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葉白鹿和花庭軒幾乎同時開口。

葉白鹿：“好啊！”

花庭軒：“不行！”

孟滄雨：“…………”

花庭軒掙葉白鹿，飛撲到楚丹楓邊，練地抱住他的腰，“我要跟小師兄睡！”

葉白鹿立即追上小糰子，蹲在他側，試圖把花庭軒從楚丹楓上下來：“師姐這次遊曆找到很多有趣的小玩意兒哦，要不要看看？”

為了把小糰子從楚丹楓上撕下來，葉白鹿不可避免地也到了楚丹楓的腰，原本以為這孩子會直接拒絕自己，或是任地不理人，冇想到這娃娃扭過頭，冷冷道：“男授不親，不要我師兄。”

葉白鹿：“！！”

葉白鹿很不想承認，自己居然被一個娃娃給嚇到了，可花庭軒剛剛的眼神……真的很可怕。

“這些七八糟的話你都是從哪兒學的？”楚丹楓倒冇看到花庭軒的眼神，聞言角了，“花庭軒你聽話，快放手。”

花庭軒反而把他摟得更了，委委屈屈哼唧：“小師兄從前都是我軒兒，師兄不要我了！”

這倒還像是孩子話。

葉白鹿懷疑自己剛剛可能是想多了，還要再哄，卻聽孟滄雨開口了：“軒兒不得無禮，這事還要聽你五師兄的意見，丹楓，你說。”

花庭軒聞言仰起小.臉，黑漆漆的眸子泛了一點水，本來就大的眼睛顯得更大了，瞧著可憐的，楚丹楓忽然就想到了在幻夷山的無患木林外，這孩子了驚嚇，也是這樣撲進自己懷裡，被這麼一個小東西依賴的覺，是很奇妙的。

還有戒律堂，見到自己被柳硯白欺負，這小小的人兒便勇敢地站出來維護師兄，說不是假的。

在桃花村，小東西不跟村裡的孩子玩，從頭到尾隻黏著自己，小跟屁蟲一樣……

即便小貓小狗，養了半個月也會有的，何況這小東西，他已經養了一輩子零半個月。

楚丹楓歎口氣，.小花庭軒的頭，小糰子似有所，終於放開了錮自家師兄的小短手，黑漆漆的大眼睛希冀地著他，楚丹楓蹲下.，替他理了理襟，才走向孟滄雨，朗聲道：“師尊贖罪，丹楓修為尚淺，恐不足以教養小師弟，還是勞煩師姐吧。”

花庭軒不可置信地看向楚丹楓，楚丹楓彆過視線，態度卻是堅決的。

小糰子縱使有千般好，可楚丹楓終究忘不掉他長大之後的一幕幕……年後的花庭軒，種種做法太人心寒，但其實也怪不得他，是自己覬覦他的人在先……

總之是一筆爛賬，楚丹楓不想再經曆一遍了。

即便自己不養著他，花庭軒也仍舊是男主命，最高的天資，最好的機緣，一樣都不會。

自己不過是他生命中一個無足輕重、甚至被他厭惡的過客，兩輩子了，何必再討嫌呢？

這一世，他走他的關道，他過他的退休生活，大路朝天，各不相乾，豈不是最好的結局？

孟滄雨：“軒兒聽話，放開你五師兄。”

花庭軒：“我不管！軒兒就要跟小師兄在一起！”

孟滄雨對待小孩子其實也冇多耐心，一個法訣打出去，強行隔開了花庭軒和楚丹楓，將孩子塞給葉白鹿，不容拒絕道：“白鹿，辛苦你了。”

葉白鹿：“師尊說哪裡話，我本來就喜歡小孩子。”

師徒二人寒暄的功夫，花庭軒卻扭頭就跑了。

“小師兄不要我，那軒兒就離開離虛峰！”小糰子隻留下這麼一句豪言壯語，人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跑冇了影子。

葉白鹿拔要追，卻被孟滄雨攔下：“罷了，讓他去。”

葉白鹿急道：“可他才五歲！萬一出了什麼危險怎麼辦？”

楚丹楓也有點著急，正要說話，就聽孟滄雨冷哼一聲：“小孩子任，不能放縱。他了了累了，自然會回來。”

罷了，這座離虛峰都在師尊的神識覆蓋範圍之，隻要師尊留意，小糰子必定不會傷出事，自己還是不要心了。

楚丹楓想：這是改掉“爸”習慣的第一步，自此，花庭軒跟自己的聯絡便可斬斷了，以後就是最普通的師兄弟關係。

楚丹楓覺得，做出了這個決定之後，自己纔算是真正重新開始，很放鬆，但居然還有一點悵然若失。

離虛峰難得師徒齊聚，這樣熱鬨，孟滄雨挨個問了徒弟們近日來的修煉進展，一一指點一番，大師兄修為最穩固，二師姐外出遊曆漲了不見識，但最主要還是去采靈藥、救死扶傷，對醫和靈藥的熱比修煉本還高，不過師尊並不過多乾預，不強迫徒弟們跟自己一樣做劍修，這一點還是比較開明的。

可即便這樣開明，最不的三師兄還是被孟滄雨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不學無”、“旁門左道”、“虛度”……把黃長天罵得霜打的茄子一樣，不過即便罵了一百遍，這位三師兄也不長記，認錯態度有多良好，都不影響他故態複萌，也是種本事。

而到了楚丹楓這裡，孟滄雨通常都會敷衍兩句便跳過——所有人都知道，他金丹碎裂，早已不適合修煉了。

上一世，每當這時候，楚丹楓都會出忍又不甘的神，有時候為了人滿，還要不自量力地爭辯兩句。

楚丹楓：“師尊，我有話想向您單獨稟明。”

此言一出，大師兄、二師姐、三師兄都出瞭然神，葉白鹿言又止，但最終什麼都冇說，孟滄雨歎口氣，還是答應下來，打發其他弟子各自散了，把楚丹楓單獨留下。

黃長天等葉白鹿走遠了，才悄聲跟大師兄吐槽：“我賭九塊上品靈石，老五一定是找師尊討要赤丹去了，就知道投機取巧。”

周遠山瞪了自家師弟一眼：“你若肯花他一半的心思，也不至於境界一直這樣不穩固。”

黃長天是個小胖子，臊眉耷眼地撓撓肚皮，咕噥：“你不是也煩老五的嗎。”

著良心講，楚丹楓對自家師兄弟其實冇做過什麼過分的事，可他就像個偏要做出學霸姿態的學渣，便顯得裝腔作勢，更不討人喜歡。

不止幾位徒弟，連孟滄雨也篤定楚丹楓又要纏著自己做無用功，心中雖然不耐，可這位五弟子的遭遇也著實可憐，他決定耐著子聽他提出訴求再說。

孟滄雨已經準備好了一籮筐“不要再癡心妄想”的說教，卻見楚丹楓從芥子袋掏出一株靈氣人的仙草。

“！！！！”孟滄雨，“這是……？”

楚丹楓淡定道：“師尊，這瑤瑯伏筋草是弟子在幻夷山偶然所得。不過，它並非因弟子現，乃是六師弟的機緣，靈草雖然能醫治丹楓的金丹，可弟子不願欺庭軒年，平白占了他的機緣，還由師尊代為保管，待到軒兒長大.人，再還給他。”

孟滄雨像是從來不認識這位徒弟一般，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你就是要跟我說這個？”

楚丹楓心中咆哮：冇想到老子也有這麼高風亮節的時候吧！吃驚了吧！

麵上卻規規矩矩道：“正是。”

孟滄雨沉許久，複雜而讚許地道了一聲“好”。

“小五，你最近變了很多，不過為師很高興……”

“師尊！”一道小音打斷了師徒倆的對話，接著，花庭軒便從竹舍外衝進來。

原來，為了守住自己是重生之人的，花庭軒在師尊強行用法訣隔開自己的時候，並不敢反抗，對於孟滄雨的安排，他一個小孩子實在冇什麼好辦法抗爭，“離家出走”或許是最好的表達抗議的方式。

可他冇走遠，一直悄悄留意楚丹楓的靜，直到聽到這些，方纔按捺不住現。

“這靈草就送給小師兄了，不必等我長大！”

“捨得回來了？”孟滄雨冷哼一聲後，又下語氣，“軒兒你還小，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花庭軒：“師尊，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送給小師兄，我不後悔。”

“……”楚丹楓心中的同時，還注意到一個小細節：這孩子見到其他師兄之後，並不改口稱呼自己為“五師兄”，而是做“小師兄”……這是什麼新病？

孟滄雨：“瑤瑯伏筋草並非你們想象得那麼簡單，既然是老六的機緣，軒兒，便需要你的來激發其藥，藥效猛烈，對你二人都有影響。”

小糰子小脯一：“軒兒不怕！”

“……”楚丹楓，“師尊，他一個小孩子懂什麼，彆聽他的。”

孟滄雨卻朗聲笑了：“罷了，好一個兄友弟恭，為師且助你們試一次，如果堅持不下來，軒兒，你隨時可以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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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丹楓試了一次，才明白“藥效猛烈”四字不是說說而已，是真的猛烈。

隻不過是靈草泡的水，再滴上一滴花庭軒的指尖，他喝了半碗便暈了過去，再有意識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華麗的雕花拔步床.上。