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那些不該被忘記的名字都記下來,那麼後人都會知道了。」
不過當李葯纔在這碑上刻下吳山河三個字之後,便搖了搖頭。
「怎麼了,掌教?」
李葯忽然笑了起來,「或許他們離去,就不該繼續留下名字,那纔是最好的結局。」
「那吳掌教?」
「他不一樣,他是咱們劍閣的開派祖師呢。」
「那這石碑什麼?」
「扶搖碑。」
……
……
「或許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李扶搖輕聲道。
葉笙歌沒說話。
但是他們去了靈山。
那棵菩提樹開花結果,有一顆青的菩提子掛在上頭,李扶搖手將其取下來,然後把懷中的青槐拿出來。
菩提子隨著他的劍氣化作一道青落青槐裡。
青槐的氣息強盛了許多,但還是沒有蘇醒的跡象。
李扶搖有些難過,但其實能想到結果。
「所以要去天外了。」
葉笙歌直白說出了李扶搖的想法。
青槐是一定要救的,人間不行,便去天外。
況且朝青秋也在天外。
李扶搖說道:「天外很危險。」
葉笙歌微笑道:「我知道。」
李扶搖不再說話了,隻是笑了笑。
這個子和那個子的想法,他從來都沒有更改功過。
……
……
雲海深,天門之外,葉長亭早已經來了,今日是最後的期限,今日之後,便再也沒有修士能夠進這裡。
李扶搖看著他,有些意外的說道:「葉劍仙也要進去?」
葉長亭點頭道:「這纔是回去的路。」
李扶搖不置一詞。
葉長亭又說道:「我以後會做一件你不喜歡的事,不過就算我知道後果,我也還會做的。」
李扶搖不知道他說的意思,但還是笑了起來。
葉長亭不準備多說,就此告別,他踏進天門,隻留下一道背影。
李扶搖站在天門前很久,也沉默了很久,最後才手,無數的劍氣從他手中生出,然後讓天門泛起一陣金,等到金散去的同時,這裡纔有了門。
李扶搖說道:「希以後沒人來這裡嘗試劍開天門的事。」
……
……
(下麵這一段是餘楚最後一章,不是水字數,而是它本來就是葉長亭的故事。)
又一年大雪紛紛。
陵安街頭,有個幾十年麵容不變的青衫年輕人腰間懸劍,坐在摘星樓高臺上賞雪,左右無人,年輕人一人發著呆。
大雪落滿頭之後,年輕人忽然站起來。
他跳下不知道高多丈的摘星樓。
看向遠。
有個同樣是腰間懸劍的白男子緩緩顯。
兩人相見,皆有笑意。
那個不知道多年不曾在人間顯的白男子緩緩問道:「劍道修為如何了?」
已經是人間無敵不知道多年的青衫年輕人搖搖頭,「不知道啊,好多年沒出過劍了。」
「那試試。」
白男子笑著開口。
青衫年輕人無奈道:「小叔,真要打,你這一劍隻怕誰都接不下。」
那位多年之前便曾使萬劍開天門的白劍仙緩緩笑道:「在人間,隻能用人間招式。」
青衫年輕人點點頭,「好。」
兩位劍仙,站在陵安街頭,緩緩拔劍。
陵安城驚。
很快,滿城劍皆鳴。
滿世間劍皆鳴。
齊齊出鞘,劍氣大作。
兩位始作俑者好似渾然不覺。
兩人皆隻出一劍。
天地之間便都是劍氣,整個世間都是劍氣。
不分勝負。
兩人收劍之前,有位青子掠至此地,隔著數丈距離看著那個白劍仙,用盡全氣力喊道:「葉長亭!」
那位再臨世間的劍仙緩緩一笑。
——
某深山,某位閉關了許多年的春秋修士,終於在這一刻睜開眼睛,這位做李長風的修士多年前得了件不錯的東西,這些年一直在這裡參悟,從來沒有離開過府,他因此錯過了很多大事,比如劍山重開,比如城聖人之戰,比如天外和人間之戰……
等到李長風從府裡走出來,看到空無一人的宗門的時候,這位春秋修士頓時悲從心來,「是何賊子滅我宗門!」
——
李扶搖和葉笙歌走在雲海裡,看著山河,看著人間。
也看到了那些桃花。
人間在下雪。
李扶搖問道:「你看過這麼大的雪嗎?」
「看過,不過我不喜歡雪。」
「你除了喜歡修行之外,還喜歡什麼?」
「桃花。」
「沒了?」
「還有。」
……
……
李扶搖和葉笙歌朝著天外走去,兩個人都不說話,他們很快便會離開這裡,但都沒有說再見。
李扶搖問道:「還有什麼?」
「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