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徽也不再問,徑自回房,沐浴更。
董飛卿歇下的時候,見睡在里側那床被子,背對著他,無聲地笑了笑,湊過去抱。
立時打開他的手,裹薄被,“一邊兒去。今兒要是敢我,我撓你個滿臉花。”
董飛卿啼笑皆非,“我都沒說什麼呢——你想到哪兒去了?”
“不是你讓我胡思想的麼?”語氣冷淡。
董飛卿躺在側,道:“秦樺給我送過平安扣——你問的時候,我不大確定,就沒敢吭聲。”
“……”蔣徽默默地運氣。很多男都把平安扣當做定的信。
董飛卿繼續道:“我當下就打發人給退回去了。而且,那時候給我送這送那的孩子多了去了,看起來文文弱弱的……”
“閉!”蔣徽忽然轉,手用力掐在他肋下,大眼睛似要冒火,“文文弱弱的?你倒是記得清楚。還多了去了,我是不是真要單為你準備個小賬本兒?把那些人的名字寫上去,再挨個兒收拾?”
掐得他特別疼,可的言語又讓他特別愉悅。“你是不是又本末倒置了?”他皺著眉,卻語帶笑意。
“誰本末倒置了?”蔣徽把他踹下床的心都有了,“我對陳嫣起疑的時候,你就該想到那個勞什子的表姐。董飛卿,你的腦子呢?”松開手,推搡他,“去去去,別涼快著去!”
董飛卿笑著把完全炸的小妻子摟到懷里,的,“盤錯節的人太多,我對陳家也真不大了解。你也聽到了,秦樺是陳嫣的遠房表姐,我總不可能連這些都知道。”
“不管。”蔣徽掙扎幾下便不了,面無表地看著他,“不管怎麼著,我被人算計追殺的事兒,是因你那些七八糟的桃花債而起。不確定的時候,我當然沒脾氣,現在一清二楚,我真生氣了。”
“以前你自己說的,是譚家的人做的好事,對不對?”董飛卿語氣更加和,“你到底吃過怎樣的苦,遭過怎樣的算計,從來不肯與我說,我這兒也是糟糟的,怎麼可能有先見之明?
“我發誓,真不知道那倆禍水是遠房表親,話說回來,你以前不也不知道這事兒麼?
“就算錦衛,恐怕也沒留意過這些,所謂的遠房,沒有八里遠,也有八丈遠,大多是人們攀的由頭。”
“閉。”蔣徽闔了眼瞼,“手松開。”
董飛卿不松手,老老實實地道:“但不論怎樣,是我錯了。這回就原諒我,往后我把你當親姑供著,麼?”
聽了這不倫不類的話,蔣徽氣結,小腮幫都鼓了起來,卻仍是閉著眼,懶得再理會他。
董飛卿看著,有點兒心疼,飛快地親了親的面頰,“我去給你拿子,你結結實實地打我一頓,行麼?”
“……”
“要不然,我給你磕幾個?”在蔣徽面前認慫,不丟人。
蔣徽生生地被他氣樂了,睜開眼睛,“把袁琛、秦樺弄進京城,這事兒是你辦還是我辦?”
“我辦。”董飛卿道,“這事兒容易。等人手到齊了,就開始查這兩個人的底細。至于怎麼收拾他們,你做主,我跑,好麼?”
蔣徽嗯了一聲,“睡吧,沒事了。”
沒事才怪。董飛卿拍著的背,聲問:“你到底是氣這件事因我而起,還是氣秦樺曾送東西給我?”
“都有。”蔣徽又沒好氣了,“你要是不對和悅的,怎麼敢送信向你表明心跡?”知道風氣特別開化,卻沒料到,開化到了那種地步。
董飛卿辯解道:“脾氣再差,也不能跟孩子甩臉吧?我跟哪個孩子不是和悅的?……”
“跟我就不是。”蔣徽從牙里磨出這句話,實在忍不住,又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董飛卿“嘶”地一聲,這次真是疼得不輕,“你是例外,可我娶的就是你。這事兒你得這麼想:我打小就沒把你當外人……”
“你給我下去!”蔣徽又是推又是踢。就不該搭話,這會兒都要氣迷糊了。
董飛卿笑出聲來,索欺鉗制住,道:“稍微講講理,不?朱玉幫了你這麼大忙,你之前都沒跟我提過,我心里不是滋味的,可不也沒說什麼麼?”
沒說什麼?底氣不足不能說罷了。“那是我小兄弟。跟我胡攪蠻纏。”
“他只比你小兩歲。”董飛卿側頭含住耳垂,細細地輕輕地啃嚙,“除了你幾個哥哥,與你有來往的人,只要是男的,我心里就不舒坦。”
“……不舒坦?”蔣徽甩甩頭,掙掉那份磨人的,“聽不懂。”
“……我吃醋。”董飛卿慢吞吞地道,“我吃醋,我敢承認。你呢?你不敢。”他點了點的,低聲問,“為了我吃醋,就那麼丟臉麼?”
蔣徽心里的火氣莫名其妙地消散大半。凝著他亮晶晶的眼,有點兒恍惚,“你……”
想說,你知不知道,吃醋意味的是喜歡?不喜歡卻吃醋的話,那是吃撐了。
“我喜歡你。”他低而輕地說,隨后,捕獲的。
蔣徽心中驚訝、驚喜并存,很快,便被霸道熱切的親吻擾得頭腦一片混沌。
形慢慢變得格外。
他的親吻變得輕,落到肩頭、頸部……
他深緩地埋時,凝著迷離的眼眸,“蔣徽,你敢說你不喜歡我?”
蔣徽咬了咬,誠實地道:“不敢。”
他笑,“敢說你喜歡我麼?”
“……不、敢。”懷疑他要沒完沒了地耍壞,攀住他,忽然施力,讓彼此形翻轉,俯吻了吻他的,目狡黠,“不是說過,讓我給你唱一出霸王上弓麼?”
“沒錯。你來。”明知要淘氣,也愿意有。他撐,“我先把燈點上……”
蔣徽連忙把他摁回去,“你給我老實躺著。”
董飛卿笑開來。
的確是沒安好心,好幾次把他吊得不上不下:再快一點兒或慢一點兒,都好,偏不。
雙手按著他的手,不準他。近距離糾纏的話,子絕大多數都不是男子的對手,可是例外——他用力,便運用巧力,用他的力氣對付他自己。
“喜歡你可真是遭罪。”他服氣了。
微笑,低頭挲著他的,“才知道啊?是不是后悔說那句話了?”
“沒有。”他搖頭,語聲低啞,“我早就該跟你說。”
“這話好聽。”獎勵似的啄一下他的,便要拉開距離。
“親一下。”董飛卿見地可憐的,“手不讓,再不讓親,這就是上刑了,知道麼?”
蔣徽笑出聲來,也心了,低頭以吻封。
舌尖相,輕輕地栗一下。
就在頃刻之間,董飛卿掙了的鉗制,利落地翻轉形,一本正經地威脅道:“小兔崽子,該你家爺收拾你了。”
“……”蔣徽蹙眉看著他,“你這個騙子,居然好意思裝可憐?”
“我那會兒都想給你磕頭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笑著把那雙綿的小手懸在頭頂,單手扣住,另一手則將安置方便采擷的姿態。
“我錯了還不行麼?”蔣徽告饒。
“知錯就好,老老實實挨罰。”
“……”蔣徽苦了臉,“之前我們不是在吵架麼?接著吵架行不行?”
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董飛卿逸出低低的笑聲,“等到天亮,你還有氣神兒的話,接著吵。”片刻后俯首,吻住一點櫻紅。
沒過多久,再也忍不住,逸出聲聲低。
……
后來,他不再為難彼此,有的只是罷不能,亦再不能保持清醒,順從的指引。
給予,亦索要。
蔣徽從沒想過,自己這自習武的小板兒,也會有腰酸疼得不想彈的一日。
天明時分,在他懷里累極眠之前,聽到他說:“安心睡一覺,別的事我來安排。”
“等我醒了再說。”著眼睛,“不是說好了,讓我決定麼?”
董飛卿不置可否,“朱玉那邊,讓友安送件謝禮過去,往后不準再讓他為你辦什麼事。”
蔣徽把臉埋進他懷里,“聽不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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