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後之路

靜心湖邊，涼風習習。

面對浩渺湖水，傅容盡地了個懶腰，讓湖風從腋下指間穿過，“真好啊，怪不得那些文人墨客喜歡泛舟大川，一粟浮滄海，俗世裡那點小煩惱又算什麼。”

傅宛笑著將胳膊按了下去，倒是傅宣高看了姐姐一眼，剛要附和一聲，就見三姐姐跑到一顆柳樹前折了柳條，淘氣輕佻，便閉了。

傅容心裡還有氣呢，故意用柳條當鞭子輕輕地甩樑映芳。

樑映芳給打了兩下就開始跑，躲到樑通後求助：“哥哥快幫我擋著點，濃濃下手真狠啊！”

樑通不知道自己了餡，笑著勸面前的小姑娘：“一會兒船來了三妹妹再跟映芳玩吧，這裡不太合適。”傅宛都勸了好幾次了，溫關切，樑通覺得有道理的，要是能把娶回家，長嫂如母，傅宛也這樣教導妹妹該多好。

眼神又忍不住溜了過去。

傅宛一直站在傅宸側躲著他，傅容開始鬧時才站了出來，聽樑通那樣勸妹妹，悄悄看去，正好對上樑通摻雜著傾慕讚許和期待的目。

傅宛臉上一熱，不聲退了回去。

又被發現了？

樑通懊惱地鼻子，覺得膽小敏銳得像兔子，每次他不老實，都被迅速躲掉。

偏偏懊惱之餘，口還有愉悅和悸，爲跟的片刻相而高興，爲那一希而火熱，等他娶了，看還能躲到哪裡去。

“濃濃！”一道驚喜的聲音突然從遠傳了過來。

傅容眼皮輕跳，轉過，就見一個頭戴帷帽的邊走邊朝招手，後跟著齊策齊簡。

剛要說話，胳膊被樑映芳強行抱住，傅容瞪一眼，等齊家兄妹走到近前才與齊竺打招呼：“聽知客僧說老太太伯母都來了，我想著明天興許能瞧見你呢，沒想到這麼快就遇上了。”

齊竺歡喜地挽住胳膊，眼看那邊一艘雙篷船正在傅宸長隨的指揮下往這邊劃來，喜道：“你們也要坐船嗎？正好我們也想泛舟，不如咱們一起吧，人多熱鬧。”

傅容當然不願，只是開口婉拒之前，那邊齊策搶先對傅宸樑通道：“上次一別，咱們師兄弟許久不曾聚過了，一會兒讓們姑娘家賞景採蓮，咱們臨湖暢談如何？”

樑通沒應聲，他想找機會跟傅宛說話，自然希同船的人越越好。

傅宸瞅瞅那邊盯著自家三妹妹捨不得挪開眼的齊簡，本能地想拒絕，只是面對齊策溫和如玉的笑臉，又卡住了。

用什麼理由拒絕？

自家跟樑家更近，但同齊家也不錯，沒道理他不避諱樑通，卻要避諱齊家兄弟，雖然他是篤定樑通沒那弦纔不擔心他覬覦妹妹們的。

“好啊，不過咱們賃兩條船吧，分開遊湖，如此們不怕咱們掃興，咱們也不怕們嘰嘰喳喳的頭疼。”

短短幾瞬猶豫，傅宸想了個兩全其的法子。

齊策欣然應允，樑通暗生悶氣。

傅容看哥哥終於順眼了。

兩艘船匯合後，傅容幾個姑娘上了前面那艘，傅宸等人的落後丈遠。見妹妹們都在前面玩，這邊只能偶爾瞥見晃，傅宸很是滿意，齊簡還算不錯，照他們家濃濃卻差遠了。

齊策暗暗觀察傅宸，發現他防備的是齊簡，端起酒杯對湖飲。剛纔遠遠一瞥，傅容憨淘氣確實可人，不過他還是更喜歡躲在傅宸後的傅宛，溫婉守禮，貌順，是他想像裡的賢妻良母。

眼看樑通也了心思，傅家又一再疏離自家，他也不得不做回小人，將來娶進門了，他會加倍對好，不怕不心。

烏篷船慢慢飄到了蓮湖邊上，碧綠荷中間已經有了幾艘船隻，姑娘們輕笑鬧約可聞。

傅宛跟傅宣坐在船篷裡，笑著看外面齊竺摘荷花。素手纖纖，人嗅花，有趣又風雅。

“妹妹想不想摘？我陪你去。”傅宛都有些意了，當然肯定不會摘的，可妹妹還小，正是可以隨心所的年紀。有在旁邊守著，不怕落水。

傅宣可去可不去，會到姐姐的好意，欣欣然站了起來，“好啊，咱們挑朵帶回去給娘。”

姐妹倆攜手去了湖邊，出去時傅宛悄悄回頭，見後面的船如自己所料被船篷遮掩，彼此難以相，徹底放下心來。

“我來教你們！”齊竺最先注意到傅宛們，熱地湊了上來，“宛姐姐宣宣都是第一次摘吧？”

傅容正在那邊用網兜抓魚，聞言扭頭掃了一眼，見姐姐妹妹都出來玩了，笑道：“等我抓到魚，咱們比誰摘的花最好看！”

傅宛不放心地叮囑：“你仔細扶著船板，小心掉水裡。”

傅容嘿嘿笑，會水了，掉下去也不怕。

笑著笑著，心中一。

傅容再次回頭，看看站在姐姐邊的齊竺，忽地收起魚兜，對跟一起抓魚的樑映芳道：“你先抓魚，我去船裡喝口茶。”

樑映芳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聲叮囑快去快回。

傅容又跟姐姐三人打聲招呼，蓮步輕移進了船篷，特意挑了靠門的地方坐，看似喝茶，眼睛卻隔著竹簾隙盯著齊竺。

既然樑通可以求妹妹幫忙，齊策爲何不可以？有些虧吃一次就夠了，齊竺沒有惡意最好，要是有……

傅容放下茶盞，又往外側挪了挪。

傅宣看中一朵距離稍遠的荷花，傅宛個子高胳膊長，笑著替妹妹摘。傅宣想扶姐姐，齊竺穩穩抱住傅宛空閒的胳膊，“我來吧，宣宣你還小。”

說著擡手別了別耳邊碎髮，不經意般掃視一圈，見樑映芳蹲在船邊忙抓魚，傅容躲在船篷裡不知在做什麼，無意識地了手。

不喜歡傅容，對傅宛覺還不錯的，上船前哥哥悄聲相托，雖意外，也樂意幫忙。

可就在瞅準機會準備裝作不小心推傅宛下水時，船篷門口傅容突然高聲喊姐姐，齊竺一，連忙鬆開傅宛往後退，生怕驚慌中失足掉進水裡。

傅容將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又怎會白白讓謀劃一番？著急地跑過來，看似要去扶姐姐，卻在齊竺轉後退時用力撞了上去。

撲通的落水聲，姑娘尖細的驚呼，先後傳了出去。

後面船上四個年陡然站了起來，齊策離船頭最近，最先跳了下去，樑通傅宸想到之前傅容喊了聲姐姐，同時變，跟著跳水，拼命往前遊，齊簡不會水，只能站在船上乾著急。

於是樑映芳跟傅容三姐妹站在船頭或真或假著急救齊竺的時候，就見船頭那邊爭先恐後般轉過來三道影，樑通在前，幾乎只領先齊策半個子。

樑映芳大喊哥哥。

樑通擡頭去，沒看見妹妹，先看到了船頭個子最高的姑娘。沒戴帷帽，俏臉發白，似是察覺了他的注視，扭頭看過來，眸若秋水。

原來掉下去的不是……

樑通怔在水裡，想到自己白白拼了一場，抹把臉笑了。

年看到自己就不遊了，又笑得那樣傻，傅宛如何不懂他的心意？

有個人這樣著急自己，比哥哥還先衝過來……

傅宛心跳不穩，一時忘了齊竺還在水裡掙扎，落荒逃進了船篷裡，彷彿只有這樣才能躲避那雙明亮的眼睛，才能住那突如其來的悸。

傅容也將樑通的舉看在眼裡，說不激那肯定是假的，但更關注的是齊策的反應。

齊策沒什麼表，只在看清是齊竺落水後一邊遊向妹妹一邊掃了船頭一眼。

他有些沉的目對上了傅容的。

傅容很想裝無辜，但太憎惡齊策，明明心裡還在猶豫要不要挑明態度，角已經自作主張地翹了起來，眼裡也浮現幸災樂禍。

但凡人幾乎都有雙會說話的眼睛，傅容這雙眼睛更不例外，裡面的得意近似挑釁。

齊策深深看一眼，夾住妹妹朝後頭的船游去，口中依然冠冕堂皇：“正堂渠你們繼續逛，阿竺落水，我先帶回去，咱們改日再聚。”

傅宸樑通只好上了幾個姑娘的船，傅宸想問到底怎麼回事，傅容指著後面船篷催道：“你們先去換衫，收拾整齊咱們再說話。”

傅宸點點頭，領著樑通往後走：“我帶了兩裳，師兄先湊合一下吧。”

樑通“嗯”了聲。

二人換好裳，傅容單獨進了船篷，在傅宸樑通疑的注視下低聲說出實，最後分析道：“你們說齊策最先跳水的，那麼姐姐真的落水，不出意外也是齊策先救下姐姐，之後有什麼後果你們應該想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