。
昨晚晏禮確實跟回了家,還遭了無妄之災。
說起來,在沒弄清楚端午抓人的原因之前,還是不要讓他們見面比較好。
時決定暫時把端午關在臥室里。
家里多了個男人,當然不能再穿著睡晃。
在主臥衛生間里洗漱完畢,換好服才拉開房門。
本以為晏禮還在睡覺,誰知一開門,時就看見他站在餐廳前,看著墻上的海報。
男人的影修長利落,早晨清白的線從窗子里照進來,落在他直的鼻梁上,又沿著下和結的弧線往下。
幾乎賞心悅目到讓人不忍心打破。
時開始覺得,小敏的話也不是空來風——
要是,每天眼前有一個這樣的帥哥可以看,起碼能多活二十年吧。
“……”
這是在想什麼呢。
時把腦袋里那些不著邊際的想法掃開,抬腳走過去。走到近,才注意到晏禮上穿的不是昨天的那件襯。
“你昨天還買服了嗎?”
“早上讓助理送來的。”晏禮看著的表,覺得好笑,“怎麼?我看起來有這麼窮,連個助理都請不起?”
被他猜到了真實的想法,時有點兒不好意思。
“也不是……”
晏禮也沒多解釋,他朝墻上釘著的海報示意,“這就是你偶像?”
白的墻上,掛著一副明星海報。
然而說是明星海報,又不太確切。圖上的男人形拔,脖子上掛了條銀十字架,穿著黑短袖,出線條流暢結實的手臂。
他很年輕,也很俊朗,海報底是黑的,角落里印著八角籠,和一雙黑紅相間的拳套。
海報旁邊的板上,還掛了小型的Q版人,獎牌和獎杯,看來也是跟這位偶像有關。
“嗯,”時點點頭,說到這個眸子都有點兒亮了起來,“他江燃,原先在申城打MMA,就是綜合格斗,現在被重金挖到平城的俱樂部了。”
是在大學的時候,被室友強行拉MMA坑中的。
那會兒大家經常買好宵夜和啤酒,半夜蹲在電腦前看比賽,激到不能自已。
現在時隔多年,當初的室友不知道還喜不喜歡看格斗。反正時是一直支持著這位江選手,每個UFC新賽季都蹲在家里看直播,還經常搶票去看現場版。
是個不折不扣的骨灰級小。
搬了新家之后,時就迫不及待地把大學幾年收集的江燃周邊都掛在了墻上。
傅月宜對這個海報十分滿意,評價說,“好的,你一個孩子住,增加點剛之氣,鎮鎮宅。”
……
看晏禮的視線好像在海報上停留了蠻久,時下意識問,“你也喜歡看MMA嗎?”
晏禮收回視線,輕抬了下眉梢,“我對男人沒興趣。”
“……”
“過來吃飯。”他拉開椅子。
時這才注意到,餐桌上擺著豆漿油條燒賣,兩碗粥,小籠包還帶一碟醋,香氣四溢。
這應該是助理一起買過來的了。
時不知道晏禮的經濟困難到底到了什麼程度,上次問徐之,他也沒有給出確切答案。
但據這麼多天的側面觀察,覺得晏禮應該是跟家里決裂,被停掉了所有經濟來源,自然也影響到了原本的事業。
但對于他這樣的人而言,基本的日常消費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豆漿熬得很濃,細品還帶點兒花生的香氣,油條而不膩,燒賣也糯適中。
在申城這麼多年,時雖然也吃過大街小巷里的豆漿燒賣,但總覺得不是太好吃。
不知道這是哪家的外賣,味道很地道,甚至有點兒類似于,以前在南城吃過的口味。
“這個是哪里買的呀?”時忍不住問。
“喜歡吃?”
時點點頭,“嗯。”
晏禮也沒正面回答,只輕笑了下,“那以后讓他經常送。”
時輕輕咬了下筷子尖。
開始合住之前,有很多問題沒有考慮到位,比如一個最大的,錢的問題。
兩個人雖然各有房間和衛生間,看起來生活軌跡并不重合,但很多東西還是不可能劃分到涇渭分明的。
跟晏禮不想占便宜一樣,更不能占晏禮的便宜。
但要說把早飯錢都算得一清二楚,時也覺得不太有必要。而且他多半又要笑。
“愣著干什麼?”晏禮似是看出了在糾結什麼,慢悠悠道,“放心,一頓早飯而已,不至于把我往賣|的絕路上。”
“……”
這話聽著怎麼更凄慘了呢。
“其實,我也會做飯的。”時想到了回報的辦法,“你以后要在這里吃飯的話說一聲,我可以多準備一份。”
“哦?你還會做飯,”晏禮挑眉,似乎還難伺候,“好吃麼?”
“……”時回想了一下趙千霓們的評價,還有傅月宜每次到這里來都指定下廚,覺得這也不算自夸,“嗯,好吃的。”
“那好,”晏禮答應下來,聲線帶著笑意,“以后就麻煩你了。”
“不麻煩,”被他這樣看著,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兒不好意思,時定了定神,“中午的話……”
“中午我不在,”晏禮輕頓了下,視線瞥過來,“怎麼?難不你真以為我是無業游民?”
時:“……”
覺得,自己從徐之那里聽來的信息跟現實之間肯定出現了偏差。
徐之當時明明提過,晏禮遭了生意場上的失敗打擊,得養養傷才能重振旗鼓,所以可能會做個家里蹲,讓不要嫌棄,大膽使喚他搞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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