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商議之后,蔣徽只是做樣子收了五十兩銀子,唯一的條件,是他們要完全按照話本子改編,不能由著子編排里面的人——如何改編,不想親力親為。
兄弟兩個滿口應下,后來也從未食言。那一出風華令,使得梨云班又捧出了兩個年紀很小的角兒——兩個孩子在戲臺上的戲份是《風華令》中兩個人的年、年時期。
私底下,蔣徽從沒在戲園子或別看過《風華令》——就是不想看,也是清楚,那一出戲背后的真意,恐怕只有自己明白。但是,算是宋云橋的戲迷,對他的唱念做打,真是怎麼聽怎麼看,都很合心意。
蔣徽走進堂屋,坐在客座的宋云橋立時站起來,行禮道:“董夫人,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承蒙宋老板掛念,一切都好。”蔣徽笑著還禮。
落座后,宋云橋開門見山,“此次過來,是想問問夫人,眼下手里有沒有話本子。”
倒是正在寫,但到底能不能如愿寫完且寫好,真說不準。蔣徽照實說了。
宋云橋面喜,“這兩年,戲班子到何,都不得唱整出《風華令》,別的戲,人們點的大多是一折兩折的武戲,或是青須生武生的一段唱腔——到了這形,糊口是不在話下,可戲班子里的人,日復一日地重復那些唱腔橋段,慢慢地就有些累了——便是珍饈味,餐餐如此的話,也會膩煩,您說是不是?”
蔣徽笑道:“瞧您這話說的,會寫話本子的又不止我一個,寫的很好的也比比皆是。”
宋云橋就笑了,“可是,有的話本子是什麼劇種都能編臺上的戲,有的就不行了,實在是不適合北方曲目。”
蔣徽也不與他矜持,“眼下正在寫的話本子,寫好之后,只要你們覺得還,只管拿去,條件與上一次相同。”
“這是一定的。”宋云橋道,“至于給不給您好,我們到時候再商量——畢竟,別的戲班子是不管您同不同意就把《風華令》改變戲了,往后要是也來找您討要話本子,并開出令人咋舌的價錢——我們白拿東西,總是不妥,心里就過意不去。”
蔣徽莞爾,“這些好說,到時候再商量。”
如此,事說定了,宋云橋便沒再逗留,又寒暄幾句,道辭離開。
蔣徽腳步輕快地回往院。是想,修衡哥來了,一定帶著元宵。
說起來,修衡哥與薇瓏,這個月的二十六就要親了。到時候,和董飛卿不會前去道賀,賀禮卻一定要心準備。
送什麼好呢?
遐思間,走進廳堂。
果然,元宵跟來了,而且一見到,就搖著蓬松的尾顛兒顛兒地跑到近前,親昵地用頭拱著的手。
“誒呀,我們元宵來啦?”蔣徽立時笑靨如花,俯了它的頭,才與唐修衡見禮。
唐修衡笑道:“這小東西跟你倒是真投緣。”
蔣徽順勢商量他:“那就放我們這兒吧?”
“想得。”唐修衡道,“我拉扯大的,憑什麼便宜了你們?”
“……”蔣徽對他扁了扁,“說的跟真的似的。不過我也就是這麼一說,你時不時帶元宵過來串門兒就行。”
“這容易。”唐修衡笑道,“年前應該都不怎麼忙,我得空就帶它過來找你們。”
“那太好了。”蔣徽拍拍元宵的頭,轉落座,元宵亦步亦趨地跟著,引得笑得格外開心。
唐修衡用過晚飯之后,帶著元宵道辭。
元宵很有些不想走的意思,他就笑,“這個德行……弄得我都想反悔了——總帶它來這兒,它就得把這兒當家了吧?”
董飛卿與蔣徽俱是忍俊不。
歇下之際,董飛卿去取來一個玉牌,放到蔣徽枕邊,“你瞧瞧。這回可不準又抱怨了。”
“別又刻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的就行。”蔣徽笑著接過,斂目細看,看過之后,面無表地凝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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