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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恣歡》 第72章 故人來

這一點,與蔣徽不同。一般形而言,但凡寫什麼東西,就一定會盡快寫完,不然也不會筆。

閑談幾句,蔣徽得知林芳好今年十六歲,是自己竭力堅持之下,才來到晉江書院讀書的,末了道:“一向很喜歡先生的詩詞、文章,這才起了無論如何都要長期請教的心思。”

“言重了。”蔣徽一笑,把帶來的詩詞、話本子推回到手邊,“說起來算是同道中人,那麼,以后得空便不妨一起探討。詩詞我是不會寫了,話本子倒是會繼續寫。而且,尋常沒有拜讀同道中人手筆的習慣。”

這是真心話。算得同好的人,不同于剛開始涉及沒清門道的,出手的東西,都不會看,是擔心自己有意無意間影響,一個不留神就會與別人有了相似之——那是最要不得的。

林芳好會心一笑,“這意思,我明白。”

首次相見,兩子言談很是融洽。

到晚間,蔣徽左思右想,決定送給薇瓏一幅收藏的繡品之余,再給做兩套服——新娘子婚之初,每日都要穿大紅的衫

翻了翻黃歷,見這兩日都是適合裁針線的,放下心來——平時絕不會講究這些,但在如今可不一樣,凡事都愿意照著俗例行事。

用心描畫出意象中很別致的兩個樣式,喚上郭媽媽去挑選出上乘的料,兩個人一起撒、裁,隨后,親手制。到了第二天,擔心時間來不及,索把針線活帶去了書院,學生們上課的時候,便埋頭衫。

董飛卿見這般忙碌,問明原委之后,附和著的用意,去多寶閣挑細選出一套祖母綠寶石頭面——他不懂的樣式,但是很清楚飾的搭配,通都是一個,尤其全是紅的話,讓人看著焦得慌。

到了二十五,臨近傍晚,兩個人一起去了黎王府去送薇瓏。

平南王黎兆先見到董飛卿,出手,重重的一掌落在他肩頭,“你這小子,原來還認得我們家的門。”

董飛卿笑起來,故意道:“來的時候,著實找了很久。”

黎兆先瞪了他一眼。

黎王妃則睨著蔣徽,“你這丫頭,要不是這樣的日子,仍是不肯來吧?”

蔣徽只是笑。

隨后,董飛卿在外院與黎兆先、黎王妃敘舊,則去院見薇瓏。

薇瓏一家常的穿戴,雙眼卻是熠熠生輝,看過夫妻二人的賀禮之后,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兩套服上,“這兩個樣式真好看。是你自己的心思吧?”

蔣徽笑著說是,“之前生怕你不喜歡呢。”

“怎麼會。”薇瓏手勢輕料,“特別好,我特別喜歡。”大眼睛目微閃,道,“姐,以后你要是得空了,我們一起開個繡鋪吧?——就是連同服樣式由人添置的,誰看中了,便讓繡娘做出來。”

蔣徽則理智地道:“過一半年再說吧。眼下你我都不得空,等到清閑下來,再好生商量這事兒。”

“也是。”薇瓏點頭,“我嫁過去之后,要孝敬公公婆婆,還有兩個先我一步進門的妯娌,事委實不。”

唐修衡比起旁人,婚的年歲已經晚了很多,臨江侯唐栩和唐夫人尊重他的意愿,便先給次子、三子張落了婚事,唐家二、三早已進門。作為晚一步嫁過去的長媳,總要先好生打理好夫家一切,才有著手別的事的閑

“在我眼里還是小孩兒呢,明日就要嫁人了。”蔣徽有些慨,亦是打心底歡喜。

薇瓏就笑,“我盡量把日子過好,有不懂之,就去問你。”

說了一陣子話,蔣徽到外院找到董飛卿,道辭之后,去了唐府。

他們送給哥哥的禮,都是各自珍藏數年的前朝名家畫作。

這一日的唐府,已經是張燈結彩、喜氣洋洋。

董飛卿、蔣徽見到了闊別已久的臨江侯唐栩和唐夫人,與在黎王府一樣,滿心歡喜,與兩位長輩說笑了好一陣子。

隨后,之前應承別的賓客的唐修衡轉來相見,笑容愉悅。

元宵高高興興地跟在他側,脖子上系著大紅的綴著小顆金元寶的絡子。看到蔣徽,徑自跑到跟前,表喜滋滋地搖著尾、哈著氣。

蔣徽俯,雙手捧住它茸茸的頭,,又摟了摟它。

唐栩、唐夫人看到這一幕,俱是會心而笑,后者道:“我就說,解語一定跟元宵投緣。”

唐修衡接道:“就要投緣得不樣子了,這丫頭現在總琢磨著讓我把元宵讓給。”

在場幾個人都笑起來。

唐栩、唐夫人讓小一輩人安心說話,相形去了別應承提前一日來道賀的親朋。

沒多時,程愷之來了。

晚間,幾個人一同在唐府的靜虛齋用飯,席間歡聲笑語不斷。

進到九月,董飛卿開始應一些學子的要求,每隔幾日單獨為他們上一堂課。

西院的學生這邊,要求蔣徽講課的也不,但拖延到了十月份:眼下忙于著手話本子的事兒,寫完之后,開始逐字逐句地修改。

這事,在休沐時見到叔父的時候,專門問過是否妥當,叔父就笑,說是好事,皇帝就曾嘆息過,關乎帝王將相功績的詩詞話本子等等總是極,仿佛位于榮華之巔的人就不能說似的——態度很明顯,愿意文人在除了針對的挑刺謾罵之余,用冷靜理智的態度寫出一些像樣的東西。

由此,蔣徽完全放下心來。

這期間,林芳好每日午間飯后來找蔣徽說話,因著逐漸稔的緣故,說話慢慢地隨意起來。

一次的言辭,把蔣徽都嚇了一跳。

林芳好說:“先前那個《風華令》的話本子,我看了好幾遍,很喜歡。是因此,比照著《風華令》的格局,有了一個新的話本子的格局……“

蔣徽連忙擺手,認真地表明態度:“別人要寫什麼,我并不關心,不想知道,這些就不用跟我說了。而且,我不喜歡別人寫的故事與我寫的相仿。”

林芳好當即說好,繼而坦誠地道:“其實,《風華令》的話本子我看過,戲也看過好幾次,有些時候,都覺得該到尾聲了,卻還沒有落幕。”

蔣徽就笑,“我覺得兩個主角兒的心愿還沒實現,這故事自然就不能落幕。”

“是這樣啊。”林芳好釋然一笑,繼而請教潤節的竅門。

蔣徽并不瞞,把自己長期以來的經驗如實相告。

這個月的兔園,一直沒有清凈的時候,話題層出不窮,有時候一日就出好幾個,因著學生們已確定書院不會出面干涉,便更加放心大膽地參與其中,態度更為積極,很多人把這事兒當了一個不可或缺的樂趣。

九月末的一日,董飛卿正在書房忙碌的時候,有小廝進門稟道:“有一位錢太太,帶著兩個孩子求見您。”

錢太太?董飛卿揚了揚眉,向小廝。

小廝又道:“母子三個是遠道而來,小的問了兩句,說是來自陜西,錢太太的夫君是一個縣城的父母。來見您的目的,是有一個不之請。”

董飛卿明白過來,來見他的,是生母和現今的一雙兒。他牽了牽,吩咐道:“把我在居士巷的地址告知他們,讓他們酉時前去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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