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朵,別說了。”孫恬恬心有點復雜,對許厲說:“我不知道他有潔癖,也不是故意他的,你幫我跟他道個歉。”
許厲也有點不知該怎麼辦,只好點了點頭。
孫恬恬朝他激地笑了笑,“不過還是謝謝你幫我約他出來,你放心,我們肯定還待在社,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許厲噗地聲笑了,“那敢好,你不知道,我那社之前一個生都沒有,清一的大老爺們,底下的兄弟們都怪我沒魅力,招不來生。”
孫恬恬彎著笑。
許厲說:“等下周三開例會,讓他們看看我招的兩個大。”
孫恬恬點頭,微笑說:“那星期三見。”
許厲:“行,那我先回去了。”
程朵還在生沈念深氣,以至于看許厲都不順眼了,氣呼呼趕人,“走吧走吧!快走!”
說完,拉著孫恬恬往宿舍的方向走了。
許厲回到宿舍的時候,沒見到沈念深,問室友:“阿念呢?”
“不是給你送充電寶去了嗎?”
“沒回來?”
“沒啊。”
許厲想了下,說:“我知道了。”
男生宿舍的天臺上,沈念深背靠著墻壁,單手在袋,微低著頭,右手夾著一煙。
天臺沒有燈,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他手指間的火星明明滅滅,煙霧繚繞。
他忽然想起八歲那年,他半夜聽見外面傳來關門的聲音,以為在外面打工的爸爸回來了,他很久沒見過爸爸了,高興地從床上爬下來,打開房門,從房間里出來。
可他沒有看見爸爸,他看見的是一個陌生的男人,媽媽和他抱在一起。
他悄悄躲在門后面,他看見那個男人去親媽媽,媽媽很小聲地說:“去臥室,別讓我兒子聽見了。”
然后兩個人的就抱著去了臥室。
他站在門后,聽見房間里傳來很奇怪的聲音。
他那時候年紀尚小,不知道媽媽在做什麼,只是潛意識里知道,那是很不好的事。
沒多久,父親就回來了。有天半夜,他聽見外面傳來很激烈的爭吵聲,他從床上下來,跑出房間,看見父親狠狠扇了母親一掌,罵賤人。
他們吵得很兇,鄰居們都出來看熱鬧。
第二天,兩個人就去民政局離了婚。
他被父親帶去醫院做了親子鑒定,在醫院里,父親又很生氣地扇了母親一掌。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見過父親。
母親不了流言蜚語,也扔下他跑了。
沒有人要他,父親不要他,母親也不要他。
外婆從老家趕來將他接回去照顧,以為可以躲開那些脊梁骨的污言穢語。
可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他去學校讀書,同學們罵他媽媽人,罵他是野種,欺負他歧視他孤立他,沒有人愿意搭理他,沒有人愿意和他講話,沒有人愿意和他同桌,就連老師都厭惡他,用一種很辱的眼神看他。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垃圾桶的位置,在漫無邊際的孤獨和絕中度過了他的年。
他永遠也忘不了那天晚上,他的母親和陌生的男人茍合。他看見的,聽見的,這麼多年,在心底里揮散不去。
即使已經過去了十幾年,每次噩夢驚醒,年時候的恐懼和絕依然像浪濤一樣吞噬他。
那是他藏在心里的,是他見不得人的傷疤。
因為母親,這些年來,他對人的幾乎是生理抗拒,他想過從年時的影里走出來,他努力過,可是沒有辦法,沒有用,他做不到。
往事像水一樣洶涌而來。黑暗里,沈念深眼睛通紅,嚨像被火燒似的,脹痛得厲害,像麻麻的沙子堵在心口,讓他無法呼吸。
他閉上眼睛,微仰著頭,靠著墻壁,努力地想把那快要將他吞噬的緒下去。
過了很久,他終于漸漸冷靜下來。
將手里的煙頭掐滅了,轉,準備下樓。
剛走到樓梯口,正巧到上來找他的許厲。
許厲一見他,頓時激,“我就知道你在這兒!”
沈念深嗯了一聲,雙手揣在袋,往樓下走。
許厲跟著他,說:“那個……恬恬同學讓我跟你道歉,不知道你有潔癖,也不是故意要你的。”
沈念深抿著,沒吭聲。
許厲偏頭看他,面無表的,也看不出什麼緒來。
他頓了頓,忍不住說:“不過你手勁兒也太大了點,差點把人家給推到地上了,人家怎麼說也是個生啊。”
沈念深抿得,目不由深了幾分,但依然什麼也沒說。
許厲見他不說話,抓了抓頭發,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索閉了。
宿舍熄了燈,孫恬恬躺在床上睡不著。
程朵還在生氣,聲音從蚊帳里傳出來,“那個沈念深真的是太囂張了!以為自己是學霸是校草就了不起啊,一點都不懂得尊重人!恬恬,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事實證明,有些人就只是生了一張好看的皮囊而已,人品本不行!”
孫恬恬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天花板,一直沒有吭聲。
程朵從蚊帳里探出頭來,“誒,恬恬,你怎麼不說話?你在想什麼啊?”
孫恬恬嘆了口氣,“我沒想什麼。”
“你不會還打算追他吧?”程朵問。
孫恬恬抿了抿,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程朵等了會兒,見孫恬恬不吭聲,無力躺回床上,“反正要是我,我肯定不追了。”
孫恬恬難得地很沉默,過了很久,才輕輕的很長地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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