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卯時,萬朝皇城前。
此時天尚早,東方還沒有泛白,太白星依舊在空中熠熠生輝。
吱吱吱!
六更剛過,一陣低沉的聲音立刻響起,兩扇朱紅的厚重宮門徐徐打開,五百名虎背熊腰的軍踏著整齊如一的步伐,從宮門中魚貫而出。
他們穿盔甲,手執長矛,面肅穆,不茍言笑,腰桿直地站立在宮門前的廣場上。
若是有知曉兵法的人在此,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五百人的方陣並不是普通陣型,而是一個進可攻退可守的堅固軍陣。
在方陣的正前方,五十張桌椅一字排開,每張桌椅上都坐著一名文書模樣的人,正在紙上筆疾書,在每一個文書的旁,都圍繞著幾個流磨墨的小太監。
“開始!”
沒過多久,皇宮中又走出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太監,只見他敲一敲手中的鑼鼓,對空空的大街突然說道。
說來也是奇怪,老太監的話音剛落,街道上立刻出現了一道影,是一名二十上下的年輕男子,只見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快速走上前來,停在一名文書的面前。
“姓名,籍貫,令牌。”
文書頭也不抬,只是下意識地問道。
“戚長年,滄州人士。”
年輕男子立刻報上姓名籍貫,同時掏出懷中的太清令,到文書旁的小太監手中。
小太監拿著太清令,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確認無誤之後,這才對後的軍點了點頭,就聽“呼”的一聲,幾十名軍齊刷刷地向兩側閃開,讓出了一條只能一人通過的狹窄小道。
戚長年見此,心中不由大喜,對文書和小太監們拱了拱手,就迫不及待地走進了皇城。
仙門大選開始了!
看到戚長年走進皇城,其他人等也不再繼續張,紛紛走了出來,有樣學樣地到文書面前登記造冊,驗證份,排隊進皇城。
一時間,廣場上竟然湧進了數百人,在他們的後,更多的人正在陸陸續續地趕來。
仙門大選,只有十個人能夠穎而出,最終為太清宗的弟子,剩下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陪太子讀書,不過這些人也並非一無所獲,朝廷會據修為的高低進行冊封,到時候他們都會為軍中的副將、偏將、牙將、裨將等等,即便是修為最差的人,也至能撈到一個什長的職位。
事實上,不人就是奔著一半職而來。
當然,也有人是真的要為仙門弟子,例如人群中一名毫不起眼的書生。
吏部尚書被刺一案,在朝野外掀起軒然大波,皇帝更是降下雷霆震怒,親自下令剿滅十八個小型世家,就連其中的婦孺老弱都沒有放過,總共殺了一千七百八十六口人,一時間殺得橫遍野,流河,人頭掛滿了城牆。
這一腥手段,極大地震懾了那些蠢蠢的人,使得他們不敢再輕舉妄。
但是,周方並沒有因此放松警惕,反而變得更加謹慎,畢竟行百裡者半九十,絕不能在最後時刻功虧一簣,所以他依舊打扮一名書生,混在長長的隊伍之中。
半個時辰後,周方來到一名文書的面前。
“大膽!你一個小小的書生,居然敢到這裡來,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想找死?知道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不要說你只有一個腦袋,就算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還不快給我滾!”
看到周方一書生的打扮,負責驗證太清令的小太監不由然大怒,唾沫橫飛地狂吼道。
也難怪小太監會看走眼,只見周方穿灰袍,腰系布帶,背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書簍,手中還拿了本翻了一半的書,儼然一副書生的模樣,本就看不出他是一名煉七層的高手。
周圍的人聽到小太監的話,再上下打量了一番周方,頓時發出道道響亮的哄笑聲。
一個書生來參加仙門大選,不正是找死麼?
“什麼?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掌!”
周方聞言不由一怒,眼中飛快閃過一厲,大袖一揮,一塊掌大的太清令立刻手而出,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小太監的臉上。
啪!
雖然周方只用了半分力氣,但是力道也非同小可,比常人一記全力的耳還要重得多,只聽一道清脆的打臉聲響起,小太監的臉立刻高高腫起,就好像是一個紅彤彤的饅頭。
“好厲害的手!”
“沒錯,這個人至有煉五層的修為。”
“你們都看走眼了,他的手極為高明,既教訓了口不擇言的小太監,又完全沒有傷及無辜,煉五層本不會有這種高超的手法,依我看,這個人十有**已經修煉到了煉六層。”
“怪不得憑一塊小小的令牌,就能把人打得鼻青眼腫,原來是煉六層的高手,說不定他有可能為仙門弟子。
看到這一幕,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哄笑聲頓時戛然而止,轉而變了小聲的議論。
“這……小人該死!”
聽到這些議論聲,小太監直接驚呆了,只見他捂著火辣辣的臉頰,惶恐不安地看著周方,遲疑了半天後,才艱難地出一句道歉的話。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對方本就不是什麼書生,而是一名貨真價實的煉士,還是一只手就能輕松將他碾死的高手。
周方本不理會小太監,只見他完登記造冊後,就大步流星地進了皇城。
皇城宮,金碧輝煌,氣勢磅礴,彰顯出皇家的尊榮和華貴,不過這裡的守衛也異常森嚴,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到都是披堅執銳的軍士兵,暗地裡還埋藏著為數眾多的機關陷阱,就好像是天羅地網,不要說人不能隨便進來,恐怕就連一只鳥也無法輕易飛進來。
周方一邊走一邊打量,忍不住暗暗咋舌,接連穿過三道厚厚的城牆後,他最終來到了另外一座廣場。
這個廣場方圓上百丈,足足能夠容納三四千人,遠比城門前的那個廣場寬闊,廣場的地面上,鋪了一層堅的花崗巖,十分平整,非常適合武。
在廣場的四周,零零散散地站著上千名軍士兵,在正中央,分別搭建了五座長寬五丈的方形擂臺,五座擂臺的對面,是一座可以容納數十人的兩層觀禮臺,三百名手持鋼刀的大侍衛,和兩百名穿便的大高手,將觀禮臺圍得水泄不通。
廣場上已經有五六百名參加仙門大選的人,只見他們大多面無表,神凝重,三三兩兩地站在擂臺的周圍。
周方也找了一個地方,閉目養神,屏氣凝息,靜靜等待仙門大選的開始。
隨著太升起,進廣場的人也越來越多,足足有兩三千人湧了進來。
日上三竿,時辰一到,只聽見外面一聲炮響,皇城的城門就被重重關上。
沒過多久,上百名太監和宮就敲鑼打鼓地走了過來,在太監宮們的後面,是一架十六名大漢抬著的龍輦,皇帝正四平八穩地坐在龍輦上,數十名文武百跟在他的後。
皇帝年約四旬,方面大耳,相貌堂堂,極有威儀,尤其是一雙炯炯有神的丹眼,就好像能夠看破人的心,讓別人下意識地不敢對視,只見他在一陣山呼海嘯的“萬歲”聲中,坐上了觀禮臺上最中間的龍椅。
皇帝落座之後,其他人才按照職的高低,在觀禮臺上依次落座。
不過,在皇帝的邊卻還空著一張太師椅,這張太師椅和龍椅分列左右,不分高低,都於觀禮臺最中間的位置,很顯然這張太師椅的主人,能夠和皇帝平起平坐。
“啾!啾!啾!”
眾人落座後沒多久,空中就傳來道道響亮的仙鶴長鳴聲,一道道狂暴的颶風憑空浮現,狠狠落在上千名參加仙門大選的人上,吹得他們搖搖晃晃,東倒西歪,不人更是摔倒在地上。
幾千人中,只有區區十幾個人還能在狂風中屹立不倒。
片刻過後,狂風終於停了下來,眾人站起來,抬頭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廣場上突然多出了三只紅頂白喙的仙鶴,只見仙鶴的軀異常龐大,就好像是一座座小山,它們的眼睛像燈籠,爪子如同樹幹,兩只翅膀足足有十丈長,稍微一扇,就能卷起陣陣的狂風。
很顯然,剛才那颶風正是三只仙鶴所為。
在一只仙鶴的後背上,坐著一名穿灰道袍,頭玉簪的年輕人,只見他二十來歲模樣,面白無須,相貌清臒,上穿著一件風火道袍,手中還拿著一柄灰白的拂塵。
“仙長大駕臨,本皇未能遠迎,還請仙長多多恕罪。來人吶,快快有請仙長上座!”
一看到來人,皇帝就立刻站起來,遠遠地向對方躬行了一禮,口中還畢恭畢敬地說道。
其他文武百,也跟著站起來,鄭重其事地向年輕男子行禮。
“小道易清風,見過晉國皇帝。”
面對這些人的大禮,年輕道人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口回了一句,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隨後,他從鶴背上一翻,整個人就好像是一片沒有重量的羽,搖搖晃晃地就落在了地上,作猶如行雲流水,十分輕松寫意。
落地之後,易清風就大搖大擺地坐上了那張空著的太師椅,自始至終,他只禮貌地回了皇帝一句話,至於其他人等,連看都不看一眼。
“既然仙長已到,大選就開始吧!”
對於易清風的舉,晉國皇帝毫不以為忤,反而變得更加恭敬,特意請示了一番易清風,見對方輕輕點了點頭後,皇帝才大手一揮,宣布仙門大選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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