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還是禾老大一家省心些。
不過這趟來清市,除了來派出所報到,禾老大還托禾母倆口子店面,這讓禾母糾結的,給閨打電話時,提到這個事,語氣裡著濃濃的擔心:
“你大伯答應給禾琴開甲店了,托我和你爸看店面呢。我問過禾琴,說這甲店呀,其實就是給人塗塗指甲油、做做假指甲,你說這生意能好做?別到時又出什麼么蛾子哦……”
這是老一輩人的思想,其實甲店現今在社會上確實流行的。
禾薇笑著安娘:“媽,怎麼說這也是個正當行業,總比琴姐一天到晚閑在家裡強吧?從小喜歡打扮,沒準真能在這一塊有發展呢。至於店面,我覺得這個事可以緩緩來,最好讓琴姐先尋個靠譜的甲店做做學徒工,等學出師了,再自己創業也不遲。”
禾母一聽有道理,立馬讓禾父給禾老大打電話。這廂繼續和閨說梅龍橋娘家的事:
“這個事也真當湊巧,全我們老禾家來了,先是禾琴,再是張燕……說來說去市面見的、太天真。尤其是你表姐,怎麼就那麼糊塗呢,錢是那麼好賺的?投進去一百萬,一年利息就能拿一百萬?怎麼就不用腦子想想呢!”
禾薇也跟著歎氣,這個事著實給大姨家傷元氣了。不過吃一塹、長一智,希經過這麼一次大打擊,大表姐今後總不會再頭腦發熱了。
禾母為難的是大姐一家番給打電話,求幫忙還債。
“薇薇你說媽要不要借錢幫你大姨家還這筆債?法院那邊說是得等判決下來才能清算,而且被騙走的四十萬,充其量就個拿回二三十萬,相當於要借給他們十萬塊。你爸看我這幾天總睡不好覺,讓我幫他們還了得了,圖個心安,可我每次一想到你表姐我們家做的事、說的話我就生氣。”
禾母為這事憋心裡好幾天了,打從派出所回來,連著三天都接到娘家那邊打來的電話:
第一通是老太太打來的,開門見山就讓這個做二姨的,幫外甥還債,說什麼“婉芬你家現在條件最好,有能力幫的只有你了,總不能看著燕燕被死吧?你說你的心咋這麼狠呀!燕燕那孩子從早上到現在一粒米沒進,你再不答應,真的會尋死的,可憐我的外孫囡囡……”
第二通是大姐打來的,求這個做妹妹的,幫幫們一家,說是“婉芬我真的走投無路了,燕燕那死丫頭惹出這麼大的禍,我恨不得一掌扇死。可到底是我和你姐夫唯一的孩子,不忍心啊……可我們倆口子哪裡去籌那麼多錢啊,能幫的只有你了,只要你點頭幫燕燕還掉這筆欠債,下半輩子讓我做牛做馬回報你都行……”
最後一通是弟弟打來的,倒是沒說錢的事,只說外甥的事,總要幫忙解決的,至於怎麼個幫忙法,全憑這個二姐做主。
歸結底,還是把皮球踢給了、要幫忙想法子。說是想法子,還不是要掏錢幫張燕屁。
禾母苦笑連連,想生平第一次娘家如此重視,卻是因為錢的事,心裡著實憋屈。拉著閨好生發泄了一通。
其實能用錢解決的事,那都不是事。
可禾薇也曉得,自己娘長久以來都不怎麼娘家重視,也就這幾年家裡條件好了,往娘家送的年貨稍微有點檔次了,才得幾個好臉。想當初自家最困難的時候,何曾見外婆家過援手?因此心裡有怨氣很正常。如今出事了,又番找借錢,渾然把當冤大頭。可撒手不管吧,畢竟是嫡親的外甥,心裡那道坎過不去。
禾薇想了想,便說:“媽你也別想太多,咱家錢夠的話,幫就幫吧。但我覺得,還是等法院審判下來了,看燕燕姐拿回多錢再決定借多。而且借款的事,最好白紙黑字寫下來,找幾個知人簽字證明,譬如外公、舅舅他們。”
“這個我曉得,十萬塊可不是小數目。”禾母對錢的事一向明,要不是老太太不止一次打電話來哭,甚至不想借這筆錢,“我回頭再和你爸商量商量,幹脆讓你小舅、小姨也掏一點,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外甥,說好話不出力的事,誰不願幹啊。”
禾薇見娘又中氣十足了,笑著說:“行,媽覺得怎麼舒坦就怎麼辦!咱不計較這些。”
禾母得到閨的支持,心定了不。
第二天給弟打電話,說了這麼個打算,弟倒是沒說啥,可弟媳婦講話就不好聽了:“什麼?還要我家出錢幫張燕還債?我那七萬塊還在手上呢,說好的利息不問收就不錯了,還想讓我錢幫填?想得!”
轉而又把話鋒指向禾母:“我說二姐,你想借就借、不借拉倒,幹啥還拖著我們家下水啊?”拉拉了一通還不解氣,跑去二老住的屋,撒潑嚎起來。
老爺子聽得煩了,呵斥了兩句:“阿斌是燕燕娘舅,做娘舅的出點力不是很正常?老二倒反是外人了,我看沒說錯,要幫你們幾個姐弟一塊兒幫,別把啥力都攤在你二姐頭上。誰家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蔡明珠對公爹還是很敬畏的,想著平時經常打著寶貝兒子的旗幟、從二老屋裡蹭東西,要是鬧大了被二老說出來,沒得讓周家三姐妹齊齊把矛頭對準。這一想,不敢嚎了,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屋,絞盡腦地想著,怎麼才能從老太太手裡蹭點錢出來。
老爺子發話了,周寧芬也不敢梗著脖子一分錢都不出,多舀了點出來。
最後,禾母借了張燕五萬,周寧芬出了兩萬。
本來周文斌倆口子也該出一點的,畢竟要籌十來萬呢。蔡明珠想到那四十萬裡頭有的七萬塊,一時口道:“我那七萬塊不急著問燕燕討,算是借的,那我們家就不用再出錢了吧?”
等會過意,發現自己家了三姐弟中“出資”最多的,這可真是不蝕把米,把蔡明珠心疼地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