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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第32章 遷就

蔣徽在小書房里悶了兩日,作了幾幅畫,讓郭媽媽寄放到字畫鋪子。

隨后,隨董飛卿到訪三個書院,請教一些事

他不把考中過的功名當回事,但在三位山長心中,他仍是昔日的探花郎,禮遇有加,有問必答。

這日兩個人策馬回返,在宅門外跳下馬,就見友安笑逐開地迎出來。

“發橫財了不?”董飛卿打趣道。

友安一樂,從他們手中接過韁繩、鞭子,“您二位快回屋吧,來貴客了。”

“誰?”

友安道:“唐家小侯爺、黎郡主。”

董飛卿和蔣徽俱是訝然挑眉。明明聽程叔父說過,修衡哥離京巡視,要過三兩個月才能回來。

兩人對視一眼,俱是當即下這疑問,快步回往正房。

年笑之一

北地,軍營。

夜深千帳燈。天地之間,寒涼的風肆意回旋。

秋,這邊的天氣已經很寒冷。夜降臨后,有將士燃起篝火,三五群圍坐,喝酒、談笑,爽朗的笑臉被火照亮。

董飛卿穿行在營帳之間,比起著盔甲的人們,他一道袍,顯得格格不

“董大爺。”有人喚他。

“有事?”董飛卿停下腳步,向對方。

那人把一個水壺拋向他,“里面裝的好酒、烈酒,給你和元帥的。”

董飛卿抬手穩穩接住,笑眉笑眼地道:“謝了。”

客氣什麼?”那人笑著擺一擺手,“去忙吧。”

董飛卿徑直走進中軍帳,看到飯菜擺在矮幾上,還沒過,唐修衡站在帥案后方,凝眸看著沙盤,修長的手指虛虛地點過一個個關隘、山丘。

“哥,”董飛卿自顧自尋到一個空酒壺,把水壺里的酒倒進去,“吃飯吧?我快瘋了。”

片刻后,唐修衡說:“你先吃。”

董飛卿一面找酒杯一面說:“那可不行,怎麼能委屈我們唐帥吃我的剩飯?”

唐修衡在沙盤上做下兩個記號,視線才慢悠悠地轉移到董飛卿臉上。

董飛卿已笑起來。

唐修衡牽了牽,收回視線,繼續觀沙盤。

董飛卿找到酒杯,斟滿兩杯酒,轉頭對侍立一旁的小刀說道:“我做了一道魚肚煨火,讓伙頭軍幫忙看著,這會兒火候差不多了,你跑一趟吧。”

“魚肚煨火?”小刀聽了笑起來,“您可真是,什麼材料都踅的到。”

董飛卿也笑,“那是,我是誰啊。”

“得嘞,小的這就去。”小刀轉出門。

董飛卿走到帥案跟前,和修衡一起看著沙盤,神慢慢變得鄭重。

自西部轉戰此地之后,雖然戰無不勝,但兄弟二人經常被敵軍氣得五迷三道。

敵國是游牧民族,擅長騎、游擊、長途奔襲。數萬兵大規模侵略慘敗之后,敵軍退回遼闊的草原深,修整一段時日后,便集結騎兵殺回來,用意很明顯,能找到突破口,就燒殺搶掠,找不到的話,當即撤退。

這樣兇殘狡詐的敵人,唐修衡恨得牙,正因骨的憎恨,讓他真正做到了知己知彼。而準的預、深諳敵軍首腦心思這兩點相加,使得他每一次都能防患于未然:一早布陣埋伏下去,敵軍鐵蹄踏,便是他們置修羅場之時,傷亡人數多在七以上。

因此,敵軍殺回馬槍的人數越來越,從起初兵分幾路相加三五萬,逐次減至三五千。

下至將士,上至帝王,都說他料事如神,是天生的沙場奇才。

但這樣的局面,并不能讓唐修衡滿足。他的目的是盡早結束這一場戰事。

恩師說過,戰爭的最終目的是止戰。他深以為然。

難道要一直統帥三軍留在這里,等著敵軍來襲?要耗多久?

每一次的所謂敵軍慘敗、我軍大獲全勝背后,都有袍澤殞命、重傷于敵軍之手。有名將是兵如子,唐修衡是兵如手足,每一次戰捷之后,他在意的都是傷亡之人。再,那也是傷亡。本不該有的傷亡。

打敗敵軍不算什麼,打服、摧毀其脊梁才是宗旨。

是以,敵軍修整期間,唐修衡和副元帥也沒閑著,設法探明草原地勢,以及敵國王室、軍隊駐扎之地。

眼下,唐修衡面前的沙盤,就是廣闊草原的概貌。

董飛卿知道他在籌謀何事。

小刀捧著托盤返回來,除了董飛卿親手做的魚肚煨火,另有幾道下酒的小菜,“伙頭軍特地給元帥添了這幾樣小菜,只盼著您能多喝幾杯。”

上一次戰事,發生在三日前,幾乎全殲五千敵軍——敵軍逃的人,只有領頭將軍和近百名騎兵。而我軍傷亡人數相加,正是敵軍逃的人數。

換了別的國家,早就主請降了,但這個敵國絕不會。他們自恃是游牧民族,自恃永遠有棲,并且,有著莫名其妙的驕傲:屢屢潰不軍的淋淋的事實,在他們眼里,是被施加到頭上的侮辱,所以,屢戰屢敗,卻屢敗屢戰,目的不外乎是在一次次的鋒哪怕慘敗之中,尋找強敵的肋。

可他們怎麼就沒意識到,唐意航是任何人都無法打敗的。——小刀每每想起,總是這樣腹誹。

唐修衡轉去洗了把臉,坐到矮幾前,喚董飛卿:“吃飯。”

董飛卿嗯了一聲,片刻后才在唐修衡對面的位置落座。

唐修衡舉筷,先嘗了嘗魚肚煨火,牽了牽

“還行?”董飛卿問。

“還行。”

董飛卿畔逸出大大的笑容。這是他讓隨從去就近的城里淘換來的食材。

唐修衡應該是最沒架子的將帥,敵軍潰敗之后的修整期間,偶爾百無聊賴,就去伙頭軍那邊湊趣,起先是幫著給將士做飯菜,后來就找廚藝好的人學習廚藝。

董飛卿起先總是沒眼看,后來見將士因此愈發戴元帥,得空便也去瞧瞧。這一瞧,居然覺著有意思,便也跟著用心去學。一來二去的,兄弟兩個竟在軍中練出了一手好廚藝。

唐修衡曾開玩笑:“哪日你我落魄,一起開個小飯館兒。”

董飛卿當時由衷點頭,“先從小飯館兒做起,不愁沒有做字號之日。”

小刀在一旁聽著,臉都要筋兒了,引得兄弟兩個哈哈大笑。

此刻,唐修衡對董飛卿端起酒杯,“皇上的信之中,又提及封賞你之事。”

董飛卿端起酒杯,和他,一口喝盡,隨后道:“替我婉言謝絕吧。”

唐修衡失笑,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親自斟酒,“考取功名的話,作數麼?”

董飛卿說:“當然。”

“考中之后——”

“再說。”

唐修衡沒轍地笑了笑。

董飛卿道:“哥,到時候你也跟著湊湊熱鬧吧?”

“什麼?”

“科考啊,”董飛卿笑說,“到時候你混進去,一準兒能高中。”

“那可真是閑得橫蹦了。考不中是丟人現眼,考中了是平白占用一個名額——我總不能放著武職不干,跑去翰林院熬資歷。”唐修衡睨他一眼,“我爹不打得我眼冒金星才怪。”

董飛卿哈哈大笑,“他才舍不得,至多是把你拎到程叔父跟前,讓叔父修理你。”

唐修衡眼中有了笑意。

董飛卿繼續道:“叔父一定說,孩子閑著也是閑著,去試煉一下文采是好事。滿京都的人都知道他護短兒。”

唐修衡的笑意到了畔。

小刀出去一趟,回來時手里多了一疊信件,匆匆看過之后,分兩份,分別送到唐修衡、董飛卿近前。

兩個人風卷殘云地用過飯,命人把飯菜撤下,凈手之后,喝酒間隙,逐一拆開幾封信件,斂目閱讀。

這次,寫信給他們的是相同的幾個人:程家的人、開林、薇瓏和嘉公主。

“這小丫頭寫信給我們的時候可不多。”董飛卿修長的手指敲了敲嘉的信,隨手撕開信封,取出信紙,一目十行地看完,笑得手抖。

唐修衡正在看程祖父寫給自己的信,老人家寫信之前,聽說了他在一次戰事中為了保護一名參將了輕傷的事,字里行間皆是對他的心疼和贊許,說意航,你能不能惜自己一些?祖父要你毫發無傷地回來,答應我。

老人家的關著他的心弦,他在心里說“答應您”的時候,抬眼看到了笑那個德行的董飛卿,問道:“怎麼了?”

董飛卿笑道:“嘉公主跟我說,這輩子都鬧不懂的兩件事,其一是唐意航這慢子能為不世出的悍將,其二就是陸開林那廝活來活去活了沒記的。”

唐修衡揚了揚眉,“開林怎麼招了?”這些年了,說他慢子的人不知道有多,習慣了,說開林沒記的人,嘉是頭一個。

董飛卿笑道:“說開林哥答應送給一只鸚鵡,傻等了倆月,連鸚鵡的都沒看著,就去問開林哥,怎麼說話不算數。開林哥反過頭來問,什麼時候答應過這事兒了?說一定是記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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