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再說禾，當天揣著爹才剛收回來用做周轉資金的七萬五千塊貨款跑出家門後，坐上禾家埠至清市的大，打算去找職高時關系還不錯的同學。

    一路上想著拿這點錢做點什麼營生好。

    篤定禾薇私底下有做小生意，而且是和藤篾有關。不然老爺子那麼大一把年紀了，編出來的藤制品好是好，可那麼慢的速度，要擱一般開門做生意的店家，哪願意等啊。除非老板是自己人，快慢都由他。

    所以禾認定爺爺編的藤制品其實是賣給禾薇的，加以包裝後，賣多錢就不曉得了。最起碼得翻個兩三倍吧。聽說，去年一年子爺爺編藤篾賺了五萬。尼瑪供貨的工人都能賺五萬，那做老板的呢？豈不是賺更多？

    禾那一刻嫉妒得快瘋了。難怪禾薇去了倫敦那麼高消費的異國大都市，還給一家老小買禮，還不是仗著兜裡有錢。這錢哪兒來的？肯定是做生意賺的唄。如果只是三嬸三叔給的生活費，哪可能人人都有份啊。攢下的生活費夠給爺買雙鞋子就不錯了。

    以己推人，禾越發肯定禾薇私底下有做小生意賺外快。至於什麼生意，還用說嘛，和老爺子編的藤篾不了幹系。不過對藤編制品沒興趣，更想做容甲一類的生意。

    禾家埠原先那個明珠商場關門倒閉後，重新開出的聯合廣場裡就有好幾家容甲店。不過容院的投本太高，以包裡那點錢，買買材都不定夠。所以更看好投低、來錢快的甲店。

    但一個人施展不開啊，譬如裝潢、布置、接待……總得有個人幫襯吧。家裡人又不支持。娘希找個正經工作，方便日後談對象。至於嫁去婆家之後，誰管你有沒有收啊，但談對象前好歹得有份說得出口的工作。哪怕婆家不介意這點收，有工作也比沒工作更容易讓婆家滿意。

    至於什麼樣的工作是說得出口、搬得上臺面的？多了去了！但在禾大伯娘心裡，絕對不包括甲店。小學沒畢業的才跑去這類店裡打工，前去顧的也都是一些有錢沒文化的暴發戶。純粹是不流的。因此把臭罵了一頓之後，還沒收了一個月零花錢。

    所以這次，禾幹脆不說了，離家出走後，找同學合夥開個甲店，等事業有了，看娘還有什麼話說！

    可幻想是好的，現實是殘酷的。還沒找到同學、還沒尋到落腳，上背著的七萬五千塊錢被了個瓦塔。

    蹲在下客車站的站牌下，禾抱著背包哭得稀裡嘩啦。

    一個比大六七歲的俊朗男人提著公文包走過來，聲問：“小姑娘，你這是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禾抬起頭，臉上掛著淚痕，迎上對方關切的眼神，瞬間覺自己被俘虜了，加速的心跳砰砰砰地幾跳出膛，有一個聲音在耳畔不停說：“是他了是他了！就是他了！我的男神！我命中的真命天子！噢――出現了出現了！”

    “小姑娘？”男人繼續施放善意。

    “啊？哦，我包裡的錢被了，因為、因為是和家人鬧了別扭跑出來的，所以、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辦……”如被邱比特的之箭中了的禾，撲閃著眼睛噠噠地看著男人說。

    男人表示了解地點點頭，微笑著說：“那需要我送你去派出所報案嗎？還是幫你安頓個落腳？”

    報案？這種沒憑沒據的事，警察會管？

    甚至搞不清楚到底是在車上被的還是上下車時人多擁被的。想想還是算了吧，到了派出所，警察問是哪裡人、來清市幹什麼的，要說是離家出走，還不得通知爹媽啊。被爹知道拿的錢眨眼工夫被了個一幹二淨，暴打一頓那都是輕的。

    於是禾選擇跟這個男人去了他的家。

    “地方比較簡陋，你不會介意吧？”

    聽到男神溫的聲音，禾琴哪裡還分辨得清東西南北，忙不迭搖頭：“不會不會。我還沒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今晚恐怕要宿街頭了。”

    大過年的，讓去哪兒找住的地方啊。

    環視一圈男神的房子，舊是舊了點，但必備的電家一應俱全。實木地板拖得很幹淨，房間裡的擺設著都市白領獨有的小資韻味。

    男人彎著角淺淺地笑著，末了有意無意地蹭了一下的肩，說：“那你今晚就住這兒吧，我去單位宿舍住。明天再過來看你。呀！看我，這幾天公務繁忙，都沒時間準備年貨。我一個單漢，平時也沒逛超市的習慣，這樣吧，今晚將就一下，肚子的話泡碗面吃。明天我買些東西過來，過年總要吃點好的不是？”

    禾聽他這麼說，心裡越發。眨著星星眼一個勁地對男神說“謝謝”。甚至想留他住下、用不著去單位宿舍湊合。哪怕兩人之間要發生點什麼，一點都不介意對象是他。

    “對了，你剛說來市裡開甲店，本金被了是嗎？那有別的打算嗎？需要找工作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介紹一個，是某個品牌的護品推銷員，我看你皮好的，又白又，做這行應該比較合適。”

    “真的嗎？”禾被男神誇得飄飄仙，地捧住臉，“我都沒用什麼護品。”

    “那就說明你的皮是真好。很多人用了護品，都比不上你。”男人拿指腹挲了一下禾紅的臉頰，不過很快就松開了。

    禾覺自己的臉頰像是被白天鵝的羽撥了一下，更紅了。

    “你、你、你該不會是在騙我吧？我的皮哪有你說的這麼好。”

    “怎麼會！我這人最大的病就是說真話。”男人輕笑了一聲，不再多說，只說願意嘗試護品推銷員的話，正月初四帶去朋友開的護品公司面試。

    禾就這麼在男人提供的小公寓裡住下了。因為錢被，也不敢和家裡聯系。想著等工作落實了再往家打個電話，家人應該會原諒的吧。說起來，才是害者呢，那個可惡的小！咒他生兒子沒***生兒**多一個！

    “阿嚏――”

    走出公寓的男人打了個驚天響嚏，連通的手機那頭，一個輕快的聲笑地調侃著：“怎麼？又被哪個的惦記上了？長得帥就是不一樣啊，隨便出個門都能撿到個滿臉都是膠原蛋白的年輕小姑娘，還願意死心塌地地跟你回家。幹啥不順水推舟收了呢？省得還要另找地方住……”

    男人勾著角，鄙夷地冷笑：“收後宮也是要看人的，那樣的，一看就是玩不起的，回頭哭著鬧著纏著我非要我娶，豈不是虧到家了？”

    “你就N瑟吧！”人笑得花枝：“唉喲我不跟你說了，經理喊我做事呢。既然願意，何不明天就帶過來，幹啥要等到初四？我們這兒哪管過年不過年的。”掛電話之前，人疑地問。

    男人似笑非笑道：“我總得觀察一下吧。萬一中途和家人聯系，被家人找上門怎麼辦？”

    “還是你想的周到。那就初四吧。正好阿北也拐了幾個職技校的******進來，一塊兒給們做培訓得了……你帶人來的時候小心點，別被人跟了尾。這兩天我的右眼皮跳個不停，總有種不詳的預。”

    男人應了一聲，結束了通話。

    眼角瞟過手裡的公文包，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那麼厚一遝鈔票呢，夠他玩樂一陣子的了。本來還想找前陣子剛認的老鄉、慫恿他投資的，上回已經慫恿的差不多了，找機會再添上一把火，十萬塊妥妥地又能騙到手了。不過現在嘛，手頭有了這麼大一筆現錢，先痛快地玩上幾天再說吧。

    當下，毫不猶豫地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個一聽就是夜生活娛樂場所的“天上人間”，瀟灑地上車離開了。

    第二天，禾迎來了昨兒答應會過來看的男神。手裡提著大包小包，一看就是從超市買來的新鮮食材。

    男神的和周到，讓禾忘了家裡擔心的爹媽，安心地在男神溫馨的居所裡住了下來。白天做做吃的、看看男神特地給借來的碟片、小說，一中名的東西在心裡徹底地生發芽、迅速發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