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一毫想要開口分辯的。
助武臣廢親生父皇之帝位,再迫其傳位于自己的兒子,比起刺殺皇帝而言,又能無辜多?
而的父皇,當此局之中,怒問出口的竟是這三問,更足以解釋他是如何一步步落如今這境地了。
二人僵持之中,殿門突然被人叩響,有侍報稟:“折威將軍沈毓章求見陛下,小臣拒推多次未果,故來請陛下之意。”
皇帝聞言,冷冷一笑,道:“好,好。來得正是時候。”遂命人將沈毓章帶來殿上。
然后他轉,在座上坐下,臉上終于出一抹疲態。
不多時,殿門開闔兩聲。
英嘉央聽見后穩健的腳步聲,未回頭看,眼角便映一道瘦長而悍的人影。
沈毓章目不斜視地下跪,俯首,對上道:“臣沈毓章,叩見陛下。臣昨日歸京,不聞陛下傳臣見,臣不敢擅請進見,然臣今日聞宮事,不得不來請陛下安。”
皇帝冷冷覷他兩眼,未他平。
沈毓章抬起頭,說:“今連公主殿下都跪在這殿上了,若臣不跪著,實在說不過去。陛下也不必臣平了。”
這話不臣,又刺耳,當即令皇帝臉發青。
“你這個逆臣!”皇帝怒道,指他道:“朝廷未負過沈氏,亦未負過你!但你又做出了什麼事來!”
沈毓章說:“公主殿下生子而臣六年不知,此臣有負于公主殿下。除此之外,臣未負大平之江山,未負英氏之天下。陛下若論朝廷,朝廷早非可效之朝廷;陛下若論帝位,帝位自當由賢明之君居之。”
皇帝一愣,下一刻怒意更甚,亦微微發抖:“沈氏……沈文公在世時,如何能想到沈氏如今竟出了你這樣的逆子?!”
皇帝口中的沈文公,姓沈名無塵,三百八十年前以文臣之助太祖開國,居元功之首;世宗在儲位時亦蒙文公教輔多年,后來能為一代明君,文公于其功不可沒。大平建朝至今,文臣死后因功高而得一字謚者,數百年間唯沈文公一人耳。沈氏一族綿延數百年的門風與家教,亦自文公當年所定。
沈毓章聞言,角輕扯,竟自一笑。
頂著皇帝且怔且怒的神,他竟站起來,說:“文公在世時,必然想不到沈氏如今竟然會出臣這樣的逆子,因他絕對想不到沈氏之子孫,如今竟要效忠于這樣的皇帝。沈氏先祖若有靈,當于地下告太祖與世宗,當年太祖與世宗打下的大平江山,如今已落敗了什麼樣。”
此言足可被誅九族。
英嘉央側昂起頭向他。他堅毅的側影中依稀可見當初年之倔強。
沈毓章又道:“六年前,陛下于明堂之上拜臣為將,臣謹奉圣旨出南邊——當年未曾抗旨,為了臣畢生之憾事。如今臣既歸京,朝廷便再殺不了任何一個忠臣良將。”
他抬起手,按在腰間的鐵劍上——
“陛下予沈氏履劍上殿之恩寵,臣謝過陛下。”
皇帝看清他的作,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驟驚之下高聲大呼道:“來人!”
殿門四下大開,殿前侍衛們持兵而上。
沈毓章拔劍,揚臂,劍鋒落在英嘉央的脖頸上。
他說:“我看誰敢進來。”
侍衛們躑躅不前。
皇帝大駭,腰一,半邊子都在座上發抖,無力地朝四下擺了擺手。
侍衛們遂退了下去,殿門亦隨之關闔。
許是兵刃寒令他想起昨夜才經歷過的事,皇帝的臉上浮起一層虛汗,聲音低啞:“你想要朕死?”
“想要陛下死的,非公主殿下,亦非臣。”
沈毓章持劍不,目視皇帝,道:“王重傷昏迷,臣請代掌兵部事,陛下出手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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