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7月,我有近一個月的假。回到y市,陪陪外公外婆,幫著印璽籌備籌備婚禮,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然後,某個不滋潤的人,在我回來的第一個周末就殺來了y市。和娘親討論討論養花,和林老師討論討論養車,輕車路。
第二個周末,外婆看著醫生把圍穿得神俊朗,在廚房間切切炒炒,甚是滿意。
第三個周末,顧魏同來y市小住的聊了一個多小時的三曹,陪著林老師散步的時候,已經有識的人調侃:“林老師,婿陪著散步呢?”
返回x市前,顧魏很正式地向父母請示:“這周末我爺爺結婚六十周年紀念,家人都希,校校能和我回去。”
於是我就這麼被打包帶回了x市。
對於如此重要的紀念日應當送什麼,我有些茫然,於是集思廣益。
三三:“送孫媳婦。”
印璽:“送重孫子。”
我……
顧魏笑:“你送什麼他們都喜歡。”
最後,我挑中了一對杯子。煙雨青的薄瓷,乾淨溫潤。我不會品瓷,隻是遠遠地便一眼看中。顧魏的爺爺,相識相於戰火,半個多世紀的相濡以沫,使得他們的如同歲月洗濯的陶瓷,古樸溫雅。
心滿意足地包好禮,奇怪地問顧魏:“你不挑禮麼?”
顧魏笑瞇瞇:“你這份禮還不夠大麼?”
回去的路上,我才反應過來,他說的禮——是我。
顧魏的爺爺是一對歡樂慈祥的老人,收到禮很是高興,握著我的手,對顧魏道:“小北,讓校校多陪我們兩天吧。”
顧魏自然是沒有意見。於是,我正式住“小北的房間”,躺在“小北以前睡的床”上,翻著“小北小時候的照片”,給“小北”打電話:“原來你小時候哭都是瞪著眼睛哭的啊~”正常人不是應該閉著或者瞇著麼?
顧魏淡定地恐嚇:“林之校,現在路上沒車,我開過去也就半個多小時的事。”他對於“全天24小時陪同,我都沒有這個待遇”表示很不滿。
周五晚,醫生爹醫生娘和醫生都趕回了爺爺家。吃完晚飯,我剛準備和醫生娘一起洗完碗,就被醫生以“多日不見,流”為由,拎回了房間。
“姑姑和表姐他們明天上午的飛機,從z市過來。顧肖明晚的飛機,後天早上到了和叔叔嬸嬸一起過來。”
我突然覺得,這個陣勢有點大。
顧魏:“然後我們一起去影樓拍全家福。”
我的慢慢張開。全,家,福?
顧魏輕輕歎了口氣:“的狀況越來越不樂觀。姑姑他們在z市,不能常見,顧肖人在國外,趁這個機會聚齊了——可能是最後一次全家福了。”
我的手被顧魏握在手裡,看著他的眼睛,從未這樣清晰地覺到,我不再僅僅是林家的二姑娘。
顧魏手我臉頰:“知道為什麼要你回來了麼?顧家長媳。”
我嗓子發乾。緩了緩,閉上眼睛腦袋往他懷裡一埋:“顧魏,你要對我好一點。”
顧魏被我這種認命的表逗笑:“是,不然爺爺不會放過我的。”
顧魏的姑姑姑父表姐表姐夫要來,這是我知道的。但我不知道的是——他們不止四個人。所以第二天,當我打開門,看到臺階上一個比我膝蓋高不了多,戴著小貝雷帽,穿著海魂衫的小寶貝高舉著小手眨吧著眼睛看我的時候,我榮地愣場了。
顧魏從我後走上前,一把把抱起:“六月來啦。”
小寶貝抱著醫生的脖子,角翹翹,地了聲“舅舅——”,我心都了~
顧魏轉向我:“這是舅媽。舅——媽——”
小寶貝和顧魏如出一轍的長睫對著我眨了眨,糯糯地一聲:“舅——媽——”
我整個人像被扔進紅酒桶裡一樣,徹底喪失抵抗力……
顧魏的表姐很彪悍,研究生期間不但搞定了學位,還把實習公司的上司的上司拐回了家。安德烈是英國人,瘦高個,溫文爾雅,笑起來眼角有細細的紋路,非常有男人的味道。兩人於前年六月初六誕下,遂取名六月。
飯桌上無比熱鬨,我和顧魏自然免不了被調侃一番,安德烈一句“弟妹,是這麼沒錯吧?弟妹,六月可以借給你們當花。”讓我徹底了。剩下的大部分時間裡,我專心給六月剝醬蝦。我們互良好,堅持用勺子喂我吃餃子……
大家都喝了酒,夜宿在爺爺家,家裡大大小小五個有床的房間,二老一間,姑姑姑父一間,表姐姐夫一間,醫生爹娘一間……
於是晚飯後大家圍坐閒聊,醫生娘對著我和顧魏:“你們——晚上——”
顧魏問我懷裡的寶貝:“六月今天要和舅媽睡嗎?”
六月專心地玩我的襯衫紐扣,點了點頭。(六月在家是一個人睡的)
顧魏:“那要不要舅舅?”
六月:“要。”
然後,顧魏很淡定地對我說:“帶六月去樓上的浴室洗澡吧,有浴缸。”
我突然覺得——其實真的沒我什麼事……
給六月洗澡是個很的過程,不吵不鬨。腦袋上包著的巾,沐浴胳膊胳膊腳丫腳丫,全洗完抹好潤,還會親我一口,糯糯地說:“謝謝舅媽~”
我給吹完頭發,抱在懷裡哼著不著調的搖籃曲晃回臥室的時候,顧魏已經衝好澡躺在床上看書了。
他抱過六月,比著口型:“睡這麼快。”
我:“安德烈說,昨天晚上太興睡得晚了。”
六月睡在我們中間,有微小的呼吸聲。我看著卷卷的睫和小小的,著的小手:“如果所有孩子都像六月這樣,估計就沒有丁克族了。”
顧魏:“我們家基因好。”
我撇撇。
顧魏:“不信你試試。”
我說:“流氓!”
關燈。睡覺。
醫生筆跡:基因本來就很好。
爺爺端坐在我們中間。
攝影師說:“大家笑一笑。”
旁的顧魏握住了我的手。快門按下,就此定格了大家微翹的角。一語讖,最後一張全家福。
拍完全家福,一行人浩浩轉至飯店。落座之後,我的斜對麵就是顧魏叔叔嬸嬸一家。我的思維瞬間飄忽,過手機發短信:“親的三三,你將有一個無比端莊的姑姑——以及一個無比難搞的小叔子。”
我敏銳地覺到,這個小叔子對我很不冒。
席間,握著爺爺的手,著子孫滿堂,笑得一臉欣。然後話鋒一轉:“小南,你什麼時候把對象帶回來給我們看看吶?”
此前,我從顧魏那裡得到了三個信息:一,顧肖同誌換友的頻率,有些高。二,二老表示強烈希他回國,他不肯。三,最近剛和友分手。
顧肖:“,您這是婚麼?”
顧肖爹的臉暗了下來。
表姐趕打圓場:“顧肖還小,爺爺還是著急著急顧魏這對兒吧。”
肖嬸嬸:“小北,你幫顧肖留意留意,他過不了多久也是要回來的。”
顧肖擱了筷子,皺著眉頭喊了句:“媽——”
表姐及時打斷:“不知道顧肖喜歡什麼樣的?”
顧肖往椅背上一靠,朝我抬了抬下:“反正不是這樣的。”
冷場。
怎麼最近老有人在飯桌上拆我的臺呢?
顧魏微微皺了皺眉,涼涼回了一句:“那真是再好不過。”
我抬頭還給顧肖一個“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微笑。
顧魏第二天要上班,吃晚飯把我一起打包回去。和爺爺道了彆,醫生娘正在囑咐我們路上小心,旁邊的顧肖對父母說了句“我住我哥那”就拎著包走了過來,門神一樣往顧魏邊一站。
肖嬸嬸深吸了一口氣:“顧肖,你的房間收拾得好好的——”
顧肖:“我和我哥好久不見,流下。”
肖嬸嬸尷尬地看了我們一眼。我報以安的笑容:“我回學——”
“我們沒空接待你。”顧魏截斷我的話。
顧肖嗬了一聲:“這還沒結婚呢啊。”
這孩子存心攪場子的吧!
表姐過來挽住顧肖的胳膊:“你難得回來,多陪陪爺爺。唔,還有六月。六月都多長時間沒有見過你了。”
被安德烈抱在懷裡的六月了顧肖三秒鐘,然後,非常乾脆地,扭過頭,抱住了爸爸的脖子。生娃當如此啊!
顧肖三天後就返了,表姐一家倒是在x市停留了一禮拜。此後,我和顧魏的生活中多了一項新的娛樂:和六月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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